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回头对我说,“你和芷蓝姑娘张罗些吃的吧,下午还有路要赶。”我转身看芷蓝,就见她瞟了眼十三,迅转身离去。

昨晚的梦很美,来清朝这么久,如此放松的一觉这还是头一遭。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四爷和十三已经衣装整齐,神清气爽的坐在我的对面。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们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睡了一晚,我噌得坐起来,下意识的拉衣服,拢头,回手还擦了一下嘴角。十三见我这一套的动作笑出了声,四爷微微摇着头,嘴角却也泛着笑意。

躺在他怀里,安全感从心而生。我悄悄把头靠在他胸口,手攥着他的衣服,伸长脖子凑到耳边轻轻说,“皇上差奴婢带来了封密折,命四爷和十三爷今晚就出,命奴婢也跟去伺候。”我和四爷距离如此之近,就着沿途的灯光,能看到我的气息触动了他耳边的丝,甚至能看到他咬紧的牙关。我不禁眉头一皱,自己很重吗?怎么他抱得这么吃力。四爷扭过头看我,眼神幽黑得摄人,带着一丝怒意,“呆好了,别乱动!”

西暖阁里一切如常,皇上去了早朝,屋里静静的,只有榻边的香炉袅袅飘着烟。我退到门边,静待着皇上下朝。半晌功夫,康熙回来了。我忙上前如以前伺候般为皇上更衣,手居然有些颤,眼睛不敢往上瞟,专注在手上的差事。皇上坐到榻子边,招手唤李福全上前,“传张廷玉。”李福全领话离去,我忙奉茶,端立在旁边。

忽而,一个温柔的手拭去我的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丫头,怎么哭了?”我转头看,眼中迷蒙的泪模糊着视线,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傻傻的开口,“四阿哥,你怎么来了。”抽抽鼻子,望向天空中犹自灿烂的焰火,有些不解。

冷不防门口有人道,“我真是好运气啊,大清早的看见仙女打架。”我蓦地想起了‘妖精打架’,更是笑得厉害,转过身,见十三闲闲的靠在门边,眼睛带着笑意望着我。好容易止住了笑,我走过去,扬起眉有些戏肆的说,“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别现在就把那帮格格们引来,撑坏了我这小门小院的。”

我心里一颤,说不出什么滋味。胤祥还没有纳福晋呢,德妃就慌着把十四往外推了。这些后妃们真是比猴都精,削尖脑袋把自己儿子往康熙面前送。看看十四,见他一脸的兴奋,也不好抹了他的兴致,我便也挂着一脸高兴逗她,‘是哪家的姑娘啊,看把你美的。’十四脸刷的通红,忙解释着,‘我才不在乎是哪家姑娘呢,就是觉着以后我也能跟哥哥们到朝堂上为父皇效力了。’我好笑的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自己的媳妇都不关心那就不是个好男人,回头你问问清楚,姐姐帮你看看。’胤禵脸憋得红红的点了点头。

你蹲在我面前,亮亮的眼睛眨着泛着好奇,小小眉头有些皱,关切的问,‘你摔疼了?’

突然感觉到眼皮正重重的遮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有些不满的用力睁开。印入眼帘的却让我一怔,这是哪儿?破破烂烂的桌椅,透着风的窗户。我不禁笑了笑,其实窗户透风一点也不碍事,因为这儿似乎连门也没有。

到了古华轩,心里虽然焦急,仍是按规矩在门口差人通报,生怕旁人瞧出什么端倪。不大会儿,胤祥便出门迎我,笑笑说,‘你来我这儿可真是难得。’我实在是笑不出来,硬是咧了咧嘴。十三见了神情一凛,便不说话把我迎进屋里,挥挥手差走了使唤丫头们。他坐在椅上,望着有些别扭的我,开口说,‘说吧,这儿没外人。’我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奴婢求您让我见见四爷。’十三的眉头突地皱起来,有些恼,‘怎么我十三爷在你眼里就是个使唤奴才?’我万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心里不由得翻翻白眼,真能吃醋阿,便重重的磕了头。‘是和皇上有关的。’说罢双眼坦然而又焦急地看着十三。

门口快步走进个长随打扮的人,在九阿哥旁耳语了几句。九爷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转头对八阿哥说着什么。我装作没看见,接着跟小獒玩。八阿哥沉吟了一下,仍是笑着说,‘无妨,都是自家兄弟。’我听了心里一沉,暗自祈祷不是四爷。

十四庆生席上生的事我一直在反复琢磨,诡异的不是几位皇子,而是康熙。记得当时在返宫的路上,我就开始编排回皇上的话,没想到康熙却是一句也没问,摆摆手就让我跪安了,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看着这帮父子,兄弟相互缠斗,算尽机关,我不由得思索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