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麒昊从包裹中拿出一张布帛打开:“便是这个吗?确实有几条麻烦的线条,不过我还不至于笨到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咯。”

玉凌颜道:“你身上有两种掌伤,前一种是着实打的,后一种只有掌气触到,但前一种掌很为普通,对经脉危害不是很大,后一种掌却毒的很,应该是魏遮天的魔风掌,掌风本来就对十二经脉运行造成紊乱,何况你又中了两枚毒针,这便是雪上加霜了。我先用逆行五毒掌为你把毒慢慢逼出体去,再给你服一些解毒的药,先试试看能几层的效果。”

“你放屁!”阿蔷骂道:“鬼知道你们找什么人,你们才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数好左边第三间房靠近,门上一把大黄金锁,看来不是刀剑可以轻易撼动的,他走到旁边的窗户,试着推了推,虽然也是关着的,但窗栓似乎只是一般铁器,文麒昊将剑锋探了进去,拨了拨,窗栓慢慢被褪掉,窗户打开了,他一个纵身翻进屋内,里面异常安静,他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见果有七个大箱子,便屏气猫步靠近第五个,取出剑来,轻轻触碰那箱子,很奇怪的是,那只箱子既然没有上锁,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已经到了箱子前,是不可能不将箱子开启的。

文麒昊冷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应该生什么,只是我也想休息,不陪你们玩了。”然后也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文麒昊心中窃笑,不知何时有人给他按了个玉面麒麟的花名,他自己竟然不知道。又听另一人道:“那后面的女子虽然衣衫凌乱,可也是个绝美的女子,定是玉凌颜,那他也错不了的。”

魏承东一愣道:“卢文麒就是你说的表少爷吗?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去解决了他!”

文麒昊拉着方凝萝隐到一块大石头后,不一会儿,便见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奔在前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头很乱的盘着,花白的胡子和杂乱的灰白衣服都燃了不少血迹,追的他的人有十来个,个个身着黑服,头戴黑纱斗笠,左袖上各绣着金、银大鹏标志,手上均是一把白斩钢刀,刀口隐隐都能看到血红。两个孩子虽然出自武林大家,多少见过些场面,但这单独看这阵势,还是有些惧怕,方凝萝咬紧了嘴唇,手心直凉,文麒昊摆起了保护者的架子,轻说一声“别怕。”紧握住凝萝的手,一张脸却有些白。

心瑶瞧着未施胭脂的玉凌颜,却越叹自愧不如,曲明俭赞道:“玉姑娘总是与人不同,就是不化装也很好看的,而且现在感觉起来可亲多了。”

哗啦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玉凌颜向床边退了几步:“你不用威胁我,你们的态度实在让我觉得做这些生意危险极了,我虽爱财,但更爱自己的命。何况若桃源帮肯接你们这笔声音,十年前便接了,也不用二公子查了许多年才得出一个白玉牒!”

阿蔷问:“大曲是谁?”卢文麒笑答:“他还有一哥哥叫曲明勤的,四年前到西域学艺去了,我们叫他大曲。”

蛇阵无了哨音,渐渐退下,卢文麒见这惨剧,想起昨日与郭老头的对酒,心中闷闷痛,眼神却是呆呆的了。那青衣人朝魏遮天一行礼,道:“父尊,终不负使命,亲手除了这山东王家的余孽。”魏遮天点点头,大公子魏承东见状只怕自己地位受威胁,便上前道:“二弟,父尊已经说不在这台上开杀戒,你怎么可以违背父尊的意思?”

魏遮天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敞开了嗓子大喊:“今天玉美人要在你们当中选几个保镖,这可是极大的事情,本尊特地来观战,希望可以有人让我们满意的人选,爱怎么打怎么打,打到最后为止!”说完哈哈一笑,眉宇间却露出奸邪,又朝玉凌颜笑道:“我天罗地网四大护法中的两位都来观瞻,美人你看你多有面子。”玉凌颜眼角一斜,抛了一个白眼:“可这不知是我玉凌颜选保镖呢,还是你们的饕餮宴提前开始了,什么天罗护法,我看不如叫田螺!

“我可不要你派的人,那样平等合作岂不又失重了?”玉凌颜回头狡黠地撇撇双唇,“我要找我自己的亲信,我要自己摆擂招保镖!”

几个穿着宫服的乐师走上台去,拾起乐器开始弹奏,刹时,会场的嘈杂小了许多,大概没人愿意错过玉凌颜的亮相,也不愿那白花花的银子吧。

心瑶原本只说到客栈附近的街道走走就回来,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一个时辰后,她便找不着回去的路了,不过她并不是很着急,她问过几个路人,确定了“鸿来客栈”在这里是非常有名的,反正身上带着银两,大不了玩够了雇顶轿子回去。

郭老头已从房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他走到卢文麒面前说:“我会先给你吃一些毒药,然后从病人体中取出一些毒血注入你少阴经中,然后这两种毒会相克并产生另一种毒,你将这产生的毒从你少商穴逼出,这便是治他毒最好的药了。”心瑶听了脸色煞白,直道:“大哥,使不得。”卢文麒拍了拍她的头道:“大哥若半途而废,刚才不白受了那些苦么?”说罢将手臂伸出:“来罢!”

二人一惊,刚才情急思维混乱,这回清醒过来,想起这她原是玉凌颜最贴身的义妹阿蔷,便又慌了,朝她一拜道:“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大哥只是一时没吃上葡萄说葡萄酸,我们都知道错了,求姑娘救了他吧。”

曲明俭虽不太明白,但也知小麒麟做事是很有条理的,便扬起马鞭打了个响哨,马突然加力奔起来,车子剧烈摇晃,那箱子里又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哎哟,我不玩了,快停下放我出来,是我,是我……”

玉凌颜身子一颤,低头不语,眼睛却忍不住去瞧墙上的画。魏遮天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身上很香?”说着鼻子嗅嗅。

玉凌颜道:“我扑了香粉的,自然香了。”说完挣脱开,走到珍珠玉床前抚摩。魏遮天笑道:“你若跟了我,这天底下的财宝可不是你想要什么要什么,你若喜欢桃源帮,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做了帮主,而不是什么媒子,这可是其他任何人不能做到的。……不如,不如就现在从了吧!”

见玉凌颜不动声色,魏遮天料美人已然动心,便想趁热打铁将生米做熟了,以防夜长梦多,思罢上前轻轻褪去她的大红斗篷。

玉凌颜转过身来拍开他的手道:“尊主何必心急呢?多没情趣。”

魏遮天道:“美人想如何个情趣呢?说来听听。”

玉凌颜摸了摸红红的脸道:“我还是个清白的身子,这多难为情啊,你便转过去,等我准备一会嘛!”

魏遮天看她欲娇还羞的模样心也酥了,只道小女子总花样多,便飘飘然得背过身去,又听玉凌颜娇滴滴的说:“我以前从没与尊主大人肌肤相亲,心中有些忐忑,不如我先给尊主捏捏肩吧。”魏遮天如醉了般的点头,但觉美人凝脂玉手在自己的大粗脖子上揉捏,又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赢了那个姓卢的小子了,真比做神仙还舒坦,嘴中不觉唱起曲子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是话音未落,脑后天柱穴猛然一凉,眼前暗了一片,他心道糟糕,顺手往后一掌,却只听咯哧几声,惟有几枝珊瑚折断,转身看去,见美人脸狰狞的可怕,站在一边冷笑,他伸手去摸脑后,却见一支钗子已没入几寸。魏遮天狠狠道:“为什么?为什么!珠宝和性命你都不要了吗?”

玉凌颜冷冷道:“我从来没把珠宝和性命当一回事,只要能除了你报了仇,比什么都强!”

魏遮天哼道:“原来你也是为报仇的,从来只是我杀别人,你是个没有武功的小女子,要杀我有那么容易?”

玉凌颜冷笑了一声:“没人告诉你千万别小看弱女子吗,谁说我没有武功,我不过是必要时候用药物克制主而已,用刚才你那反手一掌不是被我躲过去了么?我身上扑的香粉可以让你经脉麻醉,我又用手试出你全身均在松弛状态,要不我那支毒钗哪能那么插中你的要穴,你也不瞧你刚才的掌一点力道也没有,你死定了。”

魏遮天听了只全身冒着冷汗,抽搐起来,他暗中运气,却丝毫都提不起气力来,玉凌颜道:“省省力气吧,我为这一天准备了整整三年,岂能有一点差错,我那只钗子是用居剧毒的腐药浸泡过的,你的功利确实不错,居然没立即死了还能与我说这样多的话,只是你运功只能让腐药法治的更快,你的脑袋早掉下来罢了。”

魏遮天越觉得全身都不听了使唤,脸上终于露出恐惧来,他颤颤道:“我不要死,不要死,你是哪一家的,药,药,难道是……”

玉凌颜哈哈一笑道:“你杀了那么多家,猜到没猜到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要下地狱的,就让我送你一程吧!”话完,玉凌颜向前跃,跳至魏遮天身后,飞起腿来朝毒钗一踢,那钗子从魏遮天颈脖穿越而出,“噌”的一声钉在对面的宝石墙上,那魏遮天的脖子已被腐药毒黑了一圈,这有一受力,腐毒扩散,那颗猪头一样的脑袋,晃晃悠悠几下,便像个球一般滚落地上,玉凌颜心中一颤,不由退后几步,道:“死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脑海却是空白一片,又见那脑袋狰狞,黑血淌了一地,只觉得恶心的很,一个呼吸,竟然大口呕吐起来。

有人悄悄走了进来,玉凌颜并没有察觉到,那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双肩,玉凌颜回过头来,突然扑入来人怀中,哇哇大哭起来:“麒哥哥,我第一次砍了人的头啊!”

文麒昊拥着玉凌颜道:“没事了,别哭了,先离开这里吧。”玉凌颜回过神来,摸去眼泪道:“麒哥哥,你怎么来了,他们呢?”

文麒昊上前将玉凌颜的红斗篷为他披上,道:“我心中不放心便跟来了,他们还在后厅,这里实在危险,先回去找他们然后马上离开这。”

玉凌颜点点头,出门前想了想,回头将玉凌颜的脑袋用金丝帐子包上藏入红斗篷。文麒昊见状点点头,将玉凌颜扶出,又将门带上,随后小心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