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又做噩梦了,真的吓死人。”胖胖的女孩心有余悸地说。

“棺材?什么棺材?那里面我都看过几百遍了。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除非是我眼瞎了。”丰庆懊恼地用指关节敲打着一个横梁接头。

还未跑回村子,丰庆就开始杀猪般嚎叫起来:“救命啊,厉鬼杀人啦,木匠回来了。”

“有水!”

那个深褐色的污渍引起了我的注意,褐色的边缘很不清晰,由两块楼板的缝隙间向着四处扩张,应该是液体渗开的水痕。如果没记错的话,下楼时我明明把窗户带好并插上了插销…

他的说法我不置可否,只是不弄清真相,就怕整晚我们都得在猜疑与恐惧中度过。

还未等我做出任何反应,蓑衣猛扑过来。惊慌中,我条件反射地挥手拍去。

“啊!”我不顾一切地尖叫着。拼死往前挣扎,脚腕处疼痛欲裂。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我脚下一松,跌爬开去。

来到老旧的大门前,我连喊了好几声“丰庆橘皮表哥的名字!”也不见有人应答。

晚上我开始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妈妈要陪小巧的母亲。爸爸抱着我去了市人民医院。整整一个星期面对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烧已经退了,但我开始说梦话。那天后我一直做着同样一个梦:“家里灯火通明,全家人围坐一起。突然有人敲门,我飞快地跑去开门。门开出一条缝,我探头张望,门外却漆黑一片,不见人影,突然一股巨力猛地往里推门,我却死死相抗,再接着便是大叫着惊醒。浑身冷汗。”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地从学校回来,把书包一放便跑去职工宿舍2幢的小巧家。只是她家没人,我只好去那些墙跟角落挨个找她。

“胆小鬼橘子!你们在做什么呢?”小巧并不在乎有没有把我的膝盖划伤。

“耀光哥!是你么?”我的尾音因为恐惧而颤。

当然,我并没有及时去向麻子婆通报她男人未归的消息。

俗话说:酒壮人胆。虽然陈钟霖明白自己做过些不算光彩的事,可当他看见老宅内微微敞开的大门时,酒精对他大脑的麻痹顿时挥了作用:“野鬼…野鬼!!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可怜虫也能配叫野鬼!?”他叫嚣着跑进宅院,喉咙里猢猢有声,睁大一双红眼四处搜寻。

“我有罪,我有罪……”严其松刚说完,猛然现不对,抬头惊问:“我…我没有……”

何霞停止了尖叫,却怎么也止不住哭泣。我顿时慌了手脚,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吓哭一个女孩。只能笨嘴笨舌地给她解释,那白色影子只不过是我下午时挂上去的一包塑料纸。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只是低头小声哭着,我胸口的衣服被泪浸湿了一大片。

她突然锤骂道:“烂橘子,讨厌死了。我讨厌你!”人却依旧缩在我怀里不肯出来。

气氛悄悄地改变,我反而尴尬起来。手脚僵硬地任她抱着。她头上好闻的味道丝丝地钻入鼻孔。我心底顿时泛起一股酥酥麻麻地奇异感觉。有一刻,我几乎便要忍不住将她用力抱住。

“呜哇~~~!”一声凄惨的叫声,打破无言的尴尬。将我们从沉醉中唤了回来,何霞吓得混身一抖。

一只黑猫正在树枝间警惕地看着我俩,我挥手将它赶跑。

忙安慰还在小声抽泣的何霞:“没事,只是个黑猫……”

她恩了一声,红着脸从我怀里直起了身子,我无力地呼出一口长气,匆匆送她回到家中。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来,我才放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