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出生之后就没有享受过皇家的荣华富贵。她在很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如果有朝一日能回到宫中,那将会是怎样的生活。但每次幻想之后都会再度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境遇又多么不堪,平添许多愤懑和不平。

“她真的是公主么?怎么没见有那个皇亲来见她啊?”

在都城外的乡下,有一座陋宅,孤零零地耸立在两棵垂柳之旁。这座房子虽然是贵族规格,但已经破败不堪,墙壁简直现出了泥土的颜色。围墙上左一个缺口,又一个缺口,从它们可以看见水池里填满淤泥,园子里长满长草。门口只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瘸腿并瞎了一只眼的老奴。恐怕说这个屋子里还住着贵族都没有人会相信吧,要是说这里住了位公主,恐怕就要遭人讪笑了。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这个破败的如同茅房一样的屋子里就住着一位公主。

萧美儿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并为自己的的穷酸气感到羞愧。因此也更加刻骨铭心地感觉到了贫穷的可怕。要摆脱这种窘境,当然只有嫁去隋国。可是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怅然。她的心里还在幻想着,父母也许会就此大慈悲把她留在宫里。理智让幻想纠缠着,让她的心里乱成一团。

萧美儿拿着一块点心,走到窗前吃着。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细细地咬,胭脂色的嘴唇和白玉似的牙齿微微地一张一合,很是美观。忽然停止了咬点心的动作,甚至想把点心藏到袖筒里去。在鲜妍的花丛边,在琉璃瓦铺顶,汉白玉作栏杆的亭子里。一位公主正坐在那里看着她。她是和萧美儿一个母后的姐姐,前阵子刚从占选中被刷掉。

她坐在亭子里,身上穿着缀满珍珠的锦服,身后站着几个身上金煌煌的宫女,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萧美儿。一面看一面伸手从身旁石桌上放着的盘子里拿出鲜灵灵的李子,幽雅地放到嘴里咀嚼着,那种气度就像冰雪仙女一样高贵美丽,但也气势凌人。

第四章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