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受没受风,我自己还是知道的。估计这大夫也是怕说不出理由让我怪罪。

“那个男宠叫凌苍叶。先前是雾封城里云雀楼名噪一时的第一红牌,后来被朱炎将军赎了身。”

腾远山沉吟了片刻,才低声说:“以前王爷虽然心思缜密,但是性子却很是霸道骄矜,所以有时候就略显过于狠辣直接了。藏峰这个人,要是王爷以前,估计直接就拉出去杀了。”

但是如果出府的话,又要花时间精心装扮一番,实在是有些麻烦。于是也就决定,退而求其次,去夏云深那里看看。

又是走过那条落英缤纷桃花娇艳的小道,我悠哉游哉地来到了裴小染居住的染竹轩。

那官员却立刻说:“皇上吩咐过了,镇北王身体还未安好,不必行跪礼。”

竹林的外围是湘妃竹,内里却是凤尾竹。

眉目如画,姿态风流。

又是一个拙劣的马屁。

太师椅上铺着一张完整的白虎皮,那皮毛柔软而纤长,根本没有一丝瑕疵。在午后的阳光下,展现着雍容富贵的气息。

他们全部低着头,齐声说。

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轻轻打开了盒盖。

里面的暗紫色锦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支发簪。

簪身修长锃亮,簪头的淡兰色碧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跟之前我送给他那一支一模一样。

“王爷……”夏云深抬起头,语声有些慌慌的。

“我特意找了珠宝匠打了一支一样的给你,你若是真的喜欢,可不能再不要了。”我轻轻理着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说:“我给你戴上可好?”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我便拿起盒里的银簪,轻巧地拔去那流云般的墨发上的原本的朴素青玉簪,把那银簪小心细致地戴了上去。

那淡兰色的碧玺在墨黑的发丝上,散发着淡雅安逸的光芒。修长的颈项,玉般的白净莹润。

我看得一时起了色心,刚想扳过他的脸亲一口,就听到墨羽在外面叩了叩门,小声说:“王爷,滕总管求见。”

我郁闷地动作顿了顿,一时之间正事和美色哪个比较重要在脑中pk了数个回合。

还是夏云深推了推我,有些焦急地催了我一句:“滕总管定然是有重要事情,王爷你,你别耽误了正事。”

我算了算时间,估计是腾远山把凌苍叶给我抓回来了,也就很惋惜地放开了夏云深站起身。

夏云深也随之站了起来,低头帮我整理着腰间皮夹和长袍前襟。

“晚上别等我了,先自己吃吧。”我帮他把耳边的发丝往上撩了撩,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出门了。

“你倒是逍遥快活。”

我刚一出门,就被站在竹林间一身挺拔俊逸的锦袍的腾远山似笑非笑地埋怨了一句。

我没开口,只是饶有兴趣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

“怎么?”腾远山扬了扬眉毛。

“远山今天打扮得真是俊啊。”我一摇檀木折扇,已经用上了调戏的语气。

我这倒不完全是逗他。

腾远山一向都只穿青衫,今天这暗紫色镶金边织锦宽袍一穿,那油然而生的富贵风流之意,的确是让我大大地惊艳了一把。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往前走了两步说:“看来人是抓到了?”

“嗯。现在关在地牢里了。王爷可是要?”腾远山眼中闪过一丝略略复杂的神色,低声问。

“走。”

之前我还没来过地牢里。

但是一看那环境,我就不由想起了裴小染,那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在这呆了这么久还被打了一顿,看来还真是挺凄惨的。

潮湿阴暗的走道,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越往里走,越是能闻到一些霉腐恶心的味道。两侧的牢房大多是空着的,可是偶尔也有趴在铁条之间向我嘶吼的犯人。

“人放哪了?”我用袍袖微微掩了口鼻,皱眉问道。

腾远山倒依旧神色如常,带我又下了几阶楼梯,才堪堪停住说:“就是这儿了。

“刑房?”

我看了看厚厚的铁门上用朱砂写着的“刑”字,便开门走了进去。

刑房里只有两盏油灯,依旧是阴森森的,一走进去就感到一阵发凉,地上还特意挖了两个血槽。还真不愧是刑房。

刑房里的铁架上有一个身形纤瘦穿月白长衫的男人,双手被铁环高高吊起,以至于只有脚尖能勉强着地,腰际更是被铁链紧紧地锁在了铁架上。

大概是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男人猛地抬起头。

他这么一抬起头,我才发现叫他男人似乎不太合适,那副模样,也就比裴小染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不过但看样貌,当年能让我和朱炎将军大打出手,还让朱炎能这么宠他也的确是不冤。

瓜子脸,水嫩水嫩的皮肤。秀丽纤细的眉毛下,是双狐媚妖娆到了极点的褐色眼睛。

虽说家里那只傻傻的裴小染长得不比他差,可惜这个凌苍叶满脸的冶艳娇娆,可就是裴小染怎么都学不会的了。

显然是从来没有受过粗暴的对待,虽然只是把他绑在了铁架上,凌苍叶还是一脸的萎靡不振,而那纤细的被扣在铁环里的手腕,也被磨破了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