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让缓缓点头:“叫夏至这么一说……你们不觉得,这粗线绘制的两簇床头流苏,像是篆体的草字头的写法么?”南平接口:“这个个脚垂下,手向后的男人,也比较像底下那个单人旁,还有这个半坐着手斜向上抓流苏的女人,不是很像个匕字么?”

南平依着他的指点,依次找出来五六根金针,根根细如牛毛,和插在南平发间的一模一样。

墨让跪在我身边,抚摸我的鬓发,我缓缓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别,别碰我,你不是有洁癖么?我这么脏,求求你,别碰我。

身后田即的咆哮依旧十分清晰,他们三人围着他,却不能彻底阻止他的前进。——墨让三人武功虽高,却不能畅所欲为,把田即打死了事,就算打残了,估计也有不小的麻烦事。再加上田即动作实在诡异,力气也好似突然大得惊人,动起手来实在是有些束手束脚。

我哼哼:“怎么没有,你睡得太死了,晚上悉悉索索的,吵得人睡不好觉。”

他走到海棠花树前,向右一转。

太尴尬了……

今晚月黑风高,是个适合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夏至扬声:“开门再说!”

南平拱手哀求状:“难道我还要去请个产婆么?”

天,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雌性荷尔蒙过度泛滥让我成了个小女人,让我在患得患失间丢了自己,让我不再能独自站立。

南平笑眯眯地:“哟,都醒啦?快点快点,我和夏至准备宴席为你们庆祝平安归来,两位英雄就去集市上买些酒回来吧!今天我们不醉无归!”又眨眨眼,“醉了就更不能回去了,无月小筑别的没有,空房最多!”

墨让在潭边洗澡。

墨让抱紧我,那股温暖的内息再一次在我周身游走:“我喜欢你这种野心,有野心,才有奋斗的动力。当时我便想,那我便替这个丫头赎身吧,我倒要看她能闯出什么名堂来。”

这么难堪。

墨让见我收拾妥当了,才招手让我过去,真是洁癖,硬是不肯靠近尸体。

第三,觉得咱的文很寒碜,不值得买,也不值得留言的……,我就不说了,不过,要是大家看见网上拿咱的盗文赚钱的,还是要记得恨踹上几脚,再飞奔回咱的怀抱吧……囧。

墨让不知在做什么,怦怦响了几声,才高声回话:“开什么玩笑,我家最低档的一件普通衣服也有十两银子,够一般布衣开销一年了。刘速家境虽然还算富裕,但也负担不起墨染作为他平常的穿戴,大概也只能买几件,过年过节时穿一穿吧。”

结局让我们安心,也让我们两个怪胎微微失望,那滚出大石的屋里什么也没有,唔,更正一下,是什么危险的机关都没有,那里倒像是一个给历代闯入地宫的墨者提供的一个休息室。

生死由命罢。

这一节,虽然墨让说得极含糊,怕也是墨老爷使了什么阴招,封了他的武功,才让唐绡虎落平阳的吧!唐绡没有防备的被自己爱人的父亲打倒,又踏上一万只脚,从此就没了翻身的机会。

墨让啊了一声,熊熊火光映在他脸上,好似也映出他的思想,正在飞速地明灭变幻,许久方转过脸对着我笑笑:“先坐下吧,我想同你说些故事。”

墨让有些泄气的样子:“不知道。”瞥我一眼,“这八卦阵,虽然是我们墨家代代相传的阵法,但是其中千变万化,难于破解。任何元素的改变,比如阵中有无人看守,阵四周环境如何,从哪个入口进阵等等,都会使阵法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若是冒昧闯关,即使是连熟读阵法的墨家子弟都会交待进去。而阵中心本是大将指挥调度之地,是阵眼,就如暴风眼一样平静,换句话说,就是死气沉沉。人从阵口进不到阵眼,同样,从阵眼也走不到阵口去。这样的设计,为的是保护将领,也为了防止将领弃阵而逃。将死阵中,不得擅离,若要将领出阵,除非撤阵或阵破,否则阵在将在,阵亡将亡。”

知是怀念还是惊惧:“看着吴越的笑,我真心的感谢瑶瑶,真心的祝福他们,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修成正果,我也以为,他们正果的到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谁知老天爷却再次作弄了他。——瑶瑶失踪了。”

吴越笑:“我倒无所谓,你若要我同行,我便随你走上一回,一副臭皮囊,不要也罢。可是你,你有我这么超脱么?你也说了,若不是阳男阴女,怕是难度要加了百倍不止,你连问也不问问她么?”

夏至呜咽:“老郑怕是中毒了,烦劳你们快救救他!”

墨让偏着头笑:“那我们来聊天吧。”

南平一脸郁闷:“你什么眼神?说你聪明你是真聪明,说你蠢竟也不算冤枉,怎么就看不出来,人以群分,墨二爷他……”

没有啥,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还是吃过一遍就绝了念想,没有再光顾丹蓝?继续笑眯眯,上下左右的看。嘿,咱家南平还真是清秀帅哥一枚啊,怎的就好上了龙阳这一口呢?令姑娘们平白少了个盼嫁的对象。

吴越倒一副奇怪的表情:“是啊!”

南平笑得愈发开心:“这蟹黄小笼中所用的蟹黄,必须是当季足秤的母蟹的蟹黄里最好的一点,每只蟹最多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一点合用,颜色要是橘红色,没有半点杂质才算合格。面粉要用精面,三两面搀一钱珍珠粉调色。肉馅用的是乳猪的精肉,三分肥七分瘦的搭配了,用精钢的刀具细细铰制。就算这炭火,也是用上好的梨花木混着荔枝壳慢火烘烤出来,才能有那股清香。”

前面的男人似乎要到了,他一口咬上女人的左胸,后面的男人跟着紧紧箍住她两臂,咬住她颈子。

莫非这一关便是考校记忆力的?这倒也说得通南平的那句“收敛心神”。

月白色的衣衫,有熹微的晨光和西斜的白月做背景,及腰的长发竟然泛着幽蓝的光,狭长的凤眼,半抿的薄唇,本就十分出色的相貌,配了一身清冷又微带邪魅的气质,显出亦正亦邪的风姿来。即使他现在半卧在矮墙上,仍像躺在华丽的睡塌上般惬意。

他张大了桃花眼,看看我,又看看门外,再看看我,复又看看门外。轻咳:“这位小哥,我要找的是姑娘。”

我长舒一口气,微笑点头:“谢谢师父!”

吴越不理我,只低下眼睛,弹了弹袖子:“出去。”冰冷的语调,和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哪敢违逆?忙不迭地点头起身,就要出去。可惜我跪坐了半天,血液不畅,脚有些酸麻,起身时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书架上,一大排书籍被我哗啦啦地撞落一地。

我正揉着胳膊感慨着屋漏偏逢连夜雨,身后就突然伸出一双手,扶住我双肩,替我稳住了身子。是吴越的声音:“小心。”声线温暖,带着笑意。

我忍不住一个哆嗦:这是怎么回事?他翻脸怎么跟翻书似的?虽说他平时也算得上喜怒无常,但一瞬间脾气变得如此之大,也太不正常了些。我吓得不敢回头,只点点头低声道了句谢谢,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吴越并没有阻止我,但在我快要跑出屋子时,却隐隐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呼唤:“瑶瑶——”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眷恋,他在叫谁?他在对谁说话?

我撞门而出,在无月小筑里左冲右撞了半天,最终跑到吴越撒满毒药的那片荒地里,看清四下没人,才敢捂着嘴,跪在地上小声地哭泣起来。

我从没如此绝望过,感觉身上似乎已没了温度,连阳光投在皮肤上,都冰得我瑟瑟发抖,满脑子只在想,我该怎么办,我该相信谁?

刚才太阳露出的那一瞬,我看到吴越的脖子上,还有他的袖管里,分别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