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老僧抬眼说道“那温子华也认为是玉真子?”

小翠红不依,还在搂抱他,云中岳道“小馋猫,风流了一夜还不够吗,爷有事要办了。”

若在那纸醉金迷,灯红酒禄夜,她浓妆艳抹一番,加上她那套对付狎客的手法,或能令人意乱情迷,心猿意马。

温子华还待再说,温青青突然说道“云爷,家父母随后便到,请云爷……”

未半,白衣文士连同另外三老者木然出神,如醉如痴,目光外视,充满了思归之色。蓦地里,“铮”地一声,琴音倏茫,云中岳收手端坐。

云中岳笑了笑,转注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道“阁下,你我如何个赌法?”

这一来赌场里立时大乱,牌九骰子满天飞,一阵吵嚷怪叫,赌客争先恐后,转眼跑了个精光。再看时,桌侧椅歪,银子,牌,骰子洒了一地,那两个地痞文撑着由桌子堆里爬了起来。

话声方落,那“扫叶楼”中突然传出个带笑苍劲话声“阿弥陀佛,我料檀樾迟早必来,故扫径修竹,候驾多时了,美酒一坛,佳肴几色,当月对酌,人生有几,请速登楼把盏共邀明月!”

云中岳笑道“怎么,六哥,我以为你说气话,怎么当了真?”

那白衣少女温青青还持再说!

在这当儿,由那熙攘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颀长的青衫汉子,看背影,他那背影中隐透着一种常人所没有的气度,看风度,他风度翩翩,举止洒脱,俨然浊世之佳公子,再看那双手,那是白晰如玉,十指修长的一对!

云中岳尚能自控着,可是朗剑秋却早已是焚身,难耐了,她腾出一只手来,伸到腰际,伸下去,扶住了她的滚烫,让它对准了自己的玉门,然后腰肢一扭,口中却轻轻嗯出声来。那滚烫的家伙堵在她的玉门外,还没有往里闯入,可是她已然有了一种膨胀的感觉。

言毕便松开了抱着朗剑秋的双手,一只手早探入了她的狐皮裘当中,在她的上狠狠地捏了几下。

朗剑秋这回不笑了,略感有些失望地说道“看不出你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竟然是个十足的疯子。”

这样的人一定很会享受,不过,这只是生活中的一种情调,除了这情调,这个美妇人还会享受什么呢?

原本,他们都觉着自己很强大,数十年苦练的武功,他们自信已能生裂虎豹,力敌百人,但现在,却有着不如一只飞鹰的感觉,只不过升离陆地一百多丈,就完全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

但见南剑门下首徒伍天同,带着一位师弟各举一个很大的棉被围遮之物,大步行了过来。

纷扰不息的江湖,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而且,平静了二十年,这真是一段安闲的岁月,也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宁静日子……那是三位身负绝世武功,心怀大愿的高人,策划了三年,又说动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全力相助,才在一次武林同道的大聚会中,一举铲除了江湖上最恶毒的四大凶煞和十二邪神,也镇住了胸怀野心的各方豪雄,订立了一分严格的约定。一体遵守,不得逾越。

师太的,也快被引发到了极至,再也禁不住,张口痛痛快快地呻吟了起来。

蒙面人低下头去,在灭绝师太的脖子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女人的脖子也是个敏感的区域,他才刚一吻下去,灭绝师太便低低地哼出了声来。

蒙面人无名火起,霍地长啸一声,身化无数幻影,满林飞舞,直把个灭绝师太弄得眼花缭乱,不知真人在何处。

来人身形一定,蒙面人与田归农皆不由得一怔,这个竟然是个尼姑,一袭青衣,一顶灰帽,却也难遮她那一种超凡脱俗之气,只是脸上的煞气太重。看年龄,约二十岁,肤色雪白如玉,面目清秀,虽然是一身尼姑打扮,但是却是个美人胚子。

蒙面人工智能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滴溜溜一个转身,身上的衣裳就像涨满了的风帆一样,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那一把梅花针,全部插在他的衣上。

田归农何时这样受过别人的轻视,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了,当下暴喝一声,呼地一掌迎面向着蒙面人打去,叫道“鼠辈,有种就把面巾揭掉,大爷不想杀一个无名小卒。”

然而,很快地他就发觉了田归农看南兰和南兰看田归农时的怪异眼神,他知道,他的义弟和自己的老婆已有了情愫了。

两个人一阵痴心缠绵,都是初度会巫山,南兰如一头柔顺羔羊,依偎云中岳怀中低低的啜泣,云中岳却轻怜蜜爱,说不尽山盟海誓在天比翼的话来,姑娘在云中岳怀中抬起一双泪光溶溶的妙目,轻声说道“中岳哥哥,我把女儿家珍逾性命的清白身子交给了你,从今后我们是生死一体,谁也不能一个人活着。”

他没有想到这一说更糟,她竟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云中岳摆摆手道“大叔不必客气,这场火乃是因我而起,我有义务扑灭它,再说给你店面造成的损失,理应是我向你赔偿才是。”

南兰何曾见过这种功夫,当下看得又惊又喜,知道他不是在哄她的了。

南兰脸上显然还带着一些泪痕,但却强自微笑答道“你已经晕迷半天了!”

他侧身避开软鞭,右手疾伸,已抓住扁担一端,运力一抖,喀喇一响,枣木扁担断成两截,左脚突然飞出,将那车夫踢了一个筋斗。那脚夫欲待退开,云中岳长臂伸处,已抓住他的后领,大喝一声,奋力掷出,那脚夫犹似风筝断线,竟跌出数丈之外,腾的一响,结结实实的摔在雪地之中。

得,咱们不罗嗦了,却说脚夫,补锅匠这伙人全是为着夺取南兰父亲手中的冷月宝刀而来。

“有!”云中岳毅然点头说道“但凭胸中一口正气及满腔热血!”

温子华巨目凝注,摇头叹道“云爷,你令每一个武林人羞愧……”住口不言,云中岳也没有说话,这大厅中有着一刹那间的沉重静默。

突然,温子华打破了这沉重静默,轩了轩浓眉,道“可是,二位,便是姑娘留此,也绝不能让那匹夫伤了姑娘毫发,似如今这般坐着,总不是个办法……”

枯瘦老僧也道“老衲有个办法在此,二位既不必离开此地,也可以躲过此劫,但不知姑娘与温总管可能答应?”

温子华“哦!”了一声,道“大和尚有何高策,请说说看?”

枯瘦老僧抬手一指地上棺木,道“请二位躲在这棺木中,由老衲诵经超檀,做做法事,云施主则为老衲打个下手,这样二位既不必离开此地,也必可躲过此劫!”其于京面有难色,未说话。

温青青却道“大和尚,这跟让温青青离开此地有甚两样?”

枯瘦老僧道“自不一样,姑娘并未离开此地!”

温青青道“他不仍是找不着温青青么?”

“阿弥陀佛”,枯瘦老僧低诵佛号,正色说道“这么说来,姑娘是非让他找着姑娘不可了?老朽请教,不珍惜有用之身,姑娘一身系尊府数十口血仇,万一有甚差错,报仇无人,姑娘对得起死了的哪一位?”温青青神情一震,缓缓垂下螓首!

枯瘦老僧随即转注温子华,道“此际不超初更,天色尚早,老衲敢请莫老施主到街上跑一道,去再买两口棺木去!”

温子华尚未答话,云中岳忙道“大和尚,温总管出去恐有所不便,还是我……”

温子华扬眉豪笑说道“那匹夫是个高来高去的人物,关起门,躲在家中不一定便安若磐石,再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该死,躲在家里也会死,有什么好怕的,还是我去吧!”不客云中岳接话,转身大步出厅而去。

温子华一走,枯瘦老僧向着云中岳递过一个眼色,道“云施主陪温姑娘谈谈,老衲到各处走走去!”说着,迳自向厅外行去。

便是连云中岳也不知道那眼色是什么童思,他只觉脸上一热,老和尚走了,如今这偌大一座大厅内,就剩下云中岳与温青青默默相对。

静默的气氛太尴尬,也令人不安,所以,云中岳他不得不在没话的情形下找几句话,干咳一声,道“姑娘……”

温青青抬起了螓首,红肿的美目深注,那目光令人难以官喻,那摸样儿望之令人心碎肠断,她轻轻说道“云大哥要对我说什么话?”云爷变成了云大哥,本该如此称呼,这也平常得很。

云中岳却心头一震,忙道“姑娘一回来便看见他们诸位都遇了害么?”

温青青点了点头,凄楚地说道“是的,云大哥!”

云中岳道“姑娘在出门之前,可曾发现什么异状,什么惊兆!”

温青青摇了摇头,道“没有,是温总管回报云大哥绝技退了强仇,两位老人家便要找云大哥叩谢,温总管唯恐迟到一步,找不到云大哥,所以跟我先出来了,请五位老人家随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