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凤军不禁眉头一皱,问李二狗:“张铁蛋这是咋了,你又欺负他了?”

当两个人走到彼此面前时,张继来顿时愣住,这大喊大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二狗。

“闺女又长高了,越来越俊了。”说完,丁凤军伸手捏了捏她的粉嘟嘟的小脸,随口问道:“丫头得有三岁了吧。”

赵老四看着一脸傻样的张铁蛋笑道:“你傻啊,嘴长在你的身上,他说不让你吃你就不吃了?快动起筷子开吃吧。”

丁凤军不假思索地回道:“你先说说看。”

“这个大娘们真行,把我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中,我要是不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非得再去大嘴巴子抽她!”

张凤荣说着不住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张书生看着自家女儿撒娇似的样子,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行了,不就是欠几个钱吗?凤军这孩子也是过日子的人,像他这么年轻力壮的,找个活干着,还怕还不上钱么?”

张继来对着丁凤军的背影大声说道:“二哥,那我的信咋办?”

陈冰莲看张凤荣也不回她的话,只低头沉思,她决定再给张凤荣推一剂催化剂。

丁世德叹了口气,说道:“凤军,既然你也已经成了家,那么你就得懂得责任这个词的份量才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啥事都不考虑后果。”

张铁蛋站在李二狗的身边,他傻笑着说道:“二哥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我要是也有一天能穿上这套衣服就太好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叶厂长挨着丁凤军的身边坐下,他低声对丁凤军说道:“小丁,记得结完婚后再回来,我们的砖窑可离不开你。”

李月全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先滚回去,咱们的账我好好跟你算算。”

丁凤军敲门的时候,赵老四正独自在屋里喝酒,赵老四就这么一个僻好,他开门把丁凤军让进屋,拿上一个空杯子非得让丁凤军陪他喝上两杯,丁凤军倒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桌前二话不说,拿起酒瓶就给赵老四倒上而后又给自己倒满。

丁凤军换了一种思维方式,人活在世上谁不想着过得更好,人生就要不断的追求,追求更高的享受,要是自己也能坐在李月全的位置上那岂不就是一种享受?

丁凤军也毫不甘落后,他提起棍子就追,后面的几个人一看丁凤军这是要玩真的,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统统朝窑洞的方向跑去,当这六个人风一样的与刘明擦肩而过之后,刘明略显惊愕,他立马站住,带着疑惑的目光先是回头看了看几个人狼狈奔跑时的背景,而后又朝自己的正前方看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可把刘明吓傻了,他的瞳孔因为害怕而放大,从他惊悚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中暗藏的恐惧。

丁凤军也不愿再与魏三耍贫嘴,他扭头上了车上对开车的司机说道:“师傅,我们回去。”

丁凤军很知趣的转回身子,对叶厂长说道:“好,就冲咱俩这交情,我还就留下了,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们有你们的规定,我也有我的规矩,在我遵守你们规定的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够守住我的规矩。”

丁凤军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哥有没有告诉你这么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丁凤军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张贵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李二狗说道:“大哥,你放心,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也懂得不少,也成长了不少,以后该怎么做我这心中也有数,大哥不必为我担心,倒是大哥你,以后的路恐怕要你一个人独自前行,还希望大哥能够多多保重才是。”

张贵来摆着一副臭不要脸的姿态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杀死的!”

张贵来一脸难过的样子说道:“是不是为了等我们才没有换地方住的?你们是怕我回来找不到你们吧。”

张贵来很欣慰,他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说道:“好兄弟。”

张贵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靠的就是这张嘴。”

另一个声音似在回答上一个人说的话。

听到张贵来这出言不逊的吼声,两个人赶紧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一人扶住一边。

老板以为是这个服务员刚才上酒的时候招惹到张贵来,他笑着说道:“兄弟,你先喝着,我这就把她叫过来给你引荐引荐。”

张铁蛋想得太入迷,竟没有听到张贵来的问话,倒是他旁边的李二狗赶忙提醒一下张铁蛋,张铁蛋这才愣愣的说道:“钱,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张贵来斜倚在单人沙发上,表情冷漠地说道:“谢老大,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另外,我还会老老实实的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绝对不会随便逾越你制定的鸿沟。我张贵来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出卖自己的老大,当然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出卖我的老大!”

李二狗把脸凑到丁凤军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哥,咋了,是怪我们有这等好事没叫上你吗?”

“这条路?”丁凤军重复着丁世德的话,他不理解丁世德所说的这条路是指的哪条路,“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为什么我就是听不懂你的意思呢?”

张铁蛋这句话叫做投石问路,道上的规矩,他和李二狗都有些误会,他们以为丁凤军真得同他们一样开始在道上混社会,丁凤军最讨厌他们这种地痞流氓似的问话。

此言一出,引来周边人的一阵唏嘘声,这也让丁凤军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他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想想也是,除了她还会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自家亲家是谁!她就是李素娥!而她旁边的少爷便是丁庆奇!

张继来说得很动情,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丁凤军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叹口气说道:“兄弟,这事还得你自己斟酌,权衡一下利与弊,另外,如果你想好要娶人家,从今以后就要脚踏实地的埋头苦干,争取早一天把人家娶回来,不要让她等太久,如果你需要二哥的帮忙尽管开口。”

罗欣怡点点头,闷声闷气地低头前行,张继来却不舍得离开,他要等到完全看不到罗欣怡的时候再瞳,可罗欣怡走了没多远,居然又回过头来,她的眼睛里尽是水汪汪的泪水,让张继来看得心疼。

“哦,我明白了,你们这两个案子其实只是一个案子,对不对。”

罗欣怡犹豫一下,说道:“不行,万一他真得把包夺回来了,他再返回来找我们的时候怎么办?”

张继来这可是成年以来第一次被女孩牵手,这女孩不仅是个陌生人还是个自己心仪的姑娘,这怎能不让张继来紧张,他都能感觉出自己手心里冒出了汗,虽然被女孩抓着他会感到很舒服,可是老这个奔跑的速度哪能抓得到小偷。

丁凤军看出张继来的颓靡之色,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这心态可不行,人活这辈子不容易,怎么能不懂得珍惜呢,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得往前看。”

张继来点燃香烟,抽上一口,轻轻地哦了一声,丁凤军看着张继来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关心的说道:“兄弟,这才几个月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丁凤军快要被这汉子的智商折磨疯了,别说两年了,就算是一年,或者半年,这尸体早就已经腐烂了,谁会闲着没事去偷尸体,真是可笑!

叶文哈哈一笑,摆着手说道:“小丁啊,跟我还客气啥,当时的我就是欠打,要不是你这一巴掌把我打醒,我还不知道现在自己得成啥样呢。放心,只要你点点头,我立马给你换个环境继续干活。”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大家都相安无事,关于算命的那个八字胡说得话,大家也都已经抛于脑后,生活又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丁凤军的活也干得越来越好,叶文有些时间没来这边的窑上了,没有办法,春天是窑上囤砖的最好季节,等到天暖和起来的时候,各个建筑工地都会忙活起来,若不趁现在把砖囤起来的话,到时候肯定会供不应求,一旦断了货,这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所以,现在最忙的就属叶文,他在各个砖窑之间不断地徘徊,生怕会因为他的懈怠而出现其他不必要的问题。

“小兄弟,这印堂发黑并不是表面上的黑,而是内在的。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是看不到的。”八字胡让孙小伟坐回去,空气流通将那难闻的味道带走之后,八字胡才得空解释道。

丁凤军的这句人没有生而知之,都是学而知之的话在丁庄算是不胫而走,也成了家喻户晓的事,直到数十年后,提到丁凤军,人们还是忍不住拿这件事津津乐道。

老板熟练的拿起方便袋就为丁凤军称起鸡胗,嘴上说道:“放心,这鸡胗就如同我家的姑娘一样,别说吃了,就是看上一眼都让你回味无穷。”

“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娘们家管!”丁凤军怒气冲冲地狠狠用眼睛剜了她一下,这一个眼神太过阴冷,吓得陈冰莲连一个字也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