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渊马上明白过来,这肯定和辛梓有关,一瞬间眼神犀利起来,可他还是轻柔地跟浅深说:“大白,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我早说过辛梓他跟你并不合适,与其这么痛苦不如放弃吧。”

从《谁》到《盲》再到《试》,逐渐发现自己的心路历程在改变,以往喜欢童话式的故事,现在却觉得生活的真实其实更美,而我的笔风也在随之慢慢发生着变化。可不变的是我写文的美好心情,希望进步的期盼之情,只要有一个读者喜欢我的故事,我便会将它写到底,不会因为看的人少而暂停它,这也是为什么小罪写完一篇再更一篇的原因。

嘉妮上前挽住浅深,嗔怪道:“梁,你怎么出差都没告诉我哥,他这两天可担心了……”

浅深惊醒,随后装模作样地伸伸懒腰,打打哈欠,懒洋洋地走下来套上那拖鞋,边走边揉眼睛:“我辛勤工作,多睡会稍微补偿下自己。”

辛梓带着她到了六楼,依照他的感觉她这次来势汹涌的发热很可能跟车祸的伤有关,所以他挂了骨伤科。一到六楼,浅深还没吸进去的气就全泄出来了——这叫个水泄不通啊,试问一天中怎会有这么多人缺胳膊断腿的?

看她如此难受,辛梓赶紧将她抱回自己屋里,将她放下后,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烫得更厉害了。

送走了事务所的人,浅深跟着辛梓他们又坐电梯上楼,坐进包厢。这个包厢就在她刚才吃过的包厢旁边,不过里头的空间小一些,墙上烫金的壁纸显得富丽堂皇,几幅附庸风雅的水墨画到还挺有情致。可就是这样一个包厢每天晚上还被人订爆了。

辛梓还没听完就扔下笔就往外跑,媛媛在后面叫都叫不住。

“不用,不用。”浅深怕麻烦,连连摆手。

“是你打了辛梓?”她酒醒了一半,胳膊肘使了力把樊羽顶开。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浅深羞恼,悻悻放下筷子起身回房。

浅深轻手轻脚地躲在门口偷听。

顾景然想都不想便回绝了:“不用了,我想留下来陪浅深。”

“我干嘛骗你?”

辛梓微眯了眼,镜片反光,浅深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见他微笑一下不做他言取车去了。

莫天初是被突然开口的浅深一惊,随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露出和他形象不符的八卦笑容:“你这一星期没来可错过了很多好东西。”他冲外头抬了抬下巴说,“那个唐媛在上周一跟辛梓告白了,真是有勇气。”

“我跟你说的你听进去没?”嘉妮气恼,伸手抽走浅深手里的文件夹。

那个时候,梁浅深只有10岁。

顾景然比辛梓高半个头,他昂起头,还冲辛梓抬了抬下巴,说:“好,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你呢,听说你自己开了公司,混得不错。”

浅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没见过辛梓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过,即使是当初她弄坏了他的眼镜他也不曾这样冷淡。梁浅深这时候的心态就像是被一直很疼爱自己的邻居家大哥哥抛弃了似的,委屈别扭得一塌糊涂,偏偏她生性倔犟,不肯认输。于是,固执地瞪着辛梓,辛梓却立刻淡着一张脸回避了她的视线转过身去。

毕竟,梁浅深活到现在,哪怕是活到死前的那一天,就算再自欺欺人,天地知道她只爱过一人而已。如同她深爱的母亲,含泪致死也没有放下过那个人。只是,那又仿佛是上辈子的事罢了。

浅深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瞬间不上不下地僵着,怒气未消却又受了惊似的瞪大了眼睛,心里砰然一跳:“你说什么?”

“混蛋,妈的究竟有几个家!”

其实,她也想不通,这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呢,能让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在人群中找寻他的身影。有一点着魔的感觉,十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然懊恼却始终能够无法抵抗,进教室的时候先朝他的方向看去已成习惯;上课的时候只要是他上讲台解题,本来无聊无趣的黑板竟也变得可爱起来;课间的时候,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听着他干净清雅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就感觉很舒服;他给自己辅导的时候已经变成她在一天中最盼望的时光,没有其他人打扰,属于他们的时光。他笑一笑就觉得雨天都是阳光明媚的,他就算是不经意地看向自己,她也会莫名的慌张,不敢对视那双清透的眸子,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看到他和邵芝芝聊得很开心就会气恼得想摔东西……

浅深被他们你一句我一语逼得无处可逃,唯有满脸堆笑地“讨饶”:“其实,人还不都张一个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再说他长得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小季男朋友好看呢。我是真没想到他今天还没回来。”

等他们走后,浅深马上拍拍辛梓的肩,脸上颇为得意:“我想到给你妹妹买什么礼物了。”

嘉妮低着头像是赌气一般冷着脸跟着浅深走到办公室。

浅深没有写回去,而是转过头用口型说:她能拿我怎样。

梁浅深站在饭店外等辛梓把车开来,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平稳地停在她面前。

辛梓还是一脸无波地说:“我没有做什么。”

他还真他妈的料事如神。

等等,她现在是不是想要去那个人的家……

不过,嘉妮此刻的表情也像是吞了毒药似的,诧异到死,不过她在哥哥面前还是很有礼貌地跟浅深敬了酒,而后乖乖坐下不再看他们。

老班跟浅深这么多次“血海深仇”,梁子早结大了,在全班面前梁浅深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他更加窝火,正要发作,不料新同学先开口道:“算了,我坐那去吧。”

挂了电话,她一头冲进书房从层层叠叠的卷宗里找出那张压得很平很平的喜帖,吹了口气,默念两声镇定,扯了封面打开一看,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真是天底下第一大笑话,新娘子自己不知道要结婚了!

老班愣了一下,就连在一旁低头数数的辛梓也不禁放慢了手里的速度,抬起头看向浅深。

“是啊,是啊,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我都没认出你来。”媛媛也连连点头。

辛梓点了点头,一个人转身就要离开。

晚上八点,浅深迟一小时走入本城最金碧辉煌的夜店,四处打量了下,确实品味高档,装修讲究,富贵却不俗气。服务生虽不是个个俊俏,倒也都还是很端正的。不似那些街头巷尾挂着夜店牌牌的低级消费地,一看那气质就让人想吐,怎么可能进去玩。

辛梓看了眼浅深,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温和,他再一次摇了摇头说:“你不用赔我什么,也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莫天迷茫地站着,不知道这是哪出戏。

“……梁浅深,你家也是这个方向吗?”邵芝芝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很有礼地问道。

“那么,我们能告那家公司吗?”

“哦,这样。”邵芝芝又笑了下,然后继续低下头用笔在纸上圈圈画画。这过程中,辛梓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等邵芝芝重新把注意力转到题目上后,便开口继续耐心地讲解。浅深有些恼怒地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以前。

“不行。”梁浅深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了,有没有搞错,最近她已经连接了三个疑难案件,好不容易把最难的一桩给结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给逼死。赚钱虽然要紧,但对她来说,钱并不是那么重要的。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到家附近的pizza店好好吃一顿。

曾咏吟何其聪明,立刻明白了玥珊的意思,优雅地竖起食指摇了摇:“看来,你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止一个。”

玥珊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可是,辛梓忽然沉稳地插口道:“这件事不劳曾小姐费心,我公司的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玥珊一愣,立马急急地朝辛梓使眼色,辛梓不为所动,淡然地对她说:“我并不需要你这么做。”

“辛先生真是一个很有气度的人。”曾咏吟眼里流露出激赏,对眼前这个冲眼一瞧并不出挑的男子有些刮目相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此时,会厅里出现骚动,他们三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大门口进来一家三口,却收到隆重接待欢迎,曾老太的长子曾学扬带着儿子曾君诺亲自笑脸相迎,定睛一看,那被众星捧月的人竟是副省长。领导亲自前来祝寿,立刻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很快周围便围上了一圈人。可就在那三人即将被人遮掩时,辛梓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景然……”辛梓出神地看着那英俊的背影,无意识地喃喃道。

倒是曾咏吟有些惊讶:“辛先生认识景然吗?”

辛梓当即清醒过来,安然浅笑道:“不算熟识。”

可同时,他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震惊得无以复加。

顾景然竟会是副省长的儿子,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自身又是年轻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