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清没有要走的意思,沈霓裳也不好说私事便同容苏道改日再来找他。

在两个女童身边,地上散落着两个油纸包裹,其中一个已经散开,糕点洒落一地。

沈霓裳摇头:“这个我不懂。”

只要不是太苛刻,他想他都可应下。

沈霓裳道:“招式谁都能改。”

玉春偷瞄出结论。

原来境况不同,再来一回,那钱她也照样会拿。

玉春听了还是没明白她真正的意思,在她的眼里先过了眼下一关最重要,明明能不挨打还硬要凑上去挨打不是犯傻就是犯犟。

她虽然没专业学过医,但久病成医也查了不少医书,而且武道本身就要求对人体有足够的了解,小问题她看不出,但气血充盈与否,她还是能一眼看出的。

不仅司夫人这儿,只怕王夫人也知道她打听的事了。

玉春蓦地一楞:“在大少奶奶那里。”

“这下也好,鲜花不用插牛粪了。”司夫人忽地开口轻笑。

她面沉如水。

她今日来才知晓沈家要将陪嫁的庶女换人,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儿子不同意,她也就不出声了。

沈霓裳点点头,她之前也不是没怀疑,但事情已经出来,只想着如何解决,也没空去思量这个。

司夫人瞅着她笑。

此刻她,对容苏是感激的。

“小姐提起司夫人的时候感觉怪怪的。”玉春觑着她的面色,支支吾吾:“小姐说起司夫人好像少了些敬重……”

待到茶沏好,他一手挽袖,做了个先请的姿势。

想必不止这回,她做鬼时见到的那回,只怕也是同样的目的。

一干丫鬟都没看出,只妙真抿了抿唇,也跟着丫鬟们看司夫人如何分说。

沈霓裳走下去,接过毽子在手里垫了垫,又朝空中抛了几次便递给妙红:“你踢给我瞧瞧。”

只听沈如彤道:“不是秋玲,是沈霓裳。”

她就会这首,也不能怪她吧。

忍下腹诽,沈霓裳面无情绪的道谢:“多谢夫人赐茶。”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承诺?

妙红心里一路打量一路思量,直到到了院子,妙真带着几个二等丫鬟迎上来,她才回过神。

玉春“哦”了声,感慨道:“小姐记性可真好,隔了那么多年,还记得这样清楚。想不到小姐的娘还懂得香,真是难得。”

沈霓裳赤着脚,一步一步朝针板踏去,就在一只脚已经放上针板那一刻——

她还不值得她动气。

连族谱都没上的小姐,算什么小姐呢?

为何就一点都不同了呢?

“今儿个可不能哭,”扈嬷嬷闻言松了口气,将他揽在怀里,就如同幼时一般:“嬷嬷的长生今个儿生辰,可是好日子呢。你也别难过,公主最疼你,你的孝心公主心里都明白呢。”

而穆家这几代都有出众后辈,已经连着三代掌管这大将军之位。

商子路也放下心,这一刻,他对沈霓裳说话不知不觉便恭敬了几分:“不知姑娘那马车何时需要?我该如何同姑娘联络?若有旁的需求,姑娘但说无妨。子路若能办到,定不推诿。”

“我喜欢热闹,也喜欢同人切磋。家中虽也各种齐备,但总不如此处更能得进益。”商子路笑容憨厚。

奇楠乃是沉香中的极品,几乎可以单列一科,最上等的需成百乃至上千年方能形成,又是哪里好求的?

最后,沈霓裳道:“我不如他,我私心杂念太多,而他那样的,世间少有。”

她疑惑着跟着后脚迈进店铺,霎时表情愕然。

这几日,她发现她原是韬光养晦深藏不露,便把她当了期许,心中更是隐隐臣服。

穆子正却毫不在意。

又过了片刻,转身接过空碗,悄无声息的走回了柜台。

“客官这您就不知道了,咱们东家可是花了大价钱整治。咱们楼里是有火墙的,在云州可是独一份。如今这天虽冷,却没到烧火墙的时候,等再冷了,咱们茶楼就会烧得暖暖的,”伙计呵呵笑:“等到冬月里,到时候还有唱戏说书的,在咱们这楼里坐着又暖和又热闹,来是人自然多了。”

与此同时,沈秋莲也在沈如彤的屋中候着。

玉春赶紧低下首。

真心不难得,难得是一直真心。

她放下手臂,目光在家徒四壁的各处扫过,心里又给自己找了些平衡。

沈如彤像只孔雀一般神情倨傲的行了进去,破旧的院子,掉漆的门窗……左顾右盼间,眼底不免划过轻蔑。

马氏看得头疼。

因为他的出生才使得母亲伤了元气,长病在床。

上一世,他和那小厮也是骑马跟在穆清后头,这个孔姓大汉还替沈霓裳正骨包扎了伤腿。

摊开手,掌心果然几点鲜红。

这般低级的错误实在不该发生在她身上,可眼下并非检讨的时候。

她是喜欢聪明的女人,可聪明得连儿子都利用的女人,还是保持距离吧。

月桂一身泥土,只低头抽泣,下颌上的伤口沾了脏污尘土,凝成长长一条血痕。

两人说得差不多,沈霓裳也就告退带着玉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