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士兵一路行来,街上行人匆匆,叫卖声、欢笑声充斥四周,一派繁荣景象,沈安之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微微有些感叹,“观邰县如此番繁荣景象,恒望将军大才也。”

县衙偏厅,林严为首上坐,沈安之等六人分坐两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音时高,时低,正在讨论着当前夏州的局势。

裴忧看着男子,几年不见,脸上已是长满了皱纹,这名男子名叫安博,曾是裴忧府中的下人,五年前,裴忧发现他与外面的一名女子媾和,一气之下,便把他逐出府去,现在看来,他这几年过的也是不容易。

刘嘈满是怀疑的看了沈安之一眼,对于他的解释,显然不是太相信,沉思了片刻,刘嘈朝林严说道:“将军来晚了,我等午饭已是用过,如若不嫌弃,我叫下人在偏厅在开一席,将军可到那里去用饭。”

“混帐东西,一名下人也敢对我家将军如此无礼”王猛怒火中烧,大骂着就要上前砸门。

林严听后,立即便明白了沈安之的心思,道:“沈先生可是想要以钱财诱惑那些壮年百姓前来扫雪,待他们集合后,在强行命他们入伍?”

柳翠儿把菜放到桌子上后,朝林严服了服身子,起步就要离去,林严摆了摆手,笑道:“辛苦翠儿姑娘了,叫伙房不用上菜了,我们人不多,用不着那么多的菜。”

沈安之摇了摇头,道:“裴忧并没有骗将军,刘家土地虽多,却无人跟种,所以将军可以取之而用,而那些幸士族,土地虽然不多,却大多数是明白买来的土地,地少当然就不怕没有人手来种,裴忧没有跟将军明言,或许就是怕将军会去抢强土地,毕竟裴忧是蓖城本地人,至少也要念一些人情面。”

沈安之点了点头,重重的朝黄愧拱了拱身,不在多言,转身离去。

林严忽然抬起头来朝沈安之看了看,心中满是冷笑,沈安之曾是黄巢军中首席军师,计谋无双,为黄巢的崛起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虽然后来两人因一些事情而分裂,最终导致关系破裂,但在黄巢心中,沈安之的地位只会比刘怊高而不是底,刘怊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今夜前来犯进,定是受了黄巢的默许,不然刘怊怎会有胆子前来找茬,黄巢或许只是命刘怊抓林严等人,并不想对沈安之怎样,但刘怊很可能会趁此机会将沈安之众人一网打尽,以此看来,黄巢现在已是开始不在信任了沈安之了。

说话间,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忽然走出了大门,见到沈安之后也是有些惊讶,“是沈先生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惊慌?”说话之人名叫黄是孤儿,被黄愧收养,并赏赐自家姓氏,现今乃是黄愧的亲兵都尉。

林严默默的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后,跟着沈安之来到了中门大院,二十余名手拿武器的家丁已是集合站在了那里,赵卫与王猛也在其中,只是王猛受伤稍重,脚跟不稳,需要有人扶持,王猛到是没有什么大碍了,虽然脸上依旧青紫一片,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到是不错。

过了好一会儿,林严缓缓回过神来,看了看沈安之,苦笑道:“现在想来,朱温当初在长安之时,其实并不用和黄巢搞的那么僵,既然一山难容二虎,朱温挥军别处就是了,以他当时的军事,到哪里找不到一处安生之地?”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一切的一律皆已是道开,林严咬着牙坐起了身子,伸手紧紧握住了沈安之的双手,满脸激动的说道:“先生大才,听君一席话,林严不觉茅塞顿开,心中之虑,已是全然解开。”

林严默默的看了牢头一眼,淡淡道:“军爷把小民抓到这里来,不知是何意思?”

抄起一把短棍,林严来到了赵卫跟前,王猛就住在赵卫的隔壁,现在却是见不到他的人影,外面这么大的响动,难道都没把他给吵醒?退后几步,用脚跟踢开了王猛的房门,林严转过头去朝屋里望了望,窗户大开,狂风吹动着床前的布帘,床上哪里还有王猛的身影。

王猛拍了拍赵卫的肩膀,安慰道:“老大说的是,在过几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如果不能赶在卫州城关门之前到达,今夜可就有的我们受了。”

林严笑了笑,却是没有回话,听着王猛的话,不禁想起了白蓝,想起了朱温,对于白蓝,林严说不上喜欢,只能说不讨厌,而对于朱温,心中却是非常的复杂,他即使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一手提拔与赏识,可惜两人的路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对于朱温的大恩大德,林严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捆饶着林严,解不开,也理不清。

林严见着仆从慌忙跑去的身影,眼中闪过数道杀意,平服了以下心神,林严转过身来,朝沈安之拱了拱手,道:“在下先行告辞了,明日定会前来相送先生。”本来想着立即动手灭了刘家,但想起沈安之与刘家的关系,林严却是有了一些犹豫,决定明日送走了沈安之后,在行动手。

老者点了点,对于林严的突然前来拜会,并没有表现的太多惊讶,侧着身子,老者低手清道:“既然如此,将军请随我入府一坐。”

大汉冷冷一笑,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然后抬起脚重重的朝老者踩了下去。

裴忧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去找过刘家,几次交谈,他们都是一口回绝了,此事可能还要多些时日才能办成。”

林严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蓖城对粮食的税收是几何?”

点了点头,赵卫道:“好,就照你说的去办。”

待赵卫离去后,林严把目光看向王猛,王猛知意,上前一步,拜手说道:“老大,请下令。”

胡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朝林严拜了一礼,转身离去。

林严冷冷的打断了宣成的话语,道:“既然如此,宣将军照令行事就是,敌军将至,宣将军还是快些去东城作好准备,误了军事,林严手中的军法可是从不认人。”

林严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在多说。

小三全名叫赵三,与赵卫是同乡,两人自出军已来,相随数年,感情非常要好,此次出行夏州,只有胡献跟在身旁,赵卫有些不放心林严的安全,便叫赵三随军左右,在路上照顾林严的生活。

林严愣了愣,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末将记不清楚了,还请大将军直言。”

朱温默默的扫视了一眼下方众将领,眼神最终定格在林严处,“林严,你对于目前的局势有何看法?”

林严听后默默不语,兴百姓苦。乱9是百姓苦。自古遭受苦难最多的便是这些平民百姓,就算是到了林严前世那个发达的年代,还不是照样经常有人饿死。

赵卫笑着说道:“难得今天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刚才王猛说他做东,请将军到三鲜楼吃饭。”

柴用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林严喝着茶水,脸色平静,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好象在思考着什么。

王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是一片坚持之色。

出到门外,刚好碰到正朝县衙走来的胡献,林严上前紧紧抱了抱胡献,笑道:“一路辛苦了,黄巢退军你胡献功不可末,我定要亲自在大将军面前给你请功。”

林严嘿嘿一笑,把胡献暗袭邓县,以及晋州的五百疑兵一并告诉了赵卫,听完这一切后,赵卫猛的站了起来,拍手叫好道:“好计啊如此一来,宁州不就有可能保住了?”

如果这只是朱温的先头部队,在坚持下去,损失必然巨大,周威急呼道:“全军撤退”

沈安之走后,整个军中就只有钟离能与黄巢说说话,可是现今他在邓县守粮,那里又离不开他,粮草乃三军命脉,万不可失啊

林严听完后,满脸的讶色,本只是随便问问,却没有想到胡献却能分析出这般道理来,深深看了胡献一眼,林严道:“如果我给五百士兵于你,你可有把握拿邓县?”

得知刘铃逃出了柏县,正在宁州养病,朱温的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脸上也是升起了一丝喜色,深深看了一眼林严,道:“当初长安分别时,我还以为你不过说的是笑语,现在看来,到是我目光短浅了。”

王超义双眼通红的望着前方的战事,仅仅不到三个时辰的攻城战,已经损失将近二千士兵,这些都是自己一手来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