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本就不喜欢他,即使勉强为了泻火抱了他,也是味同嚼蜡。

“不是叫你先去听戏么?”我笑了笑,低声问。

“自那次见了您之后,云深就跟入了魔障似的……听了登基大典可以在诸王侯面前献艺之后,他废寝忘食地,好似发了疯一般地练戏……只是墨园里的戏子何其多,资质上佳天生就是戏胚子的又有多少,他再练,最后我也只能让他在一出戏里当一个没有几句词的小角。他万般努力,其实也只是为了能在王爷面前唱一首戏曲,即使……即使是没有几句词……可能根本不会被记住的小角也好……”

我相信他并不知道什么,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所顾虑。

“不信。”我笑了笑,干脆地说。

只是赫连沉玉的重瞳,却并非那么明显。若不是我离他离得近了,也不至于一下子看得那么清楚。

夜寒国……

罚半年俸禄,这根本不痛不痒。

我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就没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

听到落情禀报的时候,我正在屋里逗鸟。

墨少殇只是转过身子不搭理我。

更难得的是端庄雍容,一看就是合格的母仪天下的人选。

被这富得流油的三郡成众星拱月之势包围着的,就是府天都城——燕云京。

车厢里,其实一点都不难受。

出去后,径自往墨少殇住的那座听风阁走去。

“你退下吧,没你的事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云深。”我低声开口:“你可真好看。”

“你、你疼不疼……”他犹豫了一下,学着我的样子,神情很认真,动作却有些笨拙地摸了摸我刚才还很凄惨地负伤的部位。

“不提你在刺杀那天的奇怪表现,还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如果你真是那个刺客老大,那以你的武功来踩点的话,怎么可能会被腾远山发现?”

少年细瘦的身子在凛冽的冷风中被吹得歪歪斜斜,他一边讲,一边打着哆嗦磕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我。

小兔似的三瓣嘴,离我根本就是近在咫尺。柔润的唇瓣有些干裂,却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我只觉得被他勾|引得意乱情迷,根本不要说什么理智,恐怕连那点神魂都要飞上了穹宇。

大冬天的,似乎因为太过匆忙地出来,他只穿了一件薄棉袍就跑了出来,小狐耳和鼻尖都冻得红红的。

夏云深闭紧嘴唇,却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这武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王爷!这!”为首的金徽侍卫有些焦急地开口。

“你对付得了,那代表他比起你,还是要差上个一两筹。”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那我想,我还能牵制得了他片刻。”

裴小染人生在极东大草原,虽然后来也来到了王府里,但是基本上没见过什么海物,就算这西湖巨蟹本身是河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陌生到了极点的玩意。

但即使这样,我小的时候看三国,最喜欢的人物也还是枪神赵云。

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是的……”腾远山点头,随即就有些疑惑地看向我:“王爷是……”

怀里的裴小染忽然声音很微弱地开口:“王爷……真的一直宠着小染?”

说着,我的手就很不怀好意地往怀里裴小染身上薄衫的里面探去,触手之处,少年的肌肤牛奶般细腻润泽,简直让人不舍得移开手指。

“你还不懂?”我冷然一笑,提高声音说:“来人,给我拿下!”

这死掉的双方,无论是马贼还是边陲军,以后可都是我手下的兵将,多死一个就多心疼一分啊。

我刚想开口,就看到刚才一进云雀楼就不见了人影的腾远山正从偏厅稳步走了过来,他的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坐在我身侧,笑着说:“王爷可真过分。明知道朱将军一心都担心着凌苍叶,还要在将军面前演活春宫,真是该罚。”

因为他腾远山,是真正笑傲天下,顶天立地的男儿。

“起来吧。没你的事。”我看了看地上兀自跪着的小宇,又看了看怀里病的蔫蔫的小美人,只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比夺兵权抓刺客什么的,都要乱得多乱得多。

“我看看。”我直觉上感到锦被下藏了点什么,直接伸手就掀被子。

“王爷……难,难受,好难受……”他磕磕巴巴地念着,柔软的身子也像小鱼似的扭着,似乎期望着能把我的手指就这样扭出去。

“啊?”他愣愣的看着我,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夏云深也随之站了起来,低头帮我整理着腰间皮夹和长袍前襟。

说完,他也就行了一礼告退了。

“再想想看,在这个天下大乱的时刻,手握边陲十万大军的朱炎大将军却在我这个镇北王府里为了区区一个男宠跟我较劲,你觉得他这个大将军的位置还坐得下去么?”

挽月那个胆子,比兔子也大不了多少,连回答我的话都是胆战心惊的,这次竟然主动要说话,这实在是有点奇怪。

指尖在紫砂茶盏的外围轻轻滑动,我笑了笑说:“茶的味道很好,比我之前喝过的都要好。”

“好看么?”我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关在笼子里的獒犬,双眼血红,躁动不安地低声咆哮着,赤血马则通体褐红色,高挑挺拔。而那两只斑斓多彩的鹦鹉,叫嘎嘎地叫着。

夏云深抬起头,黑幽幽的冷冽瞳仁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裴小染跟刺客有关系?”我反问道。

那刹那,我手一抖,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碎了,太阳穴更是嗡嗡发疼。

这个帽子的确是扣大了,挽月那张清秀的小脸都吓得发白了,嘴唇哆嗦了一下,却真的什么都不敢说了,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我的头仿佛被电钻钻过般,剧痛无比,一时之间忍不住扶住额头,咬紧了牙齿。

他抬头看我,那双环套月似的重瞳里泛起水润的光泽,灯火下这么看过去,竟然有些狡黠。

他启唇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竟然干脆一翻身就坐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