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三月之后,宋安入府。

那小乌龟刚才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寒的让人手脚发麻。

房子大了,方慕安也有了自己的独屋,不用再跟两个难伺候的少爷挤在一起,他这一年来的时间都没怎么练功,个子从跟宋洛一样高拔到比宋洛高出半个头,连对付文轩时也更有底气。

宋洛一转身,叫他的正是敏德公主。

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宋洛就受不了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王爷……”

“袁兄也在学里?”

方慕安才大言不惭地祈愿,就被文轩笑着揪了耳朵,“你的愿望估计实现不了了。”

起码证明他还是个正常男人。

文轩却不尽信,“不求有朝一日大仇得报吗?”

被文轩这么一搞,宋洛算是大仇得报,管他死活才怪。

初三那年冬至,康时年给他带了家里包的饺子,其中有几个看着实在不像话的就是那小乌龟自己包的,康时年还硬逼着他当着他的面吃下去。

“他要见客就让他去,非找我干什么?”

他们怎么还一个劲叫他宋大人。

走廊里伙计们路过,恰好听到方慕安火烧火燎的这一句,一个个的表情都变得好精彩。

宋洛气的差点没一脚踢他个大马趴,“你胡说八道什么?”

呃!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文轩对宋洛笑道,“宋安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一醒过来还问我是谁。”

方慕安吓了一跳,原来宋洛另一侧黑乎乎的那坨竟是个人。

老太太眼皮都不抬,“没人说你作弊,你用最快的速度把卷子做出来。”

方慕安总觉得康时年是故意要整他,可又抓不住他什么把柄。

“你不是嫌我用脏你东西了吗?”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杨世成为什么会看上我,按理说我之前也没跟他有过什么接触啊。”

康时年默然不语,他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可他却不知该怎么接话。

康时年佯装戒备地看着方慕安,“你是不是真像心理辅导员说的有暴力倾向啊?”

相比康时年被围攻的悲惨,方慕安相对清静了许多,只有前排射来的一双冷箭莫名让他脊背发凉。

康时年摔了书包跑进洗手间洗漱,嘴里还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谁这一个多月邋遢的跟被瓢了一样。”

两天没洗澡,身上难免会有淡淡的汗味,不过也绝没到让人忍受不了的地步。

康时年一高兴,抽开关的动作做的大了些,结果把本来就觉浅的方慕安给弄醒了。

“你到底学不学,不学我写作业了。”

方慕安被他看得心虚,“我是当事人我还能不知道?”

康时年想问方慕安晚上害不害怕,想了想又觉得要真的这么问恐怕有点不太厚道,就改问了别的。

康时年看着吊儿郎当背单词的方慕安,纠结了好半天才问他一句,“你为什么会做这么难的题?”

从古至今,精英分子都是同一个自鸣得意的德行,方慕安自问要不是长了一张讨喜的脸,大概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两个人的脸都有不同程度的变色,正义凌然的体育委员却越吆喝越来劲,“方慕安你暴力倾向又犯病了吧?别说我给你告老师。”

可惜方慕安风云就风云了两年,这两年间,他的个子只长高了两厘米,其他男同学长高二十厘米的也有,最霸道的是康时年,从一米四直接窜到一米八。

“我虽然杀了人,可也是事出有因,何况当时是他求着我杀他的,细算的话,我做的事也要归结成助人为乐;何况之后我也偿了命,恩怨两消。”

五亲兵看到银子,都收了哭声不言语了。

段鸿见到这情形,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一干人烧了旗帜帐篷,扔了车,只留马匹,挑轻巧的行李拿几件,找个农庄吃了饭,买些衣裳换了,就此分别。

五亲兵眼看方慕安躲得远远的压根就没有跟着走的意思,生怕他一时犯糊涂,忙将人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你可不要犯傻,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将军虽然对我们有恩,我们倒也不至于为他搭上身家……”

“我们这样的人,在公侯王府为奴,不过是为了求一笔安身立命的积蓄,赎身出来娶妻生子,或收徒弟开班,或转行做小买卖,哪有一辈子死守的道理?”

方慕安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一愣一愣的,“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人,男宠?”

话音刚落就被人掐了胳膊,五亲兵七嘴八舌,“外人作践我们也就算了,你自己也作践你自己,我们可是正经班子学出来的,虽是下九流,却都有一技在身。”

正经班子……

下九流……

一技在身……

方慕安总算明白了,“咱们是戏子?”

五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瞠目结舌,“阿木……你是真的傻了。”

方慕安撇撇嘴,“你们说的话我明白,可我却不能走。”

走了积分怎么办?

总不能扔下服务对象,改走种田发家的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