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隋唐外传 > 天纵英豪 第五章猛虎出笼惊鸳鸯 青龙现首震四方

由历城往北,有一个名叫五里店的地方。此地群山环绕,树木繁密。群山之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因为小路长约五里,有人在路边经营着一家酒店,取名五里店。时间久了,远近的人都称这一带为五里店。五里店酒店酿得一种好酒,入口清醇,回味绵软。酒量好的人喝不过一坛。但凡喝过一坛的,通常要大睡三日。因此,酒店的主人称他家的酒为三日酥。方圆百里的人都喜欢这种酒,前来购买的和品尝的人络绎不绝,使得这荒僻的五里山路显得很热闹。陌生人来到这里,往往以为到了集市。进入五里店方知,附近除了一个酒店外,别无人家。今日,这五里店的山路上却是格外冷清。不仅如此,酒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除了酒店老板陪着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在店里说些什么外,连厨师和店小二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洒店的老板原姓徐,后来入缀到了张家集,改姓张。认识他的人当面称他为张员外,背后却叫他“徐娘”。“徐娘”是极怕老婆的那种人。原因只有一个,这酒店是他岳父大人的。岳父大人病故后,酒店仍算不得他的,因为他的老婆还健在。“徐娘”已经四旬开外,人却十分风流,时常做些招猫逗狗、柳暗花明之事。不要小看此人,在老婆面前没甚本事,在女人圈里却是极有人缘的。他以卖酒送酒为名,暗中结纳的富家婆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皆因他相貌岸然,对人体贴,态度温和。对那些富家婆娘,这个“徐娘”并非一定要勾搭成奸,大多不过眉目传情,混个脸熟悉而已。用他的话讲,“对她们没有兴趣。”这是他生意兴隆的秘诀之一。哪个姐儿不爱钞,哪个爷们不爱俏。“徐娘”最有兴趣的自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徐娘”近日里和一个过路的小姐勾搭上了。那小姐的家人犯了事,父母兄弟一并入狱,此去进京寻门路。“徐娘”许下许多金银,一并连那小姐的丫环也弄到手,来了一个双凤游龙。“徐娘”的老婆远在张家集,三个人在酒店里着实快乐了一段时光。一日,三个人至林中恣意媾合,忽听得一声虎啸,眼见得一只斑斓猛虎蹿了出来。“徐娘”见机得快,先是闪到丫环的身后,拉起她便跑。他知道,那小姐是跑不动的。老虎若追来,有这个丫环垫后,或可虎口余生。那小姐想是吓得慌了,以为有人来了,临时还想掖上衣裳,被那老虎一口咬在要害,顿时香消玉损。“徐娘”和丫环光着身子跑出林子,逃得性命。经此一吓,“徐娘”患了阳痿不说,便是偷香窍玉的心思也没了,给那丫环些钱,打走了。这酒店附近有老虎出没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三乡五里,吓得客人们不敢上门。“徐娘”托人把齐州府衙里的副总捕头连明请了过来,塞上一锭谢银道:“连捕,我怀疑这虎是有人放的。”连明道:“扯蛋!谁敢弄这大虫!山中有个把老虎有什么稀奇。”“徐娘”坚持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连明仍是不信,道:“不必多言,我帮你除掉老虎就是了。你在前面带路。”“徐娘”不肯,道:“连捕,那只老虎好生厉害,不如约齐几个猎户,一同进去。”连明道:“若是秦捕或者樊捕来了,你敢不敢同他们进去?”“徐娘”道:“樊捕哪里请得动?秦捕太忙了,也不会来这里。”却不说敢不敢进去。连明听他话中有小觑之意,怒道:“秦、樊两位哥哥的本领自不必说,你却不知,我连明也有伏虎的本领。”扯上“徐娘”就要进林。他们未去寻那老虎,老虎却送上门来。耳听得一声虎啸,一只体形硕大的老虎从林中蹿出来。自打老虎那日吃过人后,觉得其味甚佳。只恨五里店附近的人都跑光了,寻不到如此可口的美食。今日,“徐娘”斗胆陪连明进入店中,老虎老远闻到气味,过来觅食。连明道:“你这畜牲,自来送死。且看我的本领!”回头看“徐娘”时,却是脚底抹油,不知溜到了哪里。笑道:“跑得倒快!”他自恃一身本领,不去抽刀,挥起钵大的拳头砸向虎头。那老虎大概威风惯了,从来见的都是对手逃走,不曾料到对方貌似枯干瘦小,实是凶悍,竟挥拳迎上来。先是一愣,然后怒吼一声,跃身扑下。老虎这一吼不要紧,只震得山风阵阵,林木颤粟。老虎这一跃,连明的拳头自然落空了。这一扑,大有泰山压顶之势。连明正待挥拳去挡那老虎,陡然闻到一股腥气扑鼻而来,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咬来。急忙缩身滚到一旁,道:“好畜牲!”他绕至老虎身后,将身一拧,跃将起来,骑向虎背。老虎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是本能地一侧身,将尾巴扫了过去,大有开碑碎石之力。连明探手攥住虎尾,大喝一声:“起!”双手合力,拟把这老虎抡起来。这只老虎却有些与众不同,仿佛明白他的意思,率先使出力气。将两个后爪钉在地上,前身旋起,尾巴猛地一甩。老虎以身子带动尾巴,其力道何止千斤,反把连明抡了起来。连明本是要打老虎的,不料,险些被虎打了,又羞又气,道:“我偏不信,不能制伏你这畜牲。”在空中使了一个千斤坠,落下身形,狠力地去拽老虎尾巴。别看他身形矮小,力气却大得惊人。那老虎竟被他往后拖动了几步。老虎知道遇到了对手,并不威,低吼一声,脚踏实地地较起劲来。连明往后拽,老虎引颈往前冲,一人一虎斗得势均力敌。僵持了一柱香的功夫,连明力气有所不继,心道:“今日难道要栽在这畜牲手下?”有心拔刀,但他在“徐娘”面前把话说得太满了,不想遭人讥笑,真是进退两难。连明紧咬牙关,又是一声大喝,将老虎往后拖动几步,心道:“这畜牲大概也筋疲力尽了。”就见那老虎也是连声低吼,奋力向前,将他又拖了回来。连明怒道:“我今日非把你这畜牲累死。”想把那虎往后拖,却再也拽不动了,不由得额上现出了汗。此时,忽然听得有人叫道:“快看,好大一只猫!”从山路上快步走来四个人。为之人,五旬左右,穿了一袭黑衫,身形长瘦,仿佛一根竹竿,手里拎着一杆钩镰枪。他的身后,是一个身著葛衣的独臂汉子,手里擎了一柄镏金大砍刀,四十多岁,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说话的人走在第三位,不足三十,穿了一身大红袍,身形矮胖,活像一个矮冬瓜。手里没有兵刃,估计拳脚功夫厉害。走在最后的是一位白衣少年,腰系长剑,显得腼腆文雅,若穿得花枝招展一些,有人会误把他当成大姑娘。他年纪最小,最不爱说话。前面的红袍汉子吵着要看大猫,他照旧低头行路。白衣少年道:“史三哥,那是只老虎,不是大猫。我们有正事要办,不要在此生事。”红袍汉子原来姓史。史三哥道:“侯君集,一路上你不说话,我以为你是哑吧。这会子谁用你多事。”纵身已奔那老虎冲去。为的黑衫汉子知他一向争强好胜,道:“大奈,不要理那病猫。”不想,史大奈的动作迅异常,似一朵红云,飞到连明近前,已经纠住老虎脖子上的皮毛,对连明道:“看我的。”连明正感吃力,松开手。只见史大奈轻轻一捺,老虎的头已经伏在地上,挣扎着爪子,“嗷嗷”叫个不停。史大奈一拳贯在老虎的后脑上,那畜牲闷吼一声死了。身著葛衣的独臂汉子道:“这山猫被人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不过是轻易捡的便易。”史大奈急道:“翟二哥,你是知我功夫的。故意这般说,不是有意气兄弟么?要么,我和这位好汉较量一下,分个高低。”挽起衣袖,朝连明拉开架子。翟二哥怪声怪气地道:“他和那老虎一样,也累得差不多了。你不信,我用一只手也能打赢他。贾大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他本来只有一只手,故意如此说,不过灭一灭史大奈的威风。贾大哥是那黑衫汉子,道:“史三弟,你不必介意,翟礼和你说着玩呢!以你的本事,便是生龙活虎也能一拳让它毙命。”史大奈听他如此说,心下稍平,道:“谁和他计较!”连明自忖:“这老虎尽管累得差不多了,换作我,断不能一掌击毙。此人的拳脚当真厉害。”见对方急欲动手过招,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得抱拳道:“请问,各位是哪个……”几个人的姓名他已经听得明白,依的是江湖规矩,动手之前,先行问清门派,以免误伤道上朋友,伤了和气。黑衫汉子担心史大奈心直口快,报出门派,抢到他的身前,道:“我是贾雄,他是史大奈。”连明问的是门派,贾雄抢答的却是姓名,有意隐瞒,足见其藏有心机。连明心知在拳脚上讨不到好,见对方不肯露出门派,愈心虚气馁。暗道:“我一身公差打扮,他们不是不知。偏要与我比试,难道不怕官府?这四个人来路甚是可疑。”史大奈道:“你能够赤手斗虎,怕也是个英雄。敢问姓名?”连明道:“在下齐州府副总捕头连明。”只希望亮出身份,让对方知难而退。贾雄喜道:“你便是齐州府的副总捕头?可认识秦琼?”连明道:“秦家哥哥和我结过义。”贾雄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说着,挨近身来。连明只道他与秦琼交好,欲与他亲近,正待细问。忽然感到腰间一麻,贾雄已经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翟礼迅闯进酒店,察得无人,回来道:“都让老虎吓跑了。这个人是秦琼的人,一刀杀了算了。”贾雄道:“留着有用。”翟礼道:“做什么?”侯君集道:“大哥的意思是留他做饵。”史大奈讽刺翟礼道:“这丁点事也想不明白!”翟礼道:“我这人只有一个坏处。”史大奈接口道:“就是笨。”翟礼笑道:“对。就是笨。笨得不知道捡便易。比如说,打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老虎。”史大奈怒吼一声,挥拳直捣翟礼。贾雄用手一架,厉声道:“别闹了。会主说过,精诚团结是兴会的根本。会主让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就是不愿祸起萧墙。大奈,你是会主最得力的兄弟;翟礼,你是会主的胞兄。为什么不能顾全大局?”史大奈、翟礼听到“会主”二字,当即恭谨起来。贾雄四人一齐举手,朝西顶礼膜拜。连明心道:“这是什么组织?规矩如此大。和单雄信、王伯当两位哥哥必不是一路的。”正疑惑间,听得四人嘴中振振有词,诵道:“精诚团结,兴我青龙。凡我会人,唯主是从。今生入会,永世相随。若有二心,必不生。”连明心间雪亮,道:“你们是青龙会的?”史大奈道:“不错。我大哥是青龙会的东天王神机军师贾雄,我二哥是青龙会的西天王独臂金刀翟礼,我是青龙会的南天王双拳无敌史大奈,我四弟是青龙会的北天王八臂小神猿侯君集。”这个青龙会是近些年崛起的杀人组织,势力庞大,行动诡秘。他们行事不分正邪,只要有人出得起钱,一概拿人钱财,与人消祸。其杀人方法迭出不穷,其手段残忍至极,在江湖中提起来是人人头痛的。青龙会的杀手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个个武功高强,此外,每个人还兼有一项长技。有的善于用毒,有的善于易容,有的善于骑射,有的善于口技……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谒文:“天惶惶,地惶惶,青龙现震四方;剑出鞘,割断肠,东西南北四天王。”足见青龙会四大天王的厉害。但这四大天王姓甚名谁,却是无人知晓,更不用说谋面了。至于说青龙会的领是谁,众说纷芸。对于青龙会,有人说是辽东绿林的总瓢把子王薄组织的,有人说是河北绿林的总瓢把子张公谨组织的,也有人说是山东绿林的总瓢把子单雄信组织的。有一回,单雄信和王伯当饮酒的时候,戏问青龙会是不是他组织的,王伯当说不是。单雄信道:“如果不是你,必是你的密友李密。”王伯当笑道:“如果说是你组织的,大有人信。”单雄信道:“我当总瓢把子还不够吗?若是我,只会大张旗鼓地干,何必藏藏掖掖的。”王伯当笑道:“如果不是你,必是你的密友秦琼。”单雄信笑道:“说谁我都信,唯独说秦琼我不信。樊虎倒是有可能。”后来单雄信把这件事说给秦琼、樊虎二人,秦琼道:“这个青龙会比南宫美还可恶。南宫美是一个人滥杀无辜,青龙会是组织一群人滥杀无辜。”言下之意,欲除之以后快。樊虎笑道:“如果有人说是我组织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默认。”自此以后,秦琼对青龙会明察暗访,樊虎则逢人便问:“为什么没人说青龙会是我组织的呢?”难道青龙会知道秦琼对他们不利,在这个节骨眼上向他寻仇来了?平常,青龙会的人在江湖上神出鬼没,一个也难碰到,连明今日却碰齐了青龙会的四大高手。连明道:“你们便是青龙会的四大天王?”意识到处境的危险,不禁汗涔涔的。方才几个人绝口不提何门何派,此时说出来,自是拿他当死人。果然,几个人点上他的哑穴,也不瞒他,当着他的面开始讨论如何除掉秦琼。他们的计划非常周详:以连明做饵,引秦琼走到近前。贾雄坐在连明身边,伺机出手。不论秦琼是否往迎击,由躲在里屋的史大奈和贾雄一道从正面起攻击。不论秦琼是否倒退,由藏在门外的翟礼以刀夹击。不论秦琼是否破房向上冲,由守在房顶上的侯君集自上而下击之。史大奈道:“以我们兄弟四人的力量,何必这么麻烦!等秦琼来了,把他捉住便是。”贾雄道:“只怕这个秦琼很棘手。否则,会主为什么让我们四个人来。”把计划重复了一遍,道:“大家须仔细些。若能生擒秦琼最好。”史大奈道:“我们四个人合击,哪有不死的。除非不用全力。”贾雄拿眼威严地扫视着大家,叮嘱道:“万万不可留有余地,务须全力,使出看家本领。”史大奈道:“秦琼若死了怎么办?”贾雄道:“那只好信天由命了。”侯君集道:“秦琼声震江北,绝不会浪得虚名。我只担心,我们能不能拿得到他。”史大奈不服道:“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我平生何曾遇到对手。秦琼名字响,全因他可抛头露面。纵然他的武功当真了得,试问天下间有谁能抵得住我们四人的联手攻击。”贾雄道:“侯君集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们不可以在井底观天,欺天下没有英雄。这是会主说过的话。你我当戒之。”说到会主说的话,四个人如见会主,又是朝西顶礼膜拜,齐声诵道:“精诚团结,兴我青龙。凡我会人,唯主是从。今生入会,永世相随。若有二心,必不生。”贾雄道:“听说秦琼有一手功夫,叫‘流云袖’,既可以破暗器,又可以挡兵刃,甚是了得。我准备趁秦琼不备以火攻之。这火中掺有硫磺之类的易燃物,只要他用衣袖挡,不愁不烧破他的袖子。”翟礼赞道:“大哥的计策果然高明。”史大奈道:“只怕他不用袖子挡。”翟礼道:“他使惯了‘流云袖’,怎么会不挡。你若遇到了袭击,不管是刀是枪,是不是用拳头?”史大奈气得直翻白眼,无言以对。贾雄道:“不挡最好。他既不敢挡,必然心慌,或向后退,或向上逃。”翟礼从怀中取出一个鹿皮囊,戴上鹿皮手套,一边从囊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涂在刀刃上,一边道:“我猜他必然向后退。我的刀法虽然不是从背后偷袭用的,但偷袭起来会更有效。为了防止万一,我在刀上涂了‘七草七花’之毒。这种毒药是我用七种毒草和七种毒花调配成的,除了我的独门解药,无人可解。只要他沾上,即使逃走了也必死无疑。”史大奈伸手道:“把那解药先给我服下。”翟礼道:“为什么给你?”史大奈道:“刀剑无眼,我在他正面出拳,你在他背后出刀。若一个不小心伤到我怎么办?”翟礼不耐烦道:“你自己不会小心些。”史大奈道:“我出拳从来都是拼命的。若心中有了顾忌,威力岂不大减。”贾雄见二人又争执起来,道:“翟二弟,我们每个人都预服一些,有备无患。”翟礼只好分出几粒解药,让每个人服下,唯独对史大奈不放心道:“你的拳头上有没有毒?让我也服些解药。”史大奈道:“拳头上怎么会有毒药?我最看不惯用毒的人。我拳头上是真功夫。只要让我的拳头沾上,不管是秦琼,还是什么刀呀剑呀一类的兵器,必为齑粉。”翟礼是使刀的,而侯君集是使剑的。他说这句话,无非想向翟礼示威。翟礼却抓到他话中的把柄,道:“你说我一个人也便罢了,为什么扯上侯君集?你干脆说你一拳能把刀啊剑啊枪啊什么的都击碎。”贾雄是使枪的,也被翟礼卷了进来。侯君集见惯了二人争吵,并不在意,对贾雄道:“大哥,你的枪怎么办?”他一插话,把二人的争执给岔开了。贾雄道:“就放在我身边。”侯君集道:“也好。和连明在一起的人若没个兵器,反而让秦琼起疑。”翟礼问道:“连明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史大奈道:“当然是活的,否则,大哥刚才早把他杀了。”贾雄道:“我已经点了他的穴道。两个时辰之内,他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如果秦琼来了,他有所表示,只会对我们有好处。“翟礼点头道:“不错。秦琼必然分心。这是出手的最好时机。”“好了。”贾雄拍拍手道:“我们熟悉一下地形。”几个人分成四个方向,迅在酒店附近逡巡一遍,确定无人,方把连明抬进店里,放在椅子上。翟礼道:“这只死老虎怎么办?”贾雄道:“就放在原地。秦琼看到了,必会进店来看个究竟。翟二弟,你是在屋外的,辛苦你先躲进林子里。四弟,你现在上房藏好。我和史三弟在窗子这边盯着。”分派停当,几个人各就各位。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仍不见秦琼的影子,史大奈道:“秦琼会不会走别的道了?”贾雄道:“从历城去山西,只有这条道。他是昨晚出来的,没什么耽搁的话,中午之前必过这里。”史大奈道:“大哥,你说太子杨勇在不在他手里?”贾雄道:“禁声。不是太子杨勇,现在的太子是杨广千岁。这句话你当着我的面可以说,换作别处,是要惹祸的。”史大奈咋了咋舌头,道:“我说惯了。”贾雄道:“琼花公主的消息不会差。我们必须抢在宇文化及之前解决秦琼,否则,会主那里不好交待。”史大奈道:“琼花公主会不会已经解决掉秦琼了?”贾雄道:“不好说。她如果解决掉了秦琼,何必通知我们?”史大奈道:“她会把功劳让给我们青龙会?”贾雄道:“她当然不会。不过,他在太子面前应下了这件事,不管是谁的功劳,她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史大奈道:“琼花公主会不会通知宇文化及?”贾雄道:“不会。她和宇文化及在太子面前争得很厉害。她宁可让我们得到功劳,也不会让宇文化及得到。”史大奈笑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贾雄道:“我却有些不放心。她这么快就通知我们,必有原因。她为什么不把杨勇从秦琼手里夺回来?想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正说着,銮铃声起,一人一骑朝这边轻快地驰来。马上之人穿了一件杏黄色的袍子,长身正坐。此人约三十岁的样子,方脸无须,眉毛和眼睛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股与众不同的英气让人不敢逼视。若把此人放在人群当中,让人一一记认,给人留下印象最深刻、最难忘的恐怕就是他。贾雄和史大奈见了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个人一定是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