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过来坐”王猛见到林严站在厅外,连忙笑着打着招呼。

燥热的天气,阳光明媚,卫州城一处酒家中,林严与赵卫、王猛三人临窗而坐,吃着美味的小菜,互敬着酒,有说有笑,不已乐呼

一声响动后,城门缓缓被打开一条只共一人通过的小道,王猛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小五一片冰凉的脸,喃喃说道:“小五,你一定要坚持住,已经到家了,老子不许你就这么死去。”

望着眼前的河东地势图,林严心中的念头闪闪而动。河东道上其河北道,南至关内道,西是富庶的准南道,北边则是一路逃来的河南道,河东道既是林严以前那个时代的山西一带,土地辽阔,地势平躺,虽然经过几年的战乱,人口已是极大的减少,但正是久经战乱的祸害,河东道当地人民的性情已是变的彪旱异常,怪不得当初黄巢手下只不过一二十大军,却能横扫大唐境内犹如无人之境,士兵的勇猛看来也是一个极大的因素。

赵卫与林严两人定定的坐在那里,各自低着头思考着什么,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到冷静下来。

樊蓟冷冷看了这名都尉一眼,道:“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将军说了算?如有任何的过错,你能担当的起?”

樊蓟听后顿时沉默不语,都尉之言樊蓟不是不知道,但是如今却已是不能而为之了,自己能在短短的两年之间便做到副将之位,全是靠了与黄愧有同乡之情的提拔,军中多有将领不服,已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黄巢也是有些颇词,此次难得能有机会独自领军出战,如果就这般灰溜溜的撤回,还不知道那些与自己有仇的将领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混到现在的地位很是不容易,樊蓟岂能轻易放弃?

黄巢眯了眯眼,淡淡说道:“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林严皱了皱眉头,反问道:“黄巢此行率三万大军强攻宁州,赵卫现在是生是死还很难说,就算宁州还没被攻破,你以为我们带着区区二千士兵去了会有多大的用处?”

朱温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高勇泰为何要放过你们?”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就在林严有些担心赵卫是否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阵响动,数骑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近了,越来越近,林严一眼便看见了冲在最前面的王福,心中顿时激动异常,翻身下马,朝前奔跑道:“王大哥”

“史靳小儿,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断”黄巢脸色铁青,怒吼着把手中的信甩在地上。

片刻后,王超义兄弟已经随后赶到,城楼上的士兵早已经慌乱不堪,断断续续的散射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阻挡作用,随着后续大部队的入城,战事已经在没有任何的悬念。

赵卫笑了笑,脸色突然一正,道:“前哨兵传报,十里外正有一队兵马朝这边行来,看军服的颜色,好象是崔镡的部队。”

可能大战就要来临,所以林严等人的行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尘土飞扬中,前方一骑缓缓朝这边冲了过来,林严定眼望了望,待看清楚之后心中顿时一喜,原来是自己派出去的前哨兵回来了。

“是”士兵应了一声,连忙离去。

走着,走着,黄百川突然发现谢瞳一直跟在旁边,不禁有些惊讶道:“谢先生,战阵危险,你还是进城等候我的消息吧”

刘铃笑了笑,然后朝王超义点了点头,“人都到齐了,王将军,下面的事情还是你来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吧。”说完,在白蓝的扶持下到后房休息去了。

寻着声音走去,越来越近,走到一间破乱的房屋前,林严停了下来,声音很清晰的从屋内传到外面,慈暖而平静,房屋并没有门,站在门口处,林严一眼便看见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跪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左手敲打着木掳,右手不停的转动着一串佛珠,口中更是念出阵阵的异域佛音。

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林严等人终于来到了白灵寺,白灵寺不大,由三十多间房屋组成,房屋大多破破乱乱,一阵清风吹过,吹的房屋咯之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倒的样子。

林严连忙出声制止了王致远,道:“言明投降不杀,尽量抓活的,我有事情要问他们。”林严一眼便看出了王致远的心思,虽说现今的时代人命贱如狗,但是潜意识里,林严还是觉得能不杀人就最好不要杀人,所以在看出了王致远的心思后,立即出言劝告留下他们一条性命。

季熔知道更定出大事情了,满是担心的看了黄昆一眼,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收拾,相公千万要小心,妾身等着你回来。”

士兵连连点头,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手指大小的木捅,点下火引,一颗火球顺着木捅轰然而出,划破天空,黑夜里闪过一丝亮光。

白蓝转过头来看了看林严,语带哭声的说道:“义母的身子向来就不好,出柏县的前一天晚上就染上了风寒,虽然找医师医治了一番,已是大有好转,但是第二天夜里便随着将军出逃,行了这么天的路程,义母睡不好,吃不好,身子终于垮了下来,白天已是吐了好一阵,刚刚士兵拿来食物,义母却是怎么都吃不下,没过一会儿,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刘铃平日里极其喜爱白蓝,向来待之几出,两人得感情很是深厚,眼看刘铃得此灾难,白蓝在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戚,已是哭了出来。

黄百川满脸的默寂,虽说黄巢不怎么爱待自己,但是对自己的兵权和行事上却是放的很开,如若不是大事,一般都不会插手或是甘于,跟了唐朝后,虽然得到了在黄巢那里得不到的许多好处,但是却有了很多规范,事事都得朝上面请示,如果贸然行动,说不定就是一顶逆反的大帽子盖下来,做事碍手碍脚的,黄百川常常郁闷至极,不禁常常回想起以前在黄巢手下做事的时候,那时是多么的快活啊虽然过的很苦,但是在怎么说,那也是属于自己的生活,对也好,错也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就不用受别人的指手画脚。

谢瞳知道他是怕自己这个读书人在乱军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能朝黄百川交代,笑了笑,道:“多谢将军关心,既然如此,在下就在家等候将军的喜讯了。”

陈定山也是有所顾虑,只是还不敢确定,道:“我也赞同谢先生的想,只是柏县皆在我的掌控之下,四方城门在没有我的手令下更是不会打开城门,林严等人该如何逃跑?”

林严微笑着看着母女两人的温情,心中感到很是温心,白蓝偷眼朝林严见他正满脸笑着看着自己,以为他在笑自己,不禁满心羞涩,不满的朝林严羞叹道:“你笑什么,不准笑。”

刘铃这时突然说道:“林将军,你深夜探访,恐怕不只是告诉妾身这些事情而已吧”

北城的房屋极多,一个连着一个,密集的像个迷宫,林严七拐八找总算找到了地方,谁知赵卫一看到眼前的房子,立即大声的叫道:“啊找到了,就是这里,夫人就住在这里,总算找到了。”

可是在知道了朱温的家人在柏县后,林严知道这个方法已经行不通了,这个时代的女姓绝大多数都不会骑马,带着他们只会拖延行军的速度,如果被敌人追上,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陈定山轻笑道:“兄弟赶了一天的路,想来现在一定是身心疲累,还是快些进城休息片刻吧。”

小道两旁的山坡上,刀光闪闪,林严率领一千五百士兵正严整一待,就等喻悛的到来。

骑在马上的林严回头望了望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喻悛,冷冷的笑了笑,朝赵卫说道:“赵将军,你速去命令士兵把随身的水壶准备好,进入小道后就给我往地上洒水,有谁想锈也给我往地上洒。”

喻平冷笑两声,不屑道:“此等衅岂能骗的过我”

林严第一时间看出了敌军的动向,打马来到朱温处,高声道:“大将军,敌军撤退了”

“我要回家”

周霍顿时明白了朱温的意思,满脸的悲色,“他们都是随大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朱老弟和谁谈的这么兴起,可否说出来也给我高兴高兴”不之何时,黄巢已经从殿内出来,站在了林严与朱温的身后

蒙坚皱了皱眉头,虽说集合了数万大军,并由自己指挥,可是其中只有一万士兵是自己的部属,其他的则是副将从各自的兵营里所调,所以他们也有说话的权利,并不是蒙坚说了就算。

随着格格声响破夜晚,巨大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城下的周霍见状,知道林严已经成功说服魏显,顿时满脸喜色,大手一挥,“进城”,立即率领二万大军朝城门而去。

周霍带兵多年,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将军身处险境,我们晚一刻进城,大将军的安危就会多一份危险,如果现在不打,等他们准备妥当后,我们在打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