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早不疼了。”

“哼!司空傲,我可不喜欢男人!”凤炙大喝一声,司空傲被他说愣,苦笑着点头:“我知道。”

等到帮主子夺下大漠之后,他的命,就只是那人一个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银发,雪衣,除了原先就给人的一抹白色,和长相,几乎全都变了,金色的瞳孔印在他如雪的脸上,倾国倾城的容貌,难怪主子都喜欢他了,就连自己看了也会脸红。只是这个人,若非他的声音,若非他的长相,小饭怎么也分辨不出他竟然会是之前站在主子身边出谋划策、波澜不惊的离先生。

置身其中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站在山上的夏青看见了全过程,离先生的一抹白色眨眼般的功夫落在了山脚下,现在已经看不见主子和离先生究竟在哪儿,可那千军万马都不是敌手,甚至不能靠近分毫的能耐,他统统看在眼里。

“还差?!瞧着对方的阵势势必要今日取下漠都,你还等?!还差?!”

每一间房间的布局差不多都相同,推门而入的时候差点儿让自己失神,这里头……可不就是上回和那家伙……那家伙……的地方吗?!凤炙皱着眉头,转身对着小二说:“给我换一间,和这间长得不一样的。”

他们还会对诗,坐在院中,手上捧着热茶,想起那句诗便让对方对出下一句,次次都是南秋风赢,因为他在中原什么也没学会,唯独学会了诗词歌赋。他们家世代文官,他学不来武,不能像沙华那般武功卓越,只能拿着书本舞文弄墨的,可看着沙华与他对诗的模样,还有几分喜欢的味道。

沙华顿时拉回了神,周围的战火声继续缭绕在耳边,脑子却一片嗡嗡作响,不断想起和南秋风一个多月的经过,越是想起,便越头痛欲裂。他捏着手中的剑,怎么也提不起来,想起自己将那一剑刺在南秋风肩膀上,南秋风的表情,震惊,不可置信,还有……被背叛似的伤心。

沙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仪容,本来在大漠中行走几天也不成为题的,可和南秋风这么个文弱书生走在一起就大有问题了,先不说他体力不足,可话还不少,他点点头:“也好。”

“狸儿,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如此在乎,若我单要靠你的能力,战争中早就让你卷起风沙,何必死伤那么多呢。我是有心计,我不信任何人,就连沙华我都不全信,可我信你,所以今日才会让你看到和平日里截然相反的我,我不平易近人,没有谁,我会付出全部感情,唯独你,只唯独你。”印瞳亲吻着狸儿的脸颊,狸儿微微一怔,即使他猜,也猜不到这样的结局。

凤炙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又看了看已经跑开的小饭,最后看向对着他傻笑的司空傲:“我……我可是带毒的,你,你自己弄。”

只留下坐在床上的人皱着眉头思考些什么,然后一掀被子,披着外衣就出门:“来人!”

“江仇!”印瞳心下一紧。

连悦华立刻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上官靖脸部表情有些狰狞,他心中微微触动,那个人是六年前救过自己一命的人没错,是自己锁在心中六年的人没错。可眼前的人,上官靖是他决定要一生跟随的主子,他到底……

他掀开布帘,看见印瞳笔直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干练而威武。狸儿没有告诉印瞳,他的背影最好看,若即若离,让人觉得近在咫尺,却又触碰不到,他爱看,却不想看见,印瞳给他背影的时候,便是离去。

他的长枪上下刺过去,速度快而狠,借着长枪支撑地面的力量双脚腾起狠狠的踢了那人胸口,那人顿时倒后碰了一口血。江仇看的有些出神,这动作好熟悉,就连这身影也好熟悉,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都……

“你……你你你!”

沙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有那么点儿关系,只是……凤炙这个人天生薄情,司空傲怕是有一场苦战了。”

此时躺在上面,竟然有几分旖旎的感觉,帐幔飘起,一角落在狸儿的头发旁,被印瞳用手拨开,纤细修长手,指节分明,斯条慢理的解开系在狸儿腰间的腰带。

“而且我还发现,近来的几场战事更加怪异,虽然摄鹰王那边败退,可细数一下尸体的数量,分明我们这方死伤较多,他们没理由因为一点儿下风就撤退。”连悦华微微凄迷眼睛,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就不得不想起地方那个穿着白衣的青年。

“是。”

印瞳朝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才问:“怎么样?”

“你不说,自然是有你不说的道理,既然你那么胜券在握,我就安静的听你想法好了。”印瞳笑,这么一说,狸儿也笑了起来。

另一边,在漠西落脚的上官靖已整好军队,十万大军整装待发,连悦华在身边他更加胜券在握,当了那么久的大将军,去漠北玩儿玩儿也不错。

“人生在世十有□是不如意的,你以前经历的我不知道,不过将来的我却能看到,以前你的牵绊我不懂,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便别再执着。”印瞳明白,在狸儿这里,牵绊这个词在狸儿那里包含太多,包含他以前所遇所做,他爱上的某个人,某个爱上他的人,还有某个比不爱和爱更深刻的人。

“我会死的,一定会死,不过要在我帮主子完成大业之后,这样,你陪我一起回去,早日帮助主子当上大漠之主,你早一日取我项上人头。”司空傲开口,说完这句话之后伸出手握住凤炙的剑柄,凤炙挣扎,割破了他的手就越深。

印瞳……

凤炙朝后退了一点儿直接走下床,刚下床的时候还未站稳差点儿摔倒,强撑着自己不倒下,裹着红色的衣服披着长发加上身上的印记更显诱惑。他冷哼一声:“还杀不死你?!”一狠心便又发了几根毒针。

“大胡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听你的就是了,听你的话,我再也不害人,再也不害人了,你放开我……”凤炙立刻感觉司空傲的反应,直挺的抵触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惊慌了,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比他高大的宽厚的怀抱。

司空傲没太听这句话,心想他也跑不到哪儿去,何况自己刚才说□实在窘迫,嗯了一声就让凤炙一个人出去了。

看着他平时穿衣服不拘小节,露出点儿什么也毫不在意,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喜欢将被子裹成一团,自己缩成半截,睡相却极为安稳,那张长得有些稚气的容颜没有那对阴险的眼神,看上去无害多了。

狸儿扭头看见印瞳,伸出的手缩回了袖子中:“其实,也没什么事。”

倒不是老板不追究,而是因为疆门城里人多口杂的,传出去对生意不好,所以干脆出点儿钱息事宁人算了。

上官这两个字就如同带着神奇传说一般,不过越大的官衔就越容易让帝王不安,先帝驾崩,太子继位,短短两年内便将漠南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整个朝中唯一一个让他不放心的就是上官靖,二十五岁的大将军历史以来他是第一人,帝王怕他权倾朝野,所以收了他的部分兵马,派去漠北统领。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哼!”凤炙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抓住自己双手的司空傲,怎么一点儿事儿也没有?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毒全消失了?不应该啊,别说是人,就是碰到花花草草后也凋零,这么强的毒性,这个人怎么会安然无恙?

刚抬脚要走,便听到印瞳轻笑出声:“如今,你还想走哪儿去?”

“小饭身体好多了嘛。”印瞳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小饭立马蹭过去:“被江仇给喂胖了。”

付出的越多就越容易深陷,他曾以为自己会在结束之后轻而易举脱身,不留名,就像不曾来过一般如梦一场,现在想起来才终于明白印瞳给他起名字的目的。不是见他一人可怜他,也不是故意拿他寻开心,只是为了让他在这段时间里留个印记,也让他知道不论他多不拖泥带水的离开始终有个人记得他曾做的一切,那人的容貌怎样,身份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叫——狸儿。

一片昏黄沙漠,一颗碧绿的常青树笔直的立在中央,周围荒无人烟,就连一颗杂草都长不出来,天空中白云朵朵,飞着一只雄鹰,雄鹰盘旋上空久久不去,时不时发出类似哀嚎的鸣叫声。

方大冲也拿出了两把菜刀,菜刀发出曾亮的光芒,看样子就不像普通切菜用的工具,吹毛即断:“俺知道你的意思,天涯客栈俺能弃之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