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岳竟然没推让地伸手接过了那具玉质古琴,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庄容静坐,神色一趋肃穆凝重,有顷,他缓缓抬手,修长十指落上琴弦。

云中岳摇头笑道“不,阁下,抚琴不比他艺,必须净手焚香后始可抚之,不如等这赌酒两阵完后你我再比!”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与那矮胖的锦衣老者抬手一挥,那两个地痞立即踉跄倒退好几步,差点没躺下。乖乖,好大的手劲儿,那两个地痞直发楞。那四名怪老者却连看也未看他俩一眼地,掀帘进了赌棚。

集名士题诗云“最是扛南堪爱处,城中面面是青山”,由此内望则城内万家灯火,外望则大江如带,帆影不绝,此处杨桐树甚多,颇有幽苍之感!“扫叶楼”的墙壁上满题游兴人诗句,工拙不计,但留其真情耳。山居远隔尘世本宁静,更何况此时的“扫叶楼”?

云中岳此际满脸堆着笑,忙道“六哥,开开玩笑,何必这么大火气?”

那秦六砰然一声丢下了三锭银子,叫道“老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我姓秦的这个朋友不交了,铁石心肠狠心人的钱我不要,拿去!”掉头转身向外走去!

华灯初上,瞧吧,听吧,在那察淮河中风月迷离,灯火万盏,画舫穿梭,歌声酒嚣,彻宵不绝的当儿!

朗脸秋的身子一个激灵,突然勾住他的身子,双脚早抬了起来,紧紧盘在了他的腰上。

朗剑秋哼了一声“老娘和你,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绝不吃亏!”

朗剑停住笑,问道“未来?你属于未来,你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身旁,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壶烈酒。

两个人似是已没有袭击对方的打算,把所有的应变能力集中在维护自身的安全上。

但胡一刀也猜不透苗人凤的设计,他要用什么出奇方法对付北刀门。

落红片片,滴落在大石之上。

“师太,你想要了吗?”蒙面人的声音将她从遥远的思绪当中给拉了回来。

她毕竟是处子之身,身子经得男人一阵抚摸,虽然她内心拒绝,可是身子却发生着奇异的变化,她此时心慌意乱,因为她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留恋那一双厚实的手掌。

灭绝师太左肩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她负痛站起身来,喝道“住口,贼,贫尼今天拼着一死,也要除掉你……”

蓦地,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贼人,休得行凶!”

哪知蒙面人心念未已正在准备接他这“平平无奇”的三枚飞锥之际,忽地眼前金曼闪烁,一蓬梅花针突然飞了到来!

田归农大怒,显然这蒙面人是存心向他挑衅了,当下也哈哈一笑道“天底下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田归农说话,我想你是活得腻了,那么就让田大爷送你归西吧!”

南兰在旁边看到自家相公交了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男子,心中也是大喜,她第一次主动地云张罗着摆桌椅的杂活儿。

云中岳只觉自己进入了一片神秘的天地,无比舒爽的湿润仅仅包裹着自己,虽然其中有些泥泞狭小。云中岳对南兰展开了犹如一般的鞭挞,而南兰完美洁白的身子犹如小船在苦苦支撑着,南兰是初经人事,怎堪如此,自然是娇喘求饶。

云中岳轻抱着南兰的玲珑娇躯,只觉着她身上一阵香泽袭人,如兰如麝,令人欲醉,他低声轻喊道“兰儿…”

在众人的帮助之下,火很快便被扑灭了,所幸还没造成多大的损失,只要将店面再装修一遍即可。

南兰当然不相信,睁大眼睛道“可是,你的腿……”

云中岳扭头一看,只见南兰正抱着一些柴禾走向火堆。

车夫无名火起,从腰间取出一根软鞭,脚夫横过扁担,左右扑上。

不过,这家伙还只是鬼见愁钟家的门徒呢,徒弟已然如此,师父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秦六道“我是个老喝家了,这味儿还能瞒得了我?”

云中岳笑道“管它是什幺酒,只要是酒,而且是没喝过的好酒就行了!”

秦六望着他疑惑地道“老云,这酒是哪儿来的?”

云中岳道“绝不是偷人家的的就行,我花钱沽来的!”

秦六摇头说道“老云,别骗我,我不信!”

云中岳笑道“信不信由你,难不成我是施障眼法偷来的?”

秦六笑了,摇摇头,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我总觉得这酒来得怪,不过,无论怎幺说,总是有喝的了,走吧!”说着,又拉起了云中岳。

云中岳笑道“六哥,喝是可以,可是你就是再花一千两银子也沽不到这种酒了,千万省着点儿喝,这一瓶够你喝上三个月的!”

秦六一怔,道“怎么说,老云?”

云中岳道“这瓶酒是我一个朋友由远处带来的,不是一般酒肆作坊里可以沽得到的,而且这酒甚烈,像六哥你的酒量,一杯下肚就头重脚轻飘飘然了!”

秦六道“有这回事儿?我不信!”瓶口对嘴,“咕登!”就是一口,抹抹嘴,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老云你怎么也爱吹了?没怎么样嘛?”

云中岳眉一皱,笑道“待会儿看吧……”话声犹未落,一阵香风袭人,无限美好的雪白倩影闪动,赌棚内间进两个人来,一个是那位“金陵”的姑娘温青青,一个则是“金陵”的总管“铁面煞神”温子华。

温青青一进赌棚,叫了声“云爷,温青青给云爷叩头来了!”娇躯一矮,双膝落地,跪了下去。而那“铁面煞神”温子华也推金山,倒玉柱砰然跪落尘埃。

云中岳连忙闪身躲过,急道“温姑娘,你这是……”

温青青道“温青青听说云爷在赌棚中技压四魔,将他们驱出‘金陵’解救了温家的大难,大恩不敢言谢……”

云中岳讶然说道“姑娘,这跟解救尊府的大难有什么关系?”

温青青道“那书妖,琴魔,赌鬼,酒怪便是温家的仇家所派遣!”

云中岳“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这倒是巧得很,不过,姑娘,你误会了,是他们听说我擅书,琴,赌,酒来找我较量的,并不是我找他们为尊府解救大难的,我一个秦淮河,夫子庙的混混,哪敢找他们?就是刚才要不是老天助我,万分侥幸,我还差点丢命呢!”

温青青道“无论怎么说,温青青如今是明白了,云爷面冷心热,暗中施以援手,这种大恩大德,温家不敢轻言一个谢字。”

云中岳皱眉说道“姑娘跟温大总管,两位都请站起来说话行么?”

温青青柔婉说道“云爷有谕,温青青不敢不遵!”说着,领着温子华站了起来,温子华须发皆动,趋前一步,满面羞愧地向云中岳恭谨地说道“温子华空自闯荡武林,妄称老江湖,竟然有眼无珠,不识云爷隐市高人当面,羞愧汗颜之余……”

云中岳截口说道“温大总管,这话从何说起,秦六哥在场看得清楚,温大总管也可以想想,书,琴,赌,酒哪一样是武学?前者那是我的家学,后者是我家破人亡之后不务正业,偏爱此道,只要人人喜此,人人都能有成就,像我这么一个‘金陵城’的混混,又称得起什么高人?”

温子华陪笑说道“‘金陵’世代仁侠,温子华半生行事颇也端正,云爷又何必过于自谦,对我主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