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晏航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没有跟他道个别,但这支迷魂香,他可以强行默认是晏航专门留给他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嗯。”初一点点头。

“好,那你好,好睡。”初一站了起来。

这几天新闻里都没有看到更多的消息,但他还是会在新闻时间打开电视。

老爸一天一夜没有回家,手机也联系不上,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担心,老爸胆子小,打架斗殴不敢,出轨没胆儿也没钱,连晚上看到喝多了的人都会避开,怕惹事儿。

看到初一在街对面站着的时候,他正准备上个厕所然后看看那个标题叫《临河区杀人的事有没有人听说》的贴子看看。

“嗯。”初一点了点头。

初一喜欢吃披萨,今天有时间,可以自己做饼皮烤一个。

手机上有一条消息,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初一发过来的。

“十四,这,问题,”初一叹了口气,“这是长,长点儿的,吗?”

初一不知道是被打饿了还是跟人动了手饿了,总之今天吃的明显比上回来要多得多。

你傻逼了吧。

这么突然,没有防备,没有一丝心理准备,甚至就像电影里一掠而过毫无意义连脸都没有看清的路人甲。

这个混混是个瘦高个儿,跟几个小伙伴蹲在路边抽烟,看上去跟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没什么区别。

“你俩还聊这个了?”晏航把袋子里的小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跟俩老太太一样。”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加入李子豪战队。”晏航看着他。

初一没出声,把已经满了的垃圾袋系好,找了个塑料袋套到垃圾桶上,才走出了厨房。

“这回看清怎么变的了吗?”晏航问。

初一没回答。

……这就非常尴尬了。

回到大街上,他戴上口罩,拿出了手机,先在围脖上发了一条“来玩呀”,然后开始直播。

从栏杆这儿看下去,满是淤泥和垃圾的河滩上居然有一个人。

老板没说话,又回店里去了。

晏航的朋友圈,居然是全英文的,一个中国字都没有。

他经常来这儿,他在这里有一个已经用了快十年的专属树洞。

晏航走过去没说话,把手机架在了路边树下一摞铺地没用完的砖上,对着直播现场,然后拿出口罩戴上了,直播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露过脸,得保持传统。

这回是一楼,临着一条小街,挺干净,比之前菜市场后头的那套房子要强,至少没有怪味儿。

但是他想晏航。

很多时候他会下意识地想到晏航,想待在晏航身边,晏航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放松下来。

虽然没有晏航的日子里,他也就是这么过的。

但晏航出现了,又消失了,一切就都变了,以前能忍的,能扛的,能压着再也不去想的东西,一点点变得尖锐起来。

拥有了又失去,这是他最害怕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比起想要找到老爸,他更想要找到晏航。

晚饭随便炒了两个菜,一家人沉默地吃完之后,初一就出了门。

他算是了解老妈的,老妈打完他之后就没再理过他,而这个状态也许会持续很长时间,几天,几个月,一年两年都不是没可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经历的事儿太少,不知道有些改变一旦发生,就是连锁反应,激起的浪远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随便一波就能盖掉他只有……

一米五八?

的身高。

初一站在拳馆的测量仪上,看着上面的数字。

悲哀啊初一!

离两米是不是有点儿太遥远了啊!

“今天一个人来的?”有人在他身后问了一句,“你叔叔没一块儿来了?”

初一先迅速用手挡住了数字,然后才回过了头,看到了是拳馆的一个教练,之前跟晏叔叔聊得挺好。

晏叔叔是个神奇的人,似乎只要他愿意,跟谁都能聊得起来。

“嗯,”初一应了一声,“以后都我,我自己了。”

“这样啊,”教练笑了笑,“那你可以……”

初一知道教练的意思,拳馆可以请教练单独上课指导。

但是。

“我没,钱。”他如实回答。

“哎,”教练笑了起来,“没事儿,那你自己练,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们的。”

“谢谢。”他笑了笑。

晏叔叔教他的时间不长,但是教过他一些基础的东西,也告诉过他练习的大方向,他只要按这些去练就行。

“不是非得练成个拳手,”晏叔叔说,“这玩意儿时间长了,反应速度和力量都会提高,跟人打架的时候肯定能占着便宜,你看晏航的反应多快,而且还能长个儿。”

初一在沙袋跟前儿非常认真地回忆着晏叔叔说的话,每一句都照做。

一拳拳打在沙袋上的时候,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感觉。

虽然身上还有伤,但已经感觉不到肌肉牵拉时带起的疼痛,只有汗水和呼吸里力量喷发时的那一声“嘭”。

中间教练过来两次,大概是砸得太欢了姿势跑偏了,教练来纠正了一下他出拳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