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赫连沉玉回了一礼,淡淡地道:“当年也跟腾总管沙场对阵过,总管不必客气。”

正统的打扮跟他深邃的五官格外般配,那决战沙场的英挺风姿更是显露无疑。

但是决定已经下了,我也不准备改变。

“我只是,只是偶尔听闻一些……关于人器的可怕的事情。”无极战西也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据说他们都是从小被抓去的根骨算是不错的小孩子,但是却绝对算不上绝佳。所以他们不会被培养成青门的精英弟子,从三岁开始,就被用神秘的刺激性药物浸泡身体,让他们的身体以恐怖的速度生长,是最神速的培养高手的办法,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人器的寿元通常极短。”

否则皇帝出现在这里,这大宴肯定也就拘谨了起来,还不如皇帝和我们几个亲王在内里摆一桌聚聚。

这一走,也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了,没有他在身侧的日子,似乎便是少了那么点安然自如。

他温驯地笑了笑,探身过来在我脖颈处轻轻亲了一下,随即便靠在我肩膀上不做声了。

他那紧窄的地方销魂得难以形容,炙热的摩擦,和那挽留似的收紧,都让人疯狂。

很快地,便被下人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墨少殇转头看我,小狼似的眸子微微一动,在我袍袖里的手指却抓紧了我的手掌:“他……他弹琴很好听。”

“那时云深九、十岁,我也并没有跟他细说您的身份,恐怕见了一面,他也没什么印象,可是挽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他抬头看我,面上忽然隐隐浮上了丝苦涩:“那次,挽歌和王爷之间的那点情分,真的险些尽毁了。挽歌本以为王爷对七皇子好,也会对云深有点不同……却没想到,王爷差点当场就杀了他。”

墨少殇躺在我旁边,一双小狼似的眸子看着我,微微带着动情后的湿润的漆黑瞳仁里,似乎隐隐夹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再次在心里想到了通透这个词。

只是那透着淡淡妖气的眼神,还有耳际颈间散落的几缕红发,都好似夹带着莫名的神秘和吸引力。

“嗯。”我微微阖首:“是夜寒国战败后,送过来的质子么?”

谭大人登时一愣,却只能又行了一礼,默默地退回了群臣中。

下了轿子,就看到一整条宽道上,停满了行轿,身穿朝服的官员都在陆陆续续地走入院门。

但是这杂毛鸟的确比较聪明。

我看他那又不开心又非要强自装的凶狠的眸子,就忍不住想笑。

“是啊,皇上。”皇后温婉地笑笑,轻声说:“臣妾一直以来就仰慕镇北、定南两位王爷镇守边疆的英姿,今天可算见到了三哥,果真是人中龙凤。”

全部都用边长一米的整齐方形玄武岩堆砌,那玄黑色的岩石即使在冬日的暖阳下,都昭示着粗糙而肃穆的气息。

我有些疲倦地坐在兽皮榻上,微微阖起眼睛。

到了听风阁,墨少殇还是盘膝坐在床上,微微阖起双目,一副专心运功的样子。

我一直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但是这次,却感到了从小到大都少有的大失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渺小。

“王爷……”夏云深身子一抖,有些慌张地想要后退。

这事情,也的确是有些难以解释。

墨少殇怔怔地望着我,薄薄的嘴唇微启,满脸都是费解的神色,似乎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但是裴公子,这几天都不肯吃东西……煎的药,也是,也是喝了一口就吐一口,这,这样几天下来……人,人都瘦得不行了,这烧也一直退不下去……小宇求求王爷了,就去看一眼吧……”

“腿怎么了?”我没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地低头看了一眼他刚才站不稳的左腿。

他身体里,热得仿佛可以炙伤人,又□得出乎意料。

裴小染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却依旧打着颤抱紧我的手臂。

夏云深是那么内敛的人,即使已经担心到了极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有那双墨黑墨黑的双眸里已经溢满了难过,仿佛受伤了是他似的。

我只觉得越来越古怪,但他又地的确确是刺客,这应该不是假的。

显然,不仅是我在等腾远山,他们也在等着那位超级高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只是笑了笑,眼神依旧淡淡地,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锐利:“一个无极战西,还不至于让我一而再再二三地不珍惜这条命。若连区区情殇挫折都不敢面对,那根本就是软弱无能的懦夫。”

“云深,别弹了。过来陪我坐坐。”我倚靠在竹椅的椅背上,对坐在琴旁的夏云深说。

就这样站在残阳中,微微闭起眼睛,仿佛脑海中,真的幻化出了三十六个小人影在挥舞着长枪,演示着这绝顶霸道的三十六路枪法。

这么想着想着,还真的觉得挺好玩的。

“皇上?”腾远山没太明白我的意思。

“睡吧。我可都困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从他修长的颈子一路吻了下去,到了平坦的胸口,发现上次那朱色的桃花印痕果然已经不见了。

他身后的几个副将也有些踌躇地上前,但是显然,我让人拿下朱炎,这个有些略显仓促的决定,的确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那副将抱拳执了一礼,可是依旧坚持道:“只是有兵符才能调动大军,这是规矩。”

“那王爷就自罚三杯吧。”

后来喜欢上了无极战西,他在无极战北的心里,更加便偏向了兄弟知己的一边。

我听他嗓音实在是哑得厉害,便轻轻用手指摁揉着他的喉咙,没有让他继续讲下去。

“王爷……”裴小染显然是有些误会了我沉默的意思,杏眼已经泪汪汪的了,他颤颤地说:“小染,小染会不会,会不会失血而死啊……”

按我自己的判断,两根手指根本就算不上疼,顶多也就有点涨而已。

“好吃么?”我把那块酥炸鸭皮放进了他的嘴里,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