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管事婆子上来回事,她一边吩咐她们干活,又叫人去盯着点小杨姨奶奶,等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天边刚刚泛白,有婆子将梳头婆子请来,伏耳小声说了句,段夫人正笑着,笑到一半的脸就陡然僵掉,虎道:“这么贵?!梳一次头要二钱银子?”

红花点头:“都收拾好了,刘妈妈已经带着三个小丫头带着一些零碎东西先过去了。其他的人跟着轿子走。”

七斤是个不爱说话的丫头,也是当年吴二姐买下的三个丫头中的一个。叫七斤是当年生她的时候,她爷爷用了七斤粗面才把产婆请来,谁知生出来是个丫头而不是算命说的小子,结果连个大名都没起。她娘就七斤七斤的叫她,买进来后吴二姐也没给她改名,只是屋子里的人都跟着二姐叫她小七。

吴夫人点头道:“这么说他们家大爷还没回来?我记得几年前不是听说他娶了老婆了吗?还在段家老宅?”娶了老婆还没回自己家?

领过去是简单,这婆子能不能摸进段夫人的院子就是另一回事了。兰花爽快的招来一个十一二的小丫头,伏耳说了两句后对吕妈妈说:“妈妈跟她去吧。”

一时婆子去把药拿了回来,段夫人自让人去熬,熬好了送过去,一时婆子又回来说小杨姨奶奶把碗打翻了。段夫人大怒,又不肯自己过去,叫来婆子吩咐两句后仍坐在屋子里等。

夫妻俩正说着话,段浩方来了,好长日子没见着儿子,段夫人眼睛红了。段浩方扮了会孝子,又把特地从南方给段夫人带回来的首饰衣料摆出来,哄了段夫人高兴,刚想提一提这挪屋子卖通房的事,外头一个仆人进来说灶下有人在喊,好像是有个女人要生孩子了。

小杨姨奶奶越盘算越觉得应该是这样!可家里的事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吴老爷盘算着段浩方这几年赚得钱大概这一次算是花个净干了!一边又安心起来,见段二这个样子,也知道了他对吴家这门亲有多看重,日后二姐进门日子必定好过。

大姐臊得脸通红,两只手死死绞在一起。

等到二姐出生,又是个姑娘,二姐一岁时,她依稀听到吴老爷跟吴夫人吵架,亲眼看到吴老爷从吴夫人屋子里怒冲冲的离开,悄悄躲在门后瞧,吴夫人抱着当时只有一岁的二姐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吴夫人明白他的心,带着泪笑道:“浑说呢!”也不拦他了,问东西都收拾好没有,这一去好几个月,家里谁管着。

段老爷觉得这下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就是日后浩平回来埋怨他,他也有话说。再说这个大儿子眼瞧着是不中用了,从小就养在老太太跟前,连媳妇都是老太太给他娶的,现在说话都跟老太太一个味。

段老爷现在知道后悔了,他现在不觉得当时人家是在扫他的兴了,他后悔了也晚了。一千八百多两他是无论如何拿不出来的,见这一群人这么围着他,心里也害怕,只好说出了吴老爷的名字。

段老爷以为是这乡下小院里有那暗门子里的美妙事,还想尝尝这乡下的大姑娘,谁知一进院子门就见五六十个膀大腰圆的闲汉围成一个圈,里面听人叫好高声不绝。吴老爷还把他往人群里拉,吓得以为吴老爷找了人要打他,丑态百出的在地上又滚又赖,仗着刚喝酒喝得满脸通红,假酒装疯不肯跟吴老爷走,还想跑。

小杨姨奶奶是段老太太给的,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一样。通房不算人,生就生。吴家的生了,那也是直接往吴家小姐头上记的。只这小杨姨奶奶生的,要怎么办?

小敬贤笑眯眯的举着手说:“二姐说贴了这个明年有好日子过!”

吴二小姐扔下手中的东西,说着:“借你吉言!过来我瞧瞧!”话音未落就要下炕去扯他上来。

冯大又说,不娶媳妇还干什么。

段夫人恨得牙根痒却毫无办法,幸好这小杨姨奶奶还不至于傻到当面告状,不然回去看她怎么折腾她!

笑歇了劲,二小姐倒了两杯温茶,捧一杯给大姐,这才又提起刚才的话头:“大姐,那几个婆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几个婆子七嘴八舌。

吴夫人如坠云雾间,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人间天堂。

说她是纸老虎,这她认。那是因为以前她挤个把人顶多是把人挤到别的办公室里去,手再黑也有限。现在,她动一动嘴,说不定就能让人上天或下地。她还敢吗?这倒束手束脚起来,凡事不由得她不多想。段浩方房中那几个,她早盘算好了,日后当个老妈子用也行,或者真是不愿意看到,随便扔到哪个庄子上也行,横竖旧人总比新人合用。

他奉承的客人喜欢,就是店主也愿意睁一眼闭一眼。

可事实上却远不是这么回事。段老太太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要说她最偏心哪个孩子,不是长子葆真也不是幺子葆欣,而是次子葆明。段大爷跟着段老太爷去了南方作生意,不但没把段老太爷劝回来,自己也留下了,段老太太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连带着段大爷的妻儿在段老太太跟前都抬不起头,平日里连房门都不出,事事伏低作小,完全没有长媳应该有的威风。

棉花在屋里急得嘴上长火泡,段老太太赏得贵妾自然不是一般的通房丫头可比的,她不敢动手脚,因为要是让人发现的话,对有名分的妾动手脚对吴家和吴二小姐可不是什么能简单揭过的事。

老太太让段浩方跪了会儿后才把他拉起来说:“孩子,这不怪你!都是你那个没用的爹由着你那个娘胡闹!”

吴二小姐听得直乍舌,这也太远了,可她瞧吴大小姐的脸色好像并不在意。

吴老爷笑着摸她的头说:“你也不算想多了。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黑的还是红的?人心都是不足的,有一就想二!升米恩斗米仇!这种人多了,你爹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见过的人里面能有一半没有这么多心思都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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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小姐十天半月也难得见一回吴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她是瘦是胖?不过婆子这么说,她当然不能拆台,立刻关心的凑过去仔细打量着吴大小姐,半晌皱眉道:“我瞧着是瘦了,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咱们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有心事跟我说说,说不定我

半真半假,吴夫人这一晚上对吴老爷可是凶狠多了,上牙时都下了死劲,啃得吴老爷肩膀上一块块青紫,可吴老爷却正好这一口,压着吴夫人折腾起来更有味了。

驴车晃悠着向前走,半个时辰后就有人迎了上来,隔老远那几个人就满脸是笑一路小跑的奔着驴车过来,吴二小姐放下帘子就听到前头赶车的把式喝斥道:“闪远点!叫人都闪远点!”

吴老爷走到屋外,深吸一口气,望着远

吴夫人察觉到吴二小姐的视线,叹气说:“……不管好歹他都大了,又住在我的院子里,不能太薄了他。”

敬贤胆颤的站在吴老爷跟前,觉得那刺过来的目光像屋顶结的冰凌般冻人刺骨。

吴夫人边盘算着要再买多少人进来才合适,边对冯妈妈说:“叫大姐和二姐过来,看她们的院子里想添多少人。”

他下意识的喊了声:“娘……”

可这不正经竟是如此的勾人。

上来几个仆妇架起板凳上的敬贤拖着就出了院子门,吴夫人看着他们离开才长出一口气,回头正想再埋怨吴老爷两句却正对上他细眯缝淫|笑的打量着她,顿时一肚子话都吓回去了,低头匆匆蹲了个礼就走了。

来敬贤后,先让敬贤背一段书来听,可敬贤一副狠不能钻到土里的模样使劲低着头,半天不吭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