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

“请您现在到xx派出所一趟。她在这儿。”那人直觉招惹了瘟神,言简意赅,挂电话,抹冷汗。

阿衡找了半天,没找到售票口。

言希呆呆地看着达夷,汗啪啪地往下掉。

挽留,他又……怎么舍得。

她望向他的眼睛,笑得山水同色——“言希,镜头,镜头,对,这样看着镜头。”

少年没了底气——我们一起吃。

林若梅投过目光,嘴角是若隐若现的笑。

她看到的言希,笑的时候永远是扬起半边唇角,漫不经心的样子,即使是恶作剧时,也只是添了狡黠的双眼,可是,嘴角永远不会消退的,是那一抹意味不明的讥讽,与今日相片中所见的那一派毫无保留的灿然,俨然天差地别。

陈倦从国外回来,前些日子又能轻易换下言希的演唱,想必是个财大气粗的,张口豪气万千——

“陈倦,言希年纪虽比你大上一些,但是,他的世界这样狭隘,除了思莞和达夷,并没有许多知心的朋友。这个,你知道么?”阿衡轻轻叩指,沉吟温和问道。

她的头偏向夕阳,轻轻触到少年的发,满撒的金光中,软软温暖的气息温柔扑向掌心,像是填满了什么,眯着眼,慢悠悠寻找少年的发际线,却看到了发顶小小的旋儿,小时候常听老人说,这里是聪明碗儿,长聪明的地方。想必,言希满脑子的古灵精怪,便是从这里而来。

分明是阿衡记得的演唱会上ice的模样,熟悉清晰,惊心动魄。

为毛是我?

“阿衡,你喜欢阳光。”他推开门,白皙秀美的指释放了满室的金光,极是肯定的语气。

她咬着馒头,专心致志地吃早饭时,有人却气急败坏地敲了门。

她恐慌地看着他,十分地厌恶他用近似怜悯的眼睛望着自己。

“seine”

言希掏掏耳朵,不置可否。

“你的嘴,一向这么毒吗?”陈倦并不恼,只是轻轻舔了舔唇,嘴角有了笑纹。

随即,自然地用指捏起一块放到口中,嚼了嚼,觉得虽然味道不错,也就是普通的排骨味儿,没吃出什么鲍参翅肚的稀罕味道。

言希转转眸子,冷笑,环顾房间,仔细端倪了许久,最后从床头柜角的隐秘处拖出一箱东西,辛达夷留了冷汗,想要冲过去,结果已经来不及——言希打开了箱子。

“陈倦今年才十五,人就不长了?”思莞白了愣头青一眼。

明明就是个揣着傻装明白的小孩子。

“那是麦兜的马尔代夫,别抢猪台词!”

温父意味深长地看了阿衡一眼,转向傅警官——“老傅,他们几个当时战况如何?”

“我的肉,我的饭……”

她又不是瘟疫……

“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小虾米死性不改,去偷东西?”傅警官指着戴帽子的男孩开口。

思莞听到这话,脸红了,点头,却不为自己辩解。

阿衡呆。

阿衡瞠目结舌。

这厢,言希睡得也不安稳。

“你要不要去乌水?”当言希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阿衡时,阿衡正抱着矿泉水瓶子往肚子里灌水。

少年指了指湖岸两旁环绕的青山。

23,24号……

“现在,能搬吗?”阿衡把半掩的房门完全推开。

是思莞。

闲时,当个把柄,拿到辛达夷面前晒一晒。

“哟,不劳言少您费心,咱的工资不归您管。”李副官乐了。

阿衡看着他不同于平时的高傲目空一切的模样,呵呵小声笑了起来。

“不买。”少年黑发细碎,在耳畔,划过优雅慵懒的弧度。

浑浑噩噩地,她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张嫂一直在等她,

偶然,张嫂忙着烧菜,做糊了米饭,阿衡一时心急,看到一旁桌上的半个橙子,便挤了汁到米饭中,而后把青葱叶插在饭中,用小火蒸了起来。

当时,七点五十八分。

“我是温思莞,爷爷让我接你回去。”

阿衡滞了音,睁开双眼,眸子明亮而带了痛楚——“言希,你还要听下面的吗?”

言希握着她的手,每一寸指节都几乎要发烫,轻轻晃了晃她的指,是摇头的姿态。

阿衡沉默。微微转眸,那个少年,眉眼安然,是要随时沉睡去了。

忽而地,存了疯狂的念头,脑中不断回响着,这是不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可以唱给他的机会。

张了口,似乎是婉转清扬的开始,却始终是哑了喉,对了口型,无声无息。她要无声把这渔歌唱完,只为了身畔的这个少年。

他在她的心上定格,这么美好的年华,多么难得。

“乌墨水清哎,

鱼儿清水游哎,

哥问妹哎,哪个唱得好哎,

树上连理花半俏哎,这个风铃吹响最动听哎;

藕节折断水荷连哎,那个桨子推波最清脆哎;

妹相思哎,妹真有心哥也知,

蜘蛛结网乌水口哎,水推不断是真丝哎,

哥相思哎,哥真有心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