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巳族部落的兽人多是蛇族,雄性的兽形显然不那么适合雌性骑行。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倒也罢了,卷起雌性迅速撤离当然足以胜任,但是在平常,冰凉蜿蜒的蛇躯可不是什么舒适安稳的位置。

“也就是宇宙的裂缝,时空的间隙。传说中它们可以出现在任何时间和任何空间,完全无迹可寻。而当我们与狭间巧合地相遇,闪避不及就会被摄入其中。”

“是的,确实有。”族长伊欧莫冷静地点头表示肯定,然后继续向久未历世事的幼子解说,“从我们了解到安德那慕的新变化开始,许多或睿智或敏锐的忒弥西蒙兽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因为我们并不了解这个所谓国家的东西的运作方式和行为风格,我们也不了解它的掌权者们所具的能力、态度和野心。我们只知道它的整体实力已经明显超越了我们,甚至是我们忒弥西蒙部落的总和,并且仍然在甩开我们的道路上飞速前进。”

金斯丽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发丝,容貌端庄沉静,显得聪慧而有城府。茵尼薇则有着一头微翘的粉色短发,长相娇憨甜美,一派天真烂漫。而显然他们都对自家法法有着某方面的非分之想。虽然对雌性斤斤计较不是一个雄性该有的行为,但黧还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悦情绪。

黧拥着被自己压在身下无力反抗的美丽伴侣,心思一转,灵活的舌凑近那白皙泛红的耳畔,仿佛品尝味道般轻轻舔弄,随后不容拒绝地提议道:“我想,我们需要换个合、适的地点好、好谈谈。”

本来打算上前牵起小雌性的手,将其引领到自己身旁的位置,随后想起了自家幼子表现出的青出于蓝的恐怖占有欲,西伦顿了一下,只能示意西菲尔照顾好自己的“心上人”。

蛇妖的内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雌性”罕见地表现出识时务的素质,不敢再撩拨自家伴侣濒临断裂的神经。

再加上明显同样恋母的哥哥,以及恋妻情节也不轻的岳父大人,难道说,如何讨好岳母才是此次见家长行动必须考虑的重中之重吗?

但兽人的繁衍还是极为艰难。

这是在与我眉目传“情”吗?

“你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我的法法。”妖眼如炬的黧看出伴侣的故作镇定,也不过分逼迫,只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蛇涎果其实不止对普通的蛇类,对蛇族兽人也有益处。但是很少有蛇族兽人会去摘取蛇涎果。毕竟这种东西的成形与成熟,是以无数普通蛇类的死亡作为代价的,所以默认留给了最后存活下来的蛇类。

刚刚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与奇异的界劫,幽暗诡谲的蛇涎榕域倒显出几分虚伪的平和寂静来。而在狼藉杂乱的战场中央,初次蜕皮的白蛇正笨拙却认真地蠕动着身躯,将已经不适应自己成长的退役表皮缓缓地从头部至尾部向后方蜕去。终于,一条通体柔嫩透明的白蛇从旧皮中穿了出来,像新奇的小孩子一样转转脑袋,抬首四顾。

白蛇向着蛇涎榕域的中央直接而迅速地滑行前进,一路横扫枝干,碾压柱根,惊走蛇蟒,竟暴力地生生开出一条道路来。

注意到蛇族兽人微微泛红的脸颊,黧霎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受到了自己蕴含妖力的元阳刺激,难怪会被……而自己竟粗心地忽略了法法超乎寻常的敏感。

晨光幽微,森林渐渐醒过来,灵气也趋于活跃。

自己的双手被蛇妖十指交握,舒适的暖流缓慢轻柔地进入倦怠疲乏的身体。熟悉的感觉,法西斐尔想着,紧张的情绪终于缓缓地放松下来,却止不住心底复杂纷呈的思绪。

黧用纱布蘸水清洗了伴侣胸前的几道伤口,再以干净的纱布缠绕包裹起来,正要打结,忽然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凝视着法西斐尔清澈的眼眸,轻轻地问道:“你似乎意有所指?”

法西斐尔的实力之强,应该已经到了兽人这个种族本身的能力极限,也就是说,他已经是兽人中的最强,再向前一步,就是另一个境界。但是他的对手,剑齿凶兽,实力比之不遑多让,更能够熟练地运用灵瘴来提升速度、隐匿行迹,并以此辅佐战斗,自然给了法西斐尔不小的压力与威胁。

即使你可能真的与兽神有什么关联,即使你现在的实力远远超越了我。那又如何,我终会找到自己的路,我终会强大到有一天,足以令你倾力一战。

“这是中华药膳,和药浴一样,都是中医术中的调理方法,可以固本培元。药膳结合药浴,两者相得益彰。”见法西斐尔打量着桌上的菜肴,黧细心地解释,语气微带孩子气似的炫耀,像正期盼着伴侣夸奖的忠犬,“我趁着你药浴的时候煮的,参考西医术,并结合巫医术,用本土药草成功创新了食谱。药浴里的药草药方也是如此。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我自己可以……”法西斐尔正待抗议,却被视野里再次布满的紊乱线条所阻。

察觉到法西斐尔的心旌微动,以为他不耐烦了,黧边在几块岩石间移动身形,边柔声哄道:“乖,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走火入魔?你是说你当年不是故意的?”法西斐尔冷笑着质问,抑制不住自己陡然生起的厌恶与抵触情绪,更难掩深深的心悸,即使徒劳也拼命地挣扎起来,要挣脱蛇妖的怀抱。

短暂地一番推攘,气喘吁吁的法西斐尔已经瘫软回石床,无力为继,却惊觉对方的那根物事竟还留在自己体内!只是因为饱经摧残的那里早已适应,且自己忙于应对恶徒心无他顾,之前竟未察觉。而此时,那凶器竟渐渐觉醒,蠢蠢欲动。

看来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缠着你了,法西斐尔,我命定的伴侣。罔顾你的意愿。希望你不会太在意。黧满意地微笑起来。然后,偎在沉睡的法西斐尔身侧,安静地合上眼眸,开始收敛体内因突破封印而异常活跃的妖力。

法西斐尔正无力地随波逐流,恍惚间竟看到似曾相识的恐怖蛇影,顿时心惊肉跳,如泼了冰水般寒意彻骨,清醒了大半。

法西斐尔长居森林,潜心追逐力量,与雌性打的交道自是极少。听得小雌性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相当不耐烦,干脆抱起麻烦的小雌性,将他断断续续的话消散在疾驰带起的风里。

“抱歉,我无意于此。”法西斐尔任凭杀机环绕,敌意森森,却仿佛冰渊雪岭般无动于衷,只是淡漠拒绝。虽然他确实一心追逐强大的力量,却不会忘记自己的立场,贸然与敌我未分、用意不明的势力产生纠葛。再则,法西斐尔虽然明白团队的力量,但他追求的是个体力量的终极,是洗刷曾经的耻辱,与文凯旋的部落明显“道不同”。

虽然态度冷淡得近乎忘恩负义,法西斐尔还是明白自己受了这个雌性的恩情的。他貌似不为所动地站起身,将身上盖的素色外袍还给眠,语气漠然地说道:“你对我有恩,我自然会送你回去。不过得先去找个人。”

只是,自己现在要怎么办?没有“觉醒”成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出勿嘘之森了吗?四顾危机四伏,抬头不辨方向,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阿蒙斯……”方晓恩祈祷般低呼,显然是被吵醒了。

听到蛇族兽人这个词,眠的心微微一动,却不知缘由。

当然这些都是方晓恩带来的,也因此在几个月前的伴侣仪式上,方晓恩与阿蒙斯登上了祭神台的第二层,亲自向兽神祈福,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佳偶。

……确实很搞笑。

眼看广场上的众人已经注意到眠的存在,准备过来打招呼,急躁的金毛狮子忙咬着眠的袖摆将眠拖向广场中央的肃穆高台,以肢体语言向众人传达了“不要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以及“不要打扰我追求心上人”的强烈意愿。

阿蒙斯摇摇头,道:“他的衣饰样式与我们相仿,布料的材质我却不认识,应该不是出自我们这附近的部落。捡到他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雄性兽人们缩了缩脖子,忙点头保证道:“不会的,不会的,保证是我们雄性兽人之间的秘密!这些口没遮拦的混账话,怎么敢说给雌性听!”真说了估计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况且,谁叫阿蒙斯是部落最强的兽人呢,真触到了他的底线可没有好果子吃。

然后凶猛的撞击彻底将白蛇的意识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