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便难忘的容颜,惊艳的让人无法直视,一双狐狸眼看似温柔,实际中内含凌厉,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刺过来,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得动弹一般。

“和太阳一样。”

“凤炙!”

司空傲推门而入,将药放在了桌子上,有些药是煎来喝的,有的药却是用来涂抹的,还好疆门城够大,他开始买药的时候还有些难以启齿,话只说到了一半那人就像完全懂了似的,将他说不出的话大多说出,立刻给他开了这些药。

“闭嘴!要么让我杀了你,要么你就杀了我!”凤炙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心里就委屈,一委屈眼眶就红了起来,本来就是个刚及弱冠之年的少年,受了委屈遮也遮不住,头一次在人面前哭出来。

上官靖的舌头滚烫的在他脖间游走,手上却没一刻停过,越是触碰着连悦华的身体就越让他克制不住心里的欲望,他想要他,想要他这个想法不断充斥着大脑。悦华身上是香的,他不是大漠人,所以皮肤难得的光滑顺手,摸上去就如同摸上丝绸一般,胸口的突兀更是上官靖留意的地方。

凤炙那眼神略微有些奸计得逞的得意感,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随便吃了两口便说:“好累啊,我吃饱了,要上去休息了,明个儿还要赶路呢。”

“印瞳,我会助你的,助你拿下整个大漠,大漠……必定属于你。”狸儿抿了抿唇,此话刚出,印瞳便将他整个打横抱起,纤瘦的身子抱起来没有几分重量,印瞳将狸儿放在了床上,整个人压上去。

‘吱呀’一声窗户被风吹关上,他猛回过神,记得明明出门前关了窗户,来时开了,他关了之后,现在怎么会开了又关?

凤炙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司空傲在想什么,他倒是无所谓,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身红衣的边角染了些灰尘,抬头看了一眼这客栈的四周,倒是雅致,而且安静。

凤炙在心里高呼一声,若此时司空傲真走了,他反而不放心呢,不亲眼看见这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怎么也不甘心的。

“在很多年前,我见过你,那个时候你一瞬间毁灭了夏将军的一千人马。”不得不承认以前看到的时候的确为这种力量而震撼,不过现在看来,毁灭一千人马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柔弱的人,怎么也觉得不真实。

这话一出凤炙整个人的脸色都凌厉了起来,他向来好面子,反而一生中唯一一次被官兵捉到的事儿又被眼前的人拿出来说,飞沙客栈……呵,马贼窝!这么说眼前这个人也是马贼了,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印象,他还和另一个人跑到华同客栈救自己,若不是这个人出手,那个看尽自己丑态的人早就被他的毒针给毒死了!

“你信我,便应我的意吧。”狸儿朝他看了一眼,一身雪白的衣裳垂地。

当然,这些都是前话了,短短五日一过,一切都按照狸儿所想的那样,皆成定居,此次漠都那边派了新将军过来,无非是给他们一个反动夺取大漠之主这位子的好动机。

愁更愁。

“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印瞳冷着一张脸,苍白的吓人,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冰凉毫无温度,可清晰地传到了沙华和司空傲的耳里。

这里虽然同为漠北,离天涯客栈还是有半天的距离的,更何况印瞳的状态不好,心里犯堵,一路上头顶上的苍鹰就盘旋着生怕他有个闪失。其实突如其来的消息已经让他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毕竟在印瞳的计划里,从来没想要把天涯客栈牵扯进来,就算必要的时候要用到,也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和大冲还有胡亥他们的性命完全无关。

所以,狐狸也是危险的。

黄臻也有些郁闷,他一介武夫,有的只是力气,拿笔看书这等子事儿不是等于要他的命嘛!

上面刻录着赵方赫和胡宵的点点滴滴,勾起一幕幕胡宵脑中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快乐回忆,也是如今的痛苦回忆。若没有这封信,怎么迫使胡宵冲入赵方赫的府邸,若胡宵没有将胡一柄的计划全都告诉赵方赫的话,又怎么引起赵方赫和胡一柄双方的战争,最终死的不光赵方赫一个人,胡一柄也必定要消失。

另一边,筹足了兵力的胡一柄等不及,终于在得知信件内容属实的第三个晚上决定出兵,那一晚狂风怒号,嘶吼的风声盖住了不断朝赵方赫府邸前去的士兵的脚步声。扬起的风沙像是帮了胡一柄一样,遮掩了他们的火把,也让赵方赫在越是不平静的夜晚,越是放心安睡。

“免了。”茶,有什么好喝的。

此话一出,话音还未落,那满身纯白的人就像是被风带走了似的消失在房间内,印瞳看向开着门,外头的风还在往里面呼呼的刮,吹起他披下的长发。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显然多了几分趣味,盯着天空中一轮银黄的圆月张口。

这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真产生了感情还是纯粹的上需要而已,总有几分是非能说清道明的感觉在左右。

小饭打了热水上楼,刚到门口门就被印瞳从里头打开了,印瞳披着一头长发看了一眼小饭:“你端水来干吗?”

小饭听见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印瞳回来了,果然大家都安然无事的回来,他一个高兴抱着印瞳的腰就开始撒娇:“老大,我担心死了,不过你真行!”

“的确是个阴谋,不过我们还是要去。”印瞳微微垂下眼眸,心里正在做些打算,即使知道这市场阴谋,赵方赫不可能不布置齐全,如果出了一点儿差错,就是他们一行人的死期。不过这也有点好处就是,他想要看看那天晚上碰见的狐狸,说会帮他到底是怎么个帮法,也想看看,扳倒赵方赫之后,赵方赫那张讨厌的脸孔上会露出什么表情。

“把人放了?把什么人放了?”小饭跟着印瞳身后问,印瞳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又是朽木不可雕的意思,摇摇头上楼去也不搭理他。

“那让他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江仇脱口而出。

此时楼梯才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看来是楼上的人下来了,印瞳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看了一眼那几个伙计就摇摇头:“还在睡就听见你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了。”看见了司空傲,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了桌子边,动手捻了一块肉放入自己嘴里,不急不慢的开口:“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吧。”

楼上的男人从袖子中拿出了些银子直接丢下去,大汉稳稳的接住,男人才一笑:“以后要是有什么牲口,尽管往我这儿送,我们这儿,什么都收。”

狸儿身形一晃,微微勾起嘴角:“是我。”

“你来做什么?”上官靖收回手中的剑,看向狸儿满身白衣:“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印瞳身边的人吧?”

“军师。”狸儿回答他,在上官靖的营帐内转了一圈,床边有一个木雕弓箭架,上面好看繁琐的花纹勾了的可以说完美无瑕。上面放了一把看上去有些陈旧,有些简单,但只有实弓箭者才能看出来的绝世好弓箭,弓箭的弓和箭都要讲究韧度,狸儿一眼瞥过去,便知道是上官家一直传下来的。

上官靖一听眼前这个人是印瞳的军师,心里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既然是敌人,对方军师莫名其妙跑到自己的营帐中来,并且在对方很有可能做出夜袭举动的同一个晚上。怎么能让他不想歪,现在他只要扬起剑,将眼前的这个人俘虏,那印瞳那边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上次你说印瞳当大漠之主顺从天意,简直是荒谬,谁是天意?又谁顺谁?漠北公然起兵造反,大漠之主派我前来剿灭叛党,你一个叛党的军师竟然还敢出现在我方军营,你就不怕我将你杀了?”上官靖依旧没有动手。

狸儿转身,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上下打量着上官靖,简直越看越像:“我这不是不动声色的进来了,怕什么?”

“你竟然不怕?”上官靖微微眯起眼睛,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的胆识,同样也佩服他的武功,印瞳身边一个军事竟然能在他的营帐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对付他更不可大意。

“上官靖,此时收手尚来得及,我与你还有些渊源,不想看你枉送性命。”狸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许无奈。

越是这么说,上官靖便越心高气傲,他上官靖何时被人这么看不起过?败仗从来没打过不说,眼前这个人一说便是送命,也太看不起他了!上官靖微微昂起下巴:“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考虑考虑。”

狸儿一笑,心中叹这人的幼稚:“狸儿。”

“那就麻烦狸儿军师回去告诉你们摄鹰王,我上官靖不仅不会退缩,还会带军朝前,必定将他漠北一干反贼统统擒获。”上官靖一挥袖转身,腰背笔挺:“顺便说一声,他印瞳的命我更是会活取!”

狸儿看着上官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他竟然放走自己?

转眼想来,他做的已经够了,以前的恩情也都尽了,上官靖若真的认真思考自己的话,一定能找出答案的,如果来这儿多了,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优柔寡断。一个转身,随着吹进营帐中的风一起化作一团白烟,细细的飞散。

站在营帐外屏住呼吸的连悦华将这些话从头到尾的听完,看着营帐唯一的出口久久没人出来,不禁有些怀疑,他刚才只是从这儿经过,正要进去多问上官靖一些印瞳的消息,怎料到碰到这种场面。

那个清冷的声音应该就是前段时间在疆门城上官靖提到的那个身穿白衣的神秘男子,听他的话,的确是有些蹊跷,和上官靖有渊源……

黄臻微微一动手,伏在他身边的弓箭手一松手,弓箭嗖的一声朝夜巡小队一个领头人额头射去,直接射中眉心,这一箭顿时起了动。

黄臻吩咐一小队从后包抄,分两路,小部分人烧粮草,剩下的人全都冲进去,能烧的烧,能杀的杀。

“敌军夜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顿时传彻整个军营,连悦华一听,顿时警惕了起来,上官靖披上外衣从营帐中走出来,看了连悦华一眼:“果然说中了!”

黄臻带着手下一起冲进营帐的时候,身边才几千人马,而上官靖手下十万大军,虽说也疲惫,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只要能烧掉对方的粮草,这也就算成功了,只是没想到原本混进去的探子打探到的粮草地是错误的地点,不光没有粮草,反而埋下伏兵,就等着他们进来送死。

一切也都好像预料到了似的,原本在营帐中应该睡得很熟的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的从一边的枯木后冲出,有的从他们刚才埋伏的小沙丘后面出来,显然知道他们一切举动。黄臻心下咯噔一声,顿时觉得不妙,想要收兵撤退,再呆下去,必定死伤更加惨重,自己还可能成为俘虏。

刚要扬起手,从营帐中走出的上官靖冷冷一笑,拉开弓箭就射过去,不偏不倚的射穿了黄臻的右臂,疼的黄臻咬牙看过去。

敌军首脑就在眼前,可看着自己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顾全大局要紧。

正在他踌躇的片刻,跟着来的一个亲信帮他又挡了一下从上官靖那边射过来的弓箭:“将军,快走!”

上官靖显然是猫玩儿耗子似的要一点一点的撕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