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所以我才会在新婚之夜再次离家出走。现在我要

言妍点头。

郑天强恍然大悟,认出了言妍,惊讶地说:“你是言妍?”

她把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以使自己感到不那么冷,而婚纱就在地上任意拖着。

言妍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父亲,父亲的脸也极不自然,甚至有几分哭像。想到以后自己就是别家的人了,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给过她幸福与快乐的家,她想忍住不哭,但她没能做到,眼泪流了下来。一旁的妇女七嘴八舌地劝慰说,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哭了不吉利,眼泪都把妆弄花了,还有人说男方的车马上就到了,快点给她补一下妆,许洁和那个同学就照着做。

坐着出租车重新回了阔别多时的家,罗志号付钱时言妍和父亲已经进了院子,看着院子中的一切事物,仿佛离开了很久一样,因为院子中的几垄豆角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垄白菜。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些白菜,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幕场景:她坐在门槛上看父亲躬腰刨地。

罗明光若有所思,使劲地抽了口烟,接着又吐出来,平心静气地说:“既然小妍不愿意与志号结婚,那我们就把约定解了吧,你把那两万块钱拿过来,这婚事就算结了,我们谁也不欠谁,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困难的话还可以来找我,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会尽量帮的。”

“那大楼的内部结构完成的怎么样了?”

“我没严肃啊,我只是想在做之前得到你的同意。”

李雅芳垂眉,没作回答,她的反常举动让郑天强有点不知所措。片刻之后李雅芳看着郑天强:“今天不去了,你送我回家吧。”

李雅芳收住笑容,低头看包,不情愿地说:“不好看啊,那我以后不挎这个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白色的啊?”

言妍看在眼里,心里也揪的紧。她知道父亲身体不好,但为了表示自己立场坚定,故意假装生气地向窗外看。言成理像明白女儿的心思,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一袋水果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说,还在生气啊?

新的一天,她照样生活,只是多了一份期待。一整天下来,心情都是很舒畅的。就连实习护士也和她开玩笑说:没想到那个郑天强还满有内涵的啊。没有什么事时,年轻实习护士就坐在床边和她闲聊,聊的话题大多是关于她自己的,当然还有郑天强,从她的语气神态中言妍看得出,这个刚满21岁的女孩许洁和她一样都被郑天强吸引住了。

等天彻底变亮后才走下桥。

郑天强对警察的这些叙述感到吃惊,本能地问现在该怎么办,那警察则说:一是等她自己说出来,二是等她的家人去公安局报案。警察这么一说,他就有了某种不祥感觉,觉得这事不会只是让他出钱这么简单。

负责此次事故的警察说:“吴军同志对我们的工作很配合,态度也很好。根据我们在现场的妍究分析和吴军的描述,还有一些现场目击群众的口述,可以初步确定此次交通事故的主要责任不在他。”

郑天强下来时,杨科长正在材料科的门外站着,看到郑天强下楼来,就上前迎了几步。

“成理。”罗明光提高声音道,像是看不惯一样。

言妍匆匆把罗明光父子看了遍就从旁边绕过跑进自己的屋里去了,因为她不想看到他们父子,回到屋后倒在床上万分委屈地抽咽着。

屋外罗明光在说着什么,言妍哭的厉害也没有听清。她就在里间任意的哭,没人进来安慰她一下,而她也不希望是父亲和罗明光父子中的任何一个。

哭了一阵后,言妍打开门从里间出去,面对着父亲打手语道:爸,你是不是和他们一起骗我,那张欠条根本就是假的,是不是?

父亲没有回答她。

罗明光父子看不懂手语,就沉默着,一会看言妍,一会看言成理。

言妍见父亲回避她的目光,于是接着问:“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就忍心看我受苦受委屈吗?”

父亲还是不答她,反而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啦?婚纱呢?”

言妍看了看罗明光父子,心想刚刚罗明光一定是和父亲说婚纱来着。低头看身上的运动服,又想如果她说自己昨晚在别的男人那里睡的,那罗明光一定会颜面无存,大为光火,毕竟谁也不希望取个不知脸耻的儿媳妇,没考虑父亲的感受言妍就用手语说。

“昨天晚上我在一个朋友那住的,是男的,婚纱就放在他那里啦。”

手势还没比画完,父亲又站起来,瞪着眼睛,举起手又打她,并大声说:“你还不知脸耻好意思说出来,啊,你滚,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个女儿,滚。”父亲的最后一个“滚”字响彻了整间屋子,就连罗明光父子也为之震惊,看的目瞪口呆。

言妍转脸往外跑,不想却被门槛绊了下,紧接着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罗志号上来拉她,她用沾泥的手把他挡在了一边,咬着牙站起来。由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往前跑时碰到了左边一辆自行车,弄地她左晃右晃地又差点倒在地上。

出了院子言妍碰到了一个邻居,她说:言妍,你脸上怎么有泥啊?言妍也没理睬她,就用衣袖擦了擦脸。出了小路后言妍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跟来心想罗明光一定在家里问父亲他们父女俩刚才说了什么,弄得如此他大雷霆。

言妍站在通江闸桥上往下看,桥下那浑浊的河水从她记事起就从没清澈过一回,她真恨不得跳下去死了算了,死了也就不必考虑那么多事情了。她恨父亲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身体,为什么要剥夺她说话的权利,她恨老天为什么对她那么不公平。一念及此事她就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说实话,言妍她不是没有跳下去的勇气,只是她的内心像针织物一样,复杂而有条理,她太了解父亲了,从小到大,父亲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为了她能过的好一点,能过的快乐一点,但父亲始终是老了,已经没有能力再供她吃穿,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尽快为她找个好对象,尽快把她嫁掉。

渐渐地,言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感到饿了,才记起从早晨到现在她只吃了一个苹果,怎会不觉得饿呢。她走下桥来到先前工作的那家小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