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梁果复把管理知识青年的事儿,交给了小货郎,之所以自己不管这些事儿,道理很简单,因为他认为,这些事儿,远没有阶级斗争的事儿重要。梁果复没料到的是,小货郎却在这件事上,替自己捞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得多的好处。因为想尽早回城,一些女青年,暗中纷纷和小货郎达成某种交易,那就是,任何一个姑娘,在拿到回城登记表前,必须和小货郎亲热十五次以上。从那时起,高粱地里,山谷里,办公室里,都是小货郎和姑娘们做交易的场所。由于过频地劳累,把他折腾得要死,有一段时间,他不得不重新找出家中保存的壮阳丹,大量服用后,才能勉强应付这种交易。

三个毛弟弟们住过来的第一天晚上,招财就像做贼似的,偷偷把试管拿到街上砸烂了,然后把三个毛的被子,铺在距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种位置让人看了既放心又不觉得别扭。

经过一段时间的脸热之后,脚香书心里,油然升腾一种对宇文教授的钦佩。正是从那天开始,香书决定放弃中学时产生的当生物学家的理想,转而立誓,向宇文教授学修物理学,将来成为一名物理学家,尽管在当时看来,这几乎等于痴人说梦。教授在没有推辞的情况下,答应了香书,凭着记忆,教授这个山野弟子,攻读高等物理学,同时,也没间断导的研究。不久,教授就欣慰地现,自己这个山野弟子,绝非像他预先估计的那样天资平平,实属罕见的天才,大堪造就。但香书很快就对自己的才能开始怀疑了,无论如何,他不能明白,像恩师宇文教授所赞美的那些科学巨匠,他们身上果真缺少原始本能吗?在年轻的时候,他们是怎样和搏斗的,最终又是怎么样战胜了的呢?包括宇文教授,他毁灭人欲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呢?这些问题常常搅得他日夜不安。因为刚从痛苦萎靡中振作起来,香书明显感受到,曾经一度消沉下去的欲望,又重新在他心里抬头了。目光敏锐的宇文教及时现了这一点,为了让门生放下包袱,专心致志于科学,他耐心细致地询问了香书。香书不愿欺骗恩师,就把真情说了出来。

“让这帮反动的家伙成窝成堆地住到一块吧。”梁果复说。

招财的回村,叫梁果复兴奋不已,感到自己又多了个帮手,特别是得知女儿和反革命子弟香书一刀两段,梁果复更是乐不可支,为女儿终于成为一个纯粹的无产阶级而大感快慰。“我们到底成了一个纯粹的革命家庭啦,和阶级敌人再也没有一丝儿瓜葛。”他兴奋地在家里叫嚷。为了表奖招财的革命行为,梁果复把黑风口团支书记,封赏给招财,并很快把招财展成党员。

“家!”将近二十年,香书第一次没有犹豫地对招财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