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赫带着一千来号人马过来,看着马贼总共也就只有两百多个,杀了他三百多个官兵竟然没有一个人死掉,受伤的也很少,真不知道该说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兵太没用了,还是对手太可怕了。他带领着众手下更加卖力的往前冲,不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让黑鹰全部都死在自己手下!

赵方赫眼看时间降至,已经过了三个月,别说捉到马贼,就连马贼的影子也没有看见,这三个月还真是出其的安静,仿佛就等着他的日子到头,然后看着他被革职似的。赵方赫的房子住的固然是好,可再好的酒肉此时放在他面前也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司空傲是听过凤炙这个人的名头的,据说他杀人不眨眼,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总要死几个他才舒坦,最狠毒的一次是他为了找走失的蝎子王,竟然杀了漠北马厮一家五十多口人,一夕之间全死干净了,各个身上中的毒都不一样。他的目的不是让人死,而是享受将人杀死的过程,看着自己的毒将人折磨成那个样子就快乐,这种形容用在凤炙身上虽然变态了点儿,但一点也不为过。

昏黄沙漠,竟然找不到那一抹白影,莫非离开了漠北不成?

“是。”久了,他也才开口说了这一个字。

这一幕让众人都忍不住多朝那人看了几眼,那人虽然壮,但也不算太吓人,就是个头高了点儿,满脸的络腮胡子和眼角边的一道刀疤看上去有点儿慎人。

“妈呀!关门!快关门!”老板一见这阵仗立刻进门让人把门给关了,小二拉着小孩儿的胳膊:“还不快进来!”老板一脚踹开了那孩子,对着小二就骂:“还管别人!还不快关门!”

这样的男人,的确是做一番大事的料,帮他也算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些有意义的事,他不问印瞳要当上沙漠之主的原因,是因为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只需在旁指点,在那人快死的时候救他一命即可。

如同今日一般。

“我有一个疑问。”印瞳向前一步:“若我一直在天涯客栈中当个马贼,还能成为大漠之主吗?”

“不能。”

“那……我该怎么办?”印瞳早就知道这个问题,只是下一步的计划他从未想过,以前的日子一直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狐狸身上,如今找到了狐狸,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狐狸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我知漠北的有镇北将军,镇北将军赵方赫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用处,却有个聪明的夫人,赵方赫善武,其夫人能谋,却是比较难以对付。不过……我却知赵方赫一个秘密。”

“秘密?”一个秘密,能换取什么?

“大漠中的事只要我想知道便逃不过,你便按我说的做。”狐狸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伸手掩嘴一笑,的确倾国倾城。都说狐狸拥有天下间最魅惑人心的美貌,印瞳微微眯起双眼,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不过他此时在意的倒不是美貌,而是另一个说话。

狐狸,也是天下间最刁、最聪明的。

小饭打了热水上楼,刚到门口门就被印瞳从里头打开了,印瞳披着一头长发看了一眼小饭:“你端水来干吗?”

小饭脸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我是看老大还未起床,所以想给你打洗脸水来着。”

“这种事不用你干,你是我兄弟,又不是下人。”印瞳笑笑,伸手按了按小饭的头,小饭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已经朝楼下走去了,厚着只好端着水再跟着走下楼。

“碰钉子了吧。”江仇撇嘴一笑,气的小饭瞪了他一眼直接去厨房找吃的了。

“老大要出去啊?”胡亥随后这么一说,印瞳突然来劲儿了:“谁说我要出去?我是要到门口晒晒太阳。”

“老大今天不出去吗?”江仇也有些疑惑。

以往印瞳每天早上都会跟着枭出门,不到吃中饭的时间不回来,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周围人想起来,已经有好几个早上他都没有出过门了。

印瞳果然拿着一个椅子往门口一放,整个人就躺下去了,惊得胡亥等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印瞳招了招手:“沙华。”

沙华从楼顶上跳了下来,落在印瞳身边的时候没带起身边一点灰尘,印瞳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沙华的手上:“这个是送给在家养伤的胡一柄的。”

沙华看了一眼信封,上面一片空白,二话不说便朝胡一柄家住的方向过去,刚从后院喂过骆驼的司空傲走出来,看着江仇和胡亥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朝门口晒太阳的印瞳看去。他心里有疑惑也不说出来,只是独自朝楼上走去,自从他进来了之后,胡亥负责楼下的卫生,他负责楼上的,刚上楼,便看见窗户上趴着个体积很小的东西。

司空傲凑近看了一眼,是只小蝎子,沙漠中看见蝎子是常有的,只是他从未在天涯客栈周围碰见过,不在乎的随手将蝎子给弄走,开始打扫。

正如狐狸说的那样,不作出点儿行动怎么能夺得大漠,再说如果想要当大漠的帝王必须要有自己的军队。狐狸说的对,索性大漠中能人多得是,不甘寂寞想要创出一番事业的也有,只是少了个带领的,只要有人能让他们信服,让他们觉得可以投靠,从不管谁是君主谁是帝王。

想要安稳过日子的,是赵方赫和他的走狗们,三万将士中哪个不充斥着大漠中沸腾的血。

沙华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出一片鲜红,停了脚步走过去瞧了一眼,才发现有十几个人死在了草丛中,干枯的草上都是血渍,那些人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倒像是自己活生生挠成那样儿的,隔几步一具尸体,看样子这些人应该只是过往的商旅而已,马匹钱财和骆驼都不知所踪了。

索性和他无关,运用了轻功直接朝客栈回去。

躺着晒太阳的印瞳闭着眼睛从早上等到了中午,终于见沙华回来,沙华一回来水都没喝,直接弯□子:“信已送到。”

“放在哪儿了?”

“胡一柄的床头。”

“呵呵,世间能有这般轻功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啊沙华。”印瞳心情大好,从袖口中拿出了玉挂饰放在手中把玩,跟在印瞳身后走进客栈里面,沙华才开口:“不过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件怪事儿。”

“说。”

“我去胡一柄家中与回来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一队十几人的商旅便死在了路上,骆驼钱财全数消失,就连那些人身上值钱的也被扒走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像是中毒,浑身上下被自己挠的没有一块好肉,流了一地的血,几步一个尸体。”

“如果真是为钱的话没必要做到这么狠毒。”胡亥从一边走出来,手上拿着快抹布一直抹桌子。

“那倒未必。”江仇撇了撇嘴:“天底下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为了点儿破事弄得别人家破人亡。”

“谁啊?”小饭探出头。

“凤炙。”印瞳一垂眸,瞬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就说:“对了,大家最近要小心点儿,那凤炙养好了伤不来找我们我都觉得奇怪呢,小饭,食物方面你和大冲一起把关,其他人如果在客栈周围发现毒蛇毒蝎子毒蜥蜴之类的就立刻弄死。”

这么一说,司空傲顿时想起来今天早上在楼上看到的蝎子,微微皱眉。

“我们上次救他,他为何要来找我们?”司空傲问。

“你们上次救他,他还不当场就给沙华放毒针?有的人就是恩将仇报没办法,他凤炙那性子漠北几乎无人不知,也就你这个养殖动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不知道。”胡亥一拳头砸在了司空傲的肩膀上,顺带嘲笑了他一把,司空傲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了然的点点头。

信放到了胡一柄的家里,就看着胡一柄怎么和赵方赫两条狗互咬了。

印瞳回到了楼上之后,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一片黄沙,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突然却有些心酸,等了那么多年并没有白等,他终究不会和先祖一样笨。

胡一柄被抽了好几百鞭躺在家里只要一醒就在心里把赵方赫骂了个几百遍,他狗腿附和了这么多年,在外头的人都知道他和赵方赫走的最近,才几番巴结。现在赵方赫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给他抽了这些鞭子,叫的喉咙都哑了,脸也丢光了。

好不容易被妻子安慰了睡下了,醒来之后口渴异常,沙哑着声音叫了个漂亮的小妾过来给自己端水。

“哎,大人,您的床头有封信。”年轻漂亮的小妾认识几个字。

胡一柄虽然长得粗狂,妻子却花容月貌,生了个细皮的儿子出来,外头都叫一声宵公子,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看了有封空白信封的信不知何时放到了床头,胡一柄难免有些疑虑,让小妾出去了之后亲自打开信从头看到尾,越看脸色越差,气红了之后又吓白了,白了之后又黑了,好不笑人。

胡一柄捏紧了信,放在床台前的竹灯上烧了之后,刚才还病怏怏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气如洪钟:“来人!给我把胡宵叫过来!!!”

胡大人,早些天前就听闻你的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赵方赫的两百鞭,如果你觉得这就是耻辱的话,那真是大错特错了。赵方赫娶妻前就谣传好男风,你家小公子又面白唇红,据在下所知,两人早在一年前的练兵场上认识,私下结交甚好,小公子年仅十六,可要好好看住

一番话看的胡一柄双腿直哆嗦,他不是不知道赵方赫在娶老婆前有过多个男人,好几个还是他介绍过去的,尤其喜欢那种长的细皮的白脸,他儿子和赵方赫那老家伙一年前就认识了,他怎不知?

理由只有一个,两个人有意隐瞒此事,越想越是不对劲,胡一柄气上心头,嘴唇发紫,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胡宵被通知之后,慢吞吞的赶过来,眼角还挂着泪,见到胡一柄的时候,有些委屈:“爹你叫我有什么事?”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胡一柄问。

“我……”胡宵撇了撇嘴,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这举动更让胡一柄疑惑,心里不禁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