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荣没好气地回道:“爹,咋的,你就这么不待见你闺女啊,还把我往外赶不成。非得看着我睡大街上你才开心是吧。你说说,我倒底是不是你亲生的闺女啊。”

张继来看丁凤荣慌里慌张的样子说道:“二哥,怎么了?”

陈冰莲一脸嫌弃的说道:“可别拿你家凤军跟我家凤海比,凤海比丁凤军好的不只是几倍几十倍,况且我家凤海也是个军人,他每个月的工资我们花都花不完,我毫不夸张的说,我家凤海一个月的工资可比丁凤军干半年的活挣来的钱还多呢。”

丁凤军明白,大哥那会儿娶媳妇的时候家里就欠下了债,那些债原本也应该是丁凤海还,但却被陈冰莲把大家的钱都拿去还了账,彻底让家里揩不开锅了,这眼看着丁凤河也要到了结婚的年龄,别说让家里替丁凤军还账,就算不让他们还,单凭丁世德与王玉珍的能力就算翻盖一处老宅子都是难事。

丁世德与王玉珍也在热情的招呼着前来道喜的人。

叶厂长哈哈一笑说道:“小丁,你啥时候变得也这么客气了。”

丁凤军的这一番话讲完,人群中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几位因为激动而流下了泪水。

丁凤军可没有李二狗这么洒脱,他枕着双手盯着房顶在思考,这个李月全是个有能力的人,而且他的手底下的这些人都听命于他,如果就这么直接了当的向他挑战,丁凤军怕是势单力薄,会吃无名亏。他得想个万全之策,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李月全拉进他设计的圈套里,只要丁凤军能够抓住主动权就不怕这个李月全不听话。

叶厂长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不能孤注一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个李月全真就那么干了,我到时候恐怕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喽。”

六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虽年龄较大但他们也还不至于迫于刘明的威胁而把一条腿奉上,几个人面面相觑后一言不发,这时窑洞那边又一个奔跑的身影出现在丁凤军的视线中,丁凤军放眼看去,那人正是刚才被丁凤军打过的刘明,丁凤军紧握木棍,他咬了咬牙,心中想到,如果刘明来到这里,仗着人多势众,而不在乎丁凤军手中的木棍,恐怕到时候这几个人一拥而上,丁凤军也真真的是一车不敌士象全了,哪能不吃亏。想到这里,丁凤军脸上的恶象增加几倍,他咬着牙用手中的棍子一指离他最近的一人恶狠狠地说道。

魏三气得头都炸了,他低吼道:“你小子可别触碰我的底线!我可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你再敢对我不敬,我让你提前去下面见阎王去!”

叶厂长也算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他不仅给了丁凤军和李月全两个人台阶下,而且还把丁凤军的面子提的高高的,他用的请而不是让,他说的不是面子而是交情,就冲这两点也足够让这些人对丁凤军刮目相看了,另外,这番话也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对丁凤军有所忌惮。

张继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他们不会真得打我们吧。”

张铁蛋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大哥说的他不让我说,他还说得让我听他的话。”

所有的人都不是冷血动物,纵然做个冷面杀手至少这个杀手的心也是热的,人心虽叵测,但冷漠更让人心寒。

看着这女人撕心裂肺的哭闹,围观的人没有一个敢吭声,他们只是齐刷刷地把眼睛看向张贵来,张贵来冷哼一声,他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女人面前,弯腰扶住那个女人的胳膊,略带生气的说道:“大妹子,你先别哭了,来,你先起来。”

张贵来叹口气,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他说道:“这两年我啥都干过,时好时坏的,也不是很如意,既然我都没能混出个名堂出来,又哪有脸来见你们呐。”

李二狗摸摸脑袋说道:“那大哥还会来镇上吗?”

李二狗不解,其实之前张铁蛋问得那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于是他开口问道:“大哥,我看这个人也不像是神仙呐,他怎么会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呢?另外,这律师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海此时兴致大发,他一边强行要想吻她,一边说道:“这么晚了哪有什么人?来嘛,让我亲一下,亲一下就行。”

张贵来的胳膊被无情的棍子打伤,他的脚裸处总是有一阵没一阵的钻心的痛,他对两个正在专心致治的做着扫尾工作的马后炮说道:“行了,你俩差不多就得了,照你们这么踢下去的话,还不得把人打死,我可告诉你们,教训教训他们出出毒气可以,但要是你们把他们打死了,我可不管。到时候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的鬼魂爬你们家窗户的时候,你们可别尿裤子就行。”

老板苦笑,一脸的无辜样,他反手一指自己带着些疑惑说道:“小兄弟说我不厚道,这个话可怎么讲?”

李二狗笑着应承道:“是是是,张大哥说得对,我们这就关上门同张大哥去。”

谢天祥轻挑一下嘴,淡淡地说道:“贵来啊,不管你怎么做,但你给我记住,没有我谢天祥你就只能算是个屁,呯,放了就没了,所以做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另外,我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丁凤军听着李二狗的叙述,心中突然对李素娥油然而升起一种怜悯之情,想想也是,这十里八乡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说话闲聊的,也没有谁愿意在农忙秋收之际过来伸手增援的,以前马诗语在家还能充当她消遣的工具,如今她连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对象都没有,岂不是太悲哀了!

丁世德叹口气,幽幽地说道:“凤军哪,还记得小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么。人要站得直行得正,身正了才不怕影子歪,咱们可以穷,但不能志短。不能做那些为人所不耻,下三滥的勾当,否则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看不起咱们哪。如今,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忘了。”

李二狗忙说道:“二哥,你有话直说,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说完,她又对着坐在地上的小子说道:“我可告诉你,若是聪明的话,你就赶紧给老娘滚蛋,不然,哼哼,你可知道我亲家是谁?”

“兄弟,听哥一句劝,好女人有的是,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耽误别人的一辈子,当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也希望你能同这个罗欣怡喜结连理,但你总得了解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吧。再退一步的讲,咱们的情况你得告诉她吧,就算你不在乎她的家庭情况,但你能保证她也不在乎你的家庭情况吗?”

罗欣怡的家离镇上也不是太远,倒是她的村子距离张继来的家是远了些。去往罗欣怡村子的路是一条幽径的小道,两边都是刚刚发出新芽的树木,偶尔也会在道路两旁的草丛中发现几朵开得正艳的不知名的花儿,现在的太阳已经很偏西了,红彤彤的阳光打在罗欣怡的脸上,是如此的美丽,张继来没有上过学,也没有读过诗,但他曾听别人念过诗,此刻的他就觉得夕阳下洋溢着欢乐笑语的罗欣怡就是一首诗,真得好美!

但见张继来腼腆的一笑,他抓耳挠腮地回道:“其实你不用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们还是不要回忆往事了,目前我们需要做得就是接下来怎么办。”

张继来自然是有心要帮她,但这所谓的贼长得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抓?

“继来兄弟,以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

“二哥,你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叶文的脸色此刻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活了这四十多年了,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是瞠目结舌。

“小丁哪,你是个仗义的人,我是真没有看错你,你还愿不愿意继续跟着我干?”

丁凤军轻声安慰道:“世上的恶人多了,也不见得个个都得死,长命百岁的人不有的是吗,这主要就是心态问题,所以你不管怎样把心放在肚子里即可。现在的你需要考虑的事情是怎样把病养好,别的不该想的事情就别考虑那么多。”

一句话把大家差点没搞到吐血,那八字胡也自然是轻笑着摇摇头,而后无奈的用手指了指孙小伟的印堂位置。

丁世德听说丁凤军的事迹以后,颌首而笑道:“凤军哪,你真不愧是读过高中的人,这句人都是学而知之,哪有生而知之的语句,也就是你能说得出口。”

老板见丁凤军不说话,以为丁凤军是有些动摇,他决定再给丁凤军打一剂镇心针,彻底把丁凤军拿下。

丁凤海的手已经力道过硬而被这一巴掌震得发抖,他打着颤说道:“你太不像话了,你明知道你嫂子有孕在身,你居然还敢打她,这也就算了,你还下那么重的手,难不成你非得看她流产你才开心吗?”

丁凤军狠狠瞪了丁凤河一眼,不满地说道:“要你多嘴。”

丁凤海脸一红,嗫嚅的说道:“是。”

“我挺好的,倒是二哥,这三年你过得怎样?”马诗语直视着丁凤军,语气中尽是关心之意。

丁凤军的不辞而别无疑是对马诗语的一个沉重打击,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她宁愿希望是王玉珍不待见她才对她编下的谎言。可是,如果这是谎言,王玉珍又因何故而住院,又为何王玉珍住院而丁凤军却视而不见,没有陪在他的母亲身边?

“二哥,我喜欢你,为何你就不愿意娶我!”来自马诗语责怪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可是为何马诗语在向自己挥手别离,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根本无法触及。

这下,葛玉青算是沉不住气了,丁凤军居然拿他跟一个太监做比较,这分明是对他的污辱,葛玉青气得脸红脖子粗地说道:“丁凤军,我念你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原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这么口无遮拦,这么缺少教养,我非得揍你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