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那天,我轮值班。

推开办公室的窗子,即使已经后半夜了,眼睛还是被满世界的银色晃得难受。站在15楼极目而望,我起呆,那种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呆。

“干吗呢”

耳边的声音让我一激灵。

我摸着胸口转过身,“你小人家吓我一跳”对小于说,她是美术编辑。

“想什么美事呢吧”小于歪着头问。

“没,没”

“那想什么呢”她把大样放我桌上,坐我对面,伸出右手,屈指“a升官,B财,c想媳妇,d其他,请回答”。

我说,“请去掉一个正确答案”

“bsp;“确定吗?”我说,“恭喜你答错了”

“那…”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我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大样。

“李主任…”美编小何推门进来,说半截看到了小于说“小于没走哪,咱一起走吧。”

此时,小于背对着小何,我能看见她满脸的阴沉。

“好啊”

我迅浏览了小于版上的标题等,“好,(排)吧”

小于起身,小何坐下。站在小何身后的小于做了个飞吻,“李主任,没别的事我走了”。

我此时与小何对面,所以,不动声色说“好”

看完小何的版,她也告别“李主任,没事我们走了阿”

我抬起头说,“我送你们吧”

小何跳了起来,“谢谢李主任”

“那你们一起走吧,我自己走回去,长这么大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雪,我要看看雪景。”小于转头对我说。

“那,那我也走回去,和你一起赏雪”小何说,“那,谢谢了李主任”

看着两人出了门,这是今天最后的两块版,我关上电脑,关上窗子,起身换上皮鞋从衣架上拿下外套。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

我骂了一句,大半夜的短信,不是“有黑车”就是“招男女公关:————我手机来了短信用门铃声提示。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陌生号码。

“祝你4o岁生日快乐!”

我一愣,早在一个月前,大报社工会在电视给我点了歌,我们这子报社给我送了蛋糕,我们中层以上的在燕春花园酒店吃了次西餐。

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我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等离子万年历。

o:37

12月29日

农历十一月二十九

我的农历生日!!因为高考时填表生日写的是农历,所以我的生日一直是被误认为阳历12月29日。

问题是,包括我老婆在内,人们都以为12月29日是我的生日,知道我农历生日的,只有老家的家里人们。

老爸老妈都6o多了,不会短信。三个姐姐也不会大半夜的。

是谁呢?

我想不出来。

但肯定是极亲近的人,于是我回信,“同乐同乐,还没睡呀?”

“这不等着送你生日礼物呢吗”

“谢谢,怎么送呀”我在套他(她)

“你来拿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在哪儿”

“客厅,看电视呢”

我越觉得不可思议了,用这种方式说话,肯定和我特熟,但我的熟人里绝对没有知道我农历生日的。

我只好硬着头皮“哪儿的客厅”

“我家的”

“你哪个家”

“总后休干所”

”万寿路?丰台?”我想可能是同学或战友,在北京的。

“北新街休干所”

我真懵了,北新街休干所是我们s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