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只有月亮还在忙着将丝丝缕缕的月光送进每一扇窗。

寝室里有睡觉的鼾声,失眠的叹息声,也有人翻身时弄响木板床“吱呦呦”的响声。这一夜,对于寝室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平常的。

她还没有睡,猜想着现在该有十二点多了吧!借着月光,依稀看到对铺那个女孩,手里握着a1kkman,她努力地回忆着她的名字。

今晚的联欢会上,miss袁让同学们做自我介绍,因为是入校的第一天,彼此都不熟悉,僵弛了良久,是她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

“嗯!”她当时停顿了一下,像是故意卖关子,“我叫朱小叶,初中同学常常叫我朱小叶子,听起来像日本人名,我不怎么喜欢。我到挺喜欢我的外号‘朱小猫儿’。相传在我五六岁的时候,人家问我属什么,我总爱说我是属猫的,人家就笑我,我自己却挺高兴。后来谁见了我都喊‘猫儿’‘猫儿’。我希望大家能喜欢我这只‘猫’。最后,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是只最怕老鼠的猫!”

“猫儿”齐妙想起来了,也想起了她说完话之后的笑声和掌声。

不禁又向对铺望了一眼。那个猫儿还在听歌。她的a1kman,走带时出的滋拉拉的声响就像是夜的喘吸。

“怪不得她的歌唱得好!原来这么‘用功’。

齐妙翻了个身,拿起手电简照了照手表。

“齐妙,你还没睡呀?”齐妙的下铺林玮梅的声音。

“噢!是我翻身的动静把你弄醒了吧!”齐妙轻声问道。

“我也一直没睡。”林玮梅的声音好像有些哽咽了,“齐妙,到我这来吧!我实在睡不着,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可是,十二点多了呀!……哎!反正我也睡不着,那好吧!”齐妙索性从床上爬了下来,她还有点儿不太习惯这床梯子,弄得整个床都颤危危的。

齐妙和林玮梅原来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没上小学的时候,俩家都在T镇桥西住,儿时是很要好的玩伴。玮梅的爸爸妈妈离婚之后,玮梅就跟随母亲改嫁到桥东,住在寄父家里。孩子间的友谊因为不常接触而渐渐淡漠了。初中时又被分到一个班里,却没有儿时那么亲密。

这一夜,她们挤在一个被窝里,用极低的分贝聊到很晚才入睡。初中同窗三载,还从没像今天晚上这样亲近,又这么投击地聊过天呢!聊天话题无非是初中的那些同学、老师,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可两个人却聊得津津有味。

追忆往事总是让人感到比曾经经历那些往事的时候还要激动。

玮梅的眼泪掉了下来,离开家不到一天就开始想家了。

身边的齐妙却已进入了梦乡,齐妙没有听到玮梅的呜咽,但是在梦里,她却亲眼看到了。梦见玮梅扒在床上哭,自己就坐在床边不停地安慰她,心里还十分纳闷,不知玮梅哭的是什么。远赴他乡求学是她小时候就十分向往的,自己终于可以不受父母过分关爱的束缚了,在完全自由,独立的天地里,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深夜,深深夜,只有月亮还在忙着将丝丝缕缕的月光送进每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