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清冽美好,阳光有些耀眼,映在溪水上泛着一层粼粼波光,着实的耀眼。我拉着自己的小包袱下了马车,惊呼一声,跑到溪边不顾溪水仍然刺骨便捧起来洗脸,清爽的感觉让我从头冰到脚。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兀自找了块大石头呆在后面,洗漱一番,又脱下鞋袜把脚浸在溪中,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直到冻得有些受不住了,才哆哆嗦嗦的穿上鞋袜走到马车边。

我愣愣站在门口,全然没了主意。四爷还没回来,马车走了,出宫的腰牌也被守宫门的侍卫收走了。皇上下了旨,就在四爷府等,不许我去中南海找四爷,还要今晚就起程,现在我是哪儿也不去了。想到这儿,不禁苦笑一下,我还能去哪儿呢?撇撇嘴,扯了包袱,坐等在大门前的台阶,抬头望天,寻找着属于自己恒久不变的星座。

我在旁边听得有些琢磨,却也猜不透。张廷玉叩安退下,康熙闭上眼,好一会猛然睁眼道,“去,把四阿哥叫来。”皇上的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声音沉重坚定,音量大得在这屋里显得空旷,好生吓了我一跳。

天渐渐暗下去,东西都已经备好就等几位阿哥来了。忙了一天,身上有些乏,便坐在围廊里靠着柱子,仰着头呆。

我有些惊讶,抬头望着十三,只见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有些无奈的瘪瘪嘴,算了,来就来吧,反正只要跟太子没关系,这几个兄弟总不至于在这儿打起来。

窗外隐隐有个身影在走进,我眯着眼睛仔细看,笑了,转头扬眉叫小绯,‘快别收拾那些东西了,你十四爷来了。’

你拉我起来,带着我进了你小小的闺房。屋里没人,我低着头不敢随意看,只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你像个姐姐一样帮我洗手,弄去身上的泥土,还把你爱吃的点心让我尝。

康熙的声音仍是坚定,‘拉下去,十杖,然后关起来。’说罢手有些无力的轻轻摆了摆,让我们退下。李福全架起已经失神的我出了门。

十三送我出门,当着守门的太监跟我笑闹,‘你给德娘娘绣的帕子还要劳烦爷给捎去,面子不小啊,莫非是想讨赏?’我配合的拿手绢掩着嘴笑,蹲礼离去。

我手伸进笼中,轻轻抚摸,心里百种滋味混在一起,说不出来。韩琦的父亲生前素爱獒,曾带着我深入西藏腹地只为了一只血统纯正的獒。后来父亲去世,妈妈没有精力喂养它们,只能割爱送人。眼前这只已经萎靡不振的小獒,身长已有两尺多,约是刚生下三,四个月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从藏区到京城,从高原到平地,这只小獒能活着已是万幸。

手头上的叮当猫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只是绣圈圈果然比较快。我迎风展着手帕,满心的高兴,不由得自夸,吾真乃天才也。

席上的气氛却突然有些诡异,我慌忙环视一圈,心里大叫不好。十四皱着眉,太子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四爷目光平静,其他人则是一脸的惊讶。最糟糕的是胤祥,他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眼里满含着不可置信。我看着十三,心里的愧疚一下全都涌上来,虽然不太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但是伤害他却是我最不愿做的。我低下眼睛,躲开了所有人的眼光,心里拼命的骂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了跟小姑娘斗气居然这样卖弄。

这句话炸得太突然,我倒吸了口气,拼命的压着要跟她开骂的欲望,胸中的气一鼓一鼓的往上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当面这么骂自己。我压着火,尽量端庄的走上前,对着胤禛和四福晋说,‘璎珞第一次来贝勒府,想到院子里走走,不知可不可以。’胤禛的眼光闪了闪,点点头。十三像是想要跟过来,生生被我要吃人的眼光止住了脚步。

康熙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急忙近前候着。‘璎珞,把你上次唱的曲儿给朕唱一遍。’

胤祥没说话,慢慢拣了石子玩着。我后悔极了,心中骂自己的笨,拼命想着补救的话。

德妃因顾虑着太子,嗫喏着一时之间没说话。‘皇阿玛,那是璎珞自各儿没留心,掉到湖里的,幸好儿子当时在,就救了上来。’这次回答的是十三。恩,还挺有义气。我心里夸了十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