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言毕一抱拳:“信已送达,我回去复命啦。”说完转身飘然而去。见他远去,大汉掖好信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猛然间,觉得不远处树林中一个影子嗖的窜过,他一惊,忙定神拉开架势。却听见林中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他自语道:“他娘的这该死的山狸子。”他快步回到自己的屋中,先小心地看看,没有异样这才来在外间火石点上油灯,拿出信来在灯下展开,只见信上写道:“大东家已起疑心,已派王武来山上,明日就到,切不可让其抓到什么把柄。凡事小心谨慎,特别是金子的事,切记、切记。”原来这个大汉非是旁人,正是金厂子的大把头姓朱,人称朱把什。朱把什看完信皱皱眉头,顺手将信点燃,火光映衬出他那胖大又长满胡子的脸。

天过晌午,躲过热劲又开始赶路。趟过乌斯浑河,奔东南又走了约三十来里,便来到一个大镇子。远远地便看见,镇口立着个高大的石碑,上书三个大字“刁翎镇”。众人催马进了镇子,但见这镇子南北长东西窄,一条大街贯通南北,约有千八百户人家。此时天近傍晚热浪渐退,大街上人来人往是热闹非凡。刘福、刘禄边走便不由赞叹,“好一个兴通的地方。”赵掌柜闻言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在这地界,南有“刁翎”,北有“三姓”、中间有个“土城子”。这三个地方是最兴通的。这三姓城,是当年五国城的头城,金人曾囚禁过宋朝的皇帝,徽钦二帝,相传是本朝的发祥地,又是今都统衙门所在,自是不必说,这土城子是交通要道,贯通南北的咽喉,至于这刁翎,近些年黑背淘出大量的金子,就声名远扬了,很多人都来这淘金,甚至连俄罗斯老毛子都垂涎三尺。”兄弟二人频频点头。

张氏闻言不高兴了:“娘,咱还是走吧,我想他就是想唬些钱才的江湖术士,满嘴胡说。”先生笑不做声。老夫人摆摆手:“凤儿她娘,你先带孩子们过去,我就是想和先生聊聊天。”张氏满心不悦,对文凤等人说道:“走吧,走吧,没啥看的,就是你们多事。”众人退去。老夫人道:“先生莫要见怪,我的家人听不得杂话,其实老身对此事是即信之又非全信,人生在世听人规劝,避灾躲难,安身立命。”“夫人快人快语,既如此可一试,看在下是否在妄言。夫人可写一字。”老夫人点头,略思片刻,提笔写了个“夢”字。先生拿起字来仔看了半天“此一梦字,梦由心生,可见夫人近来为梦烦扰,心系梦中之人,即为梦所烦皆为梦魇,恐至亲远行有所挂念,不知可是否?”

这赵掌柜本是三姓人,字仁住奎年方四十六,中等个头微胖,圆脸浓眉大眼一副憨相,自称是北宋皇族的后人。相传北宋末年,宋徽宗、宋钦宗被金人掠到五国城头城,也就是三姓,坐井观天。所以后来,三姓左右很多赵氏都是其后人。赵仁奎本在三姓经商,有一年贪了官司,后来找到王武,总算散财免灾,商号也归了别人。这才流落到土城子,王武入股金厂子,便叫他在土城子帮着打理一些事情。赵仁奎十分感念王武的恩情,实心实意的帮着管理一部分事情。

王武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喝酒的事不提了,叫你们兄弟过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普林和凤儿的亲事就算定下来了,要是没别的变故,过两天我请三姓几个相熟的好友摆几桌酒,给两个孩子做个鉴证,正式定个亲,你们看怎么样?”刘福刘禄忙满口应承:“我们刘家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一切就听从哥哥安排。”“好,那么就这么定了,我就着手安排,托人选个日子,好好热闹热闹。”兄弟二人频频点头。王武继续说道:“普林这孩子也不小了,成家立业也该有个生计,我看他和文举挺对撇子,又本分厚道,就让他和文举一起跟于掌柜学做买卖,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刘氏兄弟闻言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连声称好。

王武点点头:“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把家里的事料理料理,咱就去黑背金厂子,另外我还有一件事。”刘福问道:“什么事?”“是这样,还记得当年,我们临来三姓前咱喝酒,当时你嫂子有了身孕,咱们指腹为婚的事?”“记得、记得,当时普林刚刚满月,哥哥说如果嫂子要是再生个女娃,就结个儿女亲家,亲上加亲。”王武微微一笑:“兄弟好记性,现在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我和老娘的意思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知道普林是否订过亲?”刘禄忙摇头:“没订过亲,没有。”“那当年咱们的戏言是否可当真?”刘福微愣后忙大声应道:“哥哥的意思是要将文凤许给普林?”王武点点头。刘氏兄弟闻言乐得差点蹦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刘福一把拉住王武的手:“难得哥哥还看得上普林,我们这边还有啥说的,但听哥哥安排”。“不知道普林那边乐不乐意?”王武略有疑虑的问道。刘福忙说道:“有什么不乐意的,亲上加亲的事,再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容孩子任性。”刘禄插嘴道:“是呀,是呀,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亲事,哥哥尽管放心。”王武高兴的点点头:“好,那咱就说定了,待明天和我娘商量商量,要是没问题就把这事定下来。”

王武点了点头:“等有机会也介绍给哥哥认识认识。”刘氏兄弟互看了一眼,没明白王武的意思。王武笑了笑:“是这样,这金厂子正是用人之际,人多不太好管理,这阵子我们大东家正发愁呢,今天找我过去,想让我网罗一些人帮着管管金工。”刘氏兄弟一听乐了:“哥哥,是这样啊,那太好了,我们这帮兄弟也不是只吃闲饭的,要是能找些正当的事做,一定没问题。”王武爽朗的笑了两声:“真是这样最好不过,这事就算定了,等我回过大东家,你就去找他们。”三个人正说得兴起,忽闻后院隐隐传来嘈杂之声,管家急匆匆的小跑过来:“老爷,不好了,小姐她”王武见状忙瞪了他一眼,管家看了看没往下说,刘氏兄弟见状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武应道:“没什么,文凤那丫头小毛病犯了,你们先呆着吧,我去后院看看”。说完随着管家奔后宅去了。

刘福还想说什么,却被刘禄拦了一下:“哥,这里面有一些事改日我们在细说给表哥听,今儿难得高兴,咱还是喝酒拉家常”刘福看了看刘禄忙应声:“对、对、对这事说来话长了,改日再说,改日再说。”于是大家便又推杯换盏,一直喝过了响午才散去。到了晚上又是盛排宴宴,尽兴而散,不必细说。刘氏兄弟和刘普林被安排在西跨院,有下人早就给打扫得干干净净,王武亲自送到屋里,安顿好便回屋休息去了。三人也铺好被褥,吹了灯躺在坑上。

洋毛子解开了绳子,二十多人互相挽扶上了木船。亨利也拿过龙头得意的一笑:“先生们,合作愉快,再见了。”也转身和洋毛子兵上了小船。双方开始同时划向对岸,同时双方都在紧张的观注着河面。见小船已划过了河的一半,岛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伊恩却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看着河面,眼中却闪出一丝凶狠。亨利的船马上就要靠岸了,突然伊恩将手在空中一挥,洋毛子兵左右一闪,几门大炮出现在面前,乌黑的炮口正对准了对岸的码头,伊恩一声令下,顿时火光闪闪,炮弹立刻在人群中炸开了花,有二条小船被炸得粉碎,岛上的人卒不及防,一时间乱作了一团,葛文龙赵玉忙带领众人去救滩头的人。

台下又热闹起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起来,一个胖子说:“我猜是宝玉。”另一个瘦子说:“不对,不对,是黛玉。”一旁的有三人看了看他们,相视笑了笑。争论的两人见是二男一女看着他们,便转脸打量着三人,见姜桐似乎有学问,便凑过来,略胖的开口道:“这位仁兄,你来看这道灯谜,我说谜底是宝玉,他非说是黛玉,您来说说看,我们谁猜得对?”姜桐笑了笑:“好,好待我先看看。”只见灯笼上画着一美女半遮面,旁边有一行字“皇后梳妆商朝堂”打红楼梦人物一。姜桐略有所思,看了看这一胖一瘦:“你们一个猜宝玉,一个猜黛玉。我认为都不很贴切。”二人惊讶的问道:“愿听高见。”姜桐转脸向刘禄和姜翠道:“你们也猜猜应该是谁?”刘、姜对视了一下没出声。一胖一瘦有些急了:“知道就说吧,卖什么关子呀?”姜翠见状开口道:“那我就猜猜。薛、、宝、、钗、、。”姜桐点点头。一胖一瘦一时没转过来,满脸疑云的问道:“怎么会是薛宝钗呢?我们愿闻其详。”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各国列强纷至踏来,此时的清政府已是兵无战力,库无饷银,更无心励志图强;贪污腐化成风,横征暴殓,加上天灾连连,民不聊生。终于在1851年爆发了洪秀全,杨秀清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1853年太平军攻入南京。安徽,河南,山东的捻军也乘势而起。1860年,英法联军从溏沽口登陆,一路烧杀抢掠。10月攻占北京,咸丰帝仓惶逃到承德避暑山庄,只留下奕与侵略者议和。不想英法强盜先洗劫了圆明园后,又纵火将举世无双的万园之园变成一片废墟。咸丰帝闻讯,口吐鲜血是一病不起。而此时江淮地区除了太平军以外,捻军也成了气候,清政府几剿几灭,几灭几起。1857年—1861年,旧捻军又与太平军联手打成一片。故事即开始于清王朝内忧外患的咸丰十年,即1860年的山东。

朱把什的工棚前,王武、赵仁奎、范管家、小六子几个人坐在门前打着蚊烟,乘着凉。房后的林子里传出了几声山狸子的叫声。赵仁奎站起身来:“我去趟茅房。”转身本屋后。小六子忙说道:“赵掌柜的,走错地方了。”赵仁奎忙说道:“随便去林子解决就行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慢慢的进了林子,并没有急着解手,开始东张西望,终于发现前边的大树下猫着个黑影。他小心地走了过去,小声地叫道:“山猫子,山猫子。”那影子看了看才迎上来:“是我。”二人都放松了警惕,来在一起。原来,来的正是山猫子。一见到赵仁奎低声说道:“刚才有人一直在偷听你们说话。我跟了他一会,发现他去了崔把头呆的地。”赵仁奎噢了声点点头。山猫子继续说道:“那儿今晚有人进进出出的,看得挺严。我没敢靠近,就回来找你。”赵仁奎问道:“那崔把头的病况如何?”“我也没弄清楚,只不过他病得挺蹊跷的,毫无征兆就得了大病,还有,昨晚有人上山给朱把什送信,说了些什么没听见。”赵仁奎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小心点。”“放心吧,我没事,你也要处处当心。”说完,二人朝相反方向径自了。

赵仁奎方便了一下,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走了回来。他见王武几人仍呆在那:“东家,这一天下来也怪累的,早点歇着吧。”说完冲他使了个眼色。王武点头:“好吧,范管家、小六子去整整床铺。”二人应声先进了屋。赵仁奎来在王武身旁,蹲下低声说道:“掌柜的,有人在监视咱,刚才眼线来说,昨夜有人来给朱把什送信,崔把头也病的离奇。”王武点点头:“好,不过今天我看崔把头像是真得病了,就那个屋子还捂着被,正常人是呆不了,看看再说。走,先睡觉去吧。”王武先站起来,环视了一圈,长长身了个懒腰,故意大声说道:“这一天还真累,睡觉去。”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