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姐!”他一边挥手,一边朝我跑了过来。

“哈,这个回答好。”他面朝前方,露出一副赞许的表情,仿佛感同身受,“但是不管怎么说,问题终究都是会解决的。你看祁月,不就平安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嘛!我说你啊,其实可以学学人家啊,早点结婚生孩子,多棒。”

“什么办法?”我疑惑道。刚刚在我出去的那一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客厅里,我坐在一边,对面坐着秦三友和秦初一,另外两边分别是祁阳和冯翼,小赵依旧留在楼上陪着祁月。坐定之后,大家都默不作声,虽然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但都有所顾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秦初一烧好的热水,大家喝过一口之后便遗忘了它的存在,望着袅袅热烟从杯子里飘出,大家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祁阳开了口。

“你们是谁?”他疑问的语气里略带凌厉,似乎并不知道我们的到访。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身材修长,穿着考究,戴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眉目清秀,举手投足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儒雅魅力,跟镇上的人有很大的不同。可想而知这人的到来,给了祁月多大的冲击力。但此时此刻,面对这个人的我,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诶,小祁,看你的样子年纪也不大,怎么开车开得这么好?”秦三友问道。

看到日期的那一秒钟,我心里一紧。一月十六日,太巧了,外公居然在写完这篇日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一月十七日突发心肌梗死去世的。这篇日记究竟意味着什么?我的手不自觉地想翻到后面再看看,却听到了“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面上。我赶紧蹲下身子捡了起来。

“直到那个大哥哥发现我。他来找我玩,他说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能让别人做梦,嘻嘻,我就知道总有人会发现我的。”听到这里,我脑袋嗡地一响,难道这孩子生前,竟然是一位梦师吗!难怪她能发现我的与众不同,如果她现在依然还活着,我,哦不,估计连我的外公都不会继承这条血脉。这么说来,这孩子跟我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我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巧合。

等一下,假如是穿越,我还能理解,毕竟这几年穿越小说越来越多,但从没有哪个穿越过去的人会找不到任何当时存在的人啊。并且这个日期也是不停地往前推,那再往前走点岂不是要回到远古时代了。正当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脚下的泥沙却提醒了我。这些灰黄色的印记不像是那个时代留下的,而是跟外婆家客厅里的一模一样,这说明舅妈远志他们应该也来到了这里。想到这,我重新整了整精神,又一次迈开了脚步。

我给舅妈穿好衣服,把远志喊了进来,让他打电话给舅舅。结果舅舅那边一直无人接听。我慌乱地掏出手机,正想着这种事情是报警还是打120的时候,手却不自觉地拨通了秦初一的电话。

今天晚上,镇上还有聚餐,也算是严肃的祭祖之后给大家一个放松心情的机会,庆祝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回到外婆家,舅妈立马就把衣服给洗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表面一层污渍给清除了,但还是留有一些印记。我再三坚持要给舅妈再买一件以弥补她的损失,她却满不在乎,说反正看不大出来,就穿着去聚餐了。我换回了之前的浅色外套,跟着家里人一起来到了镇上的酒楼。

据记载上古时代开始,人们就对梦境有着许多不同解释。在这些解梦的人当中,有一批生来就有控梦天赋的人,这些人聚居在一起,成为了最早的梦师,也就是我们嬴姓。相传黄帝轩辕氏著有的《占梦经》,便是在嬴姓人的帮助下记载的。后来,由于氏族的不断壮大,嬴姓被分为了廉、徐、江、秦、赵、黄、梁、马、葛、谷、缪、钟、费、瞿等十四氏,拥有梦师血脉的这一支便是徐氏。徐家的梦师每代只有一位,只有等这一代的梦师逝世之后,与其有血缘关系的某一人才会继承这种特殊能力。

还没进门,就闻道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准是舅妈在做饭了。看到我和徐远志,舅妈忙把我们迎了进去,特别说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嗔怪我还要买东西,嘘寒问暖地说了一会儿话,就张罗着摆桌吃饭了。

“呜呜……”他张大嘴巴痛苦地呜咽着,一条又一条红色的布条迅速从脖子上的伤口处不断地伸出来,缠绕在了剑身上,想要拔出那把剑,但却被剑身上盘踞着的红龙所喷出的火焰燃成了灰烬。

面前的尸体至少有二三十具,每一个都和陆遥极其相似,不,他们就是陆遥。尸体都紧闭着双眼,面色青紫,似乎已经死去很久很久了。他们的腰间都系着一条诡异的红色腰带,冰冷而僵硬地躺在雪地里,不愿被任何人打扰。我在雪地上留下的小片的血迹,似乎都在与那悚人的红布呼应着。

这声音,难道是……我惊恐地盯着门的方向,不知不觉就站起来往门口走去。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屋子一瞬间被照得无比通亮,房间一角陆遥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我似乎又听到了他对我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开门。想到这里,我回到了角落,继续等待着黑暗的离去。

渐渐地,我冷静了下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庆幸有陆遥在,我才没有贸然跑出去,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我都不会清楚。为了不让自己再受到干扰,我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努力让自己睡过去。果然,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沙沙……沙沙……

敷着敷着,我瞬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倏地站起身低头看了看。刚刚坐上去的那块石头,不就是我刚到这里时枕在脑后的那一块吗?我回头看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脚印,好多都已经被刚刚落下的细雪给掩埋了,无从判断我行走的轨迹。

我戳了戳秦初一问他这是在干嘛,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反正爷爷他做事情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毕竟我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你别忘了。”我的表情虽然镇定,但内心早已翻云覆雨。是死是活先赌一把,不行再把事实说出来也不迟。

“吴主编,你快坐下吧,你的手又流血了。”我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文件,已经染上了我的血迹。她整理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纸张,许多页都被我的血沾染了。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手里的最后一张递给她。

被她这么一问,我确实对这里充满了强烈的熟悉感,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女人用手遮住的下半张脸上。小时候看过许多国内国外的恐怖片,曾经有一个只剩半个下巴,满脸是血的女人让我吓得再也不敢接触恐怖片了,而她现在这个姿势,正好就是遮住下巴的角度。

“吴主编下次在嘴姐和总编面前多提提我,也让我享受享受大桌子的感觉。”

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大家前脚跟着后脚小心地往山里面走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走在最前面的村民汇报说看到了地上有血迹。这些血迹还很新鲜,应该是昨天晚上留下的。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秋霞依然活着的希望有些渺茫了。循着血迹,大家加快了脚步,最终在山里发现了一个低矮的山洞,血迹最后就是通向山洞里边的。

“往哪儿坐呢,你的位子在那里!”我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到原本放打印机复印机的地方,立着一个大而干净的写字桌,另外还有几个装修工人在那里修修弄弄,桌子上还摆了一个立牌,写着“异闻录临时办公室”几个大字。“公司暂时腾不出新的办公室,你先将就着用吧,过几天就会把隔板装上,到时候这就是你的私人办公室了。”

不过犀牛现在已经成了保护动物,犀角也是禁止贸易的,只有在古玩市场上还残存一些犀角制作的工艺品,大多都不是真品了。如若是真的,那其价值难以估量。我看着掌心中这小小一粒,顿时觉得珍贵极了。

秦三友点了点头,立即上前观察病人的情况。

“虽然这事情不是你干的,但是和你或多或少总是有些关系的。所以我以后还会需要你。”她松开手,恢复了扑克脸。“好了你走吧,我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的。”

“什么都不需要写。”叶大爷摇着头,“只要把东西放进去就好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我就迫不及待地去开门,发现信不见了。”

最终,她整个人都消失在我的手掌中,房间里还回荡着她的尖叫声。

这尼玛是在吃人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在对她的丈夫做着已经超出我脑容量的事情,却丝毫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边想着为什么不是像电视电影里面放得那样直接用嘴吸,一边开始后悔没有直截了当地在叶大爷面前质问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四年前已经去世的何钰。

“这样吧叶女士,我们先去楼下给您拍单人照,您看这样可以吗?”叶女士点头表示同意,嘴姐便让我和另外一个职员小李先留下,他们先去花园拍照。小李比我早一年进公司,看上去呆愣愣的,一直屁颠屁颠地跟着嘴姐。传闻说他暗恋着嘴姐,同事们私下都喊他“恋母情结”。

“穿着,穿着,特好看!”我在家很少做饭,围裙啥的基本没用过,看他这么努力做饭,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这个围裙是绝版的,只是用来看的。

估计是看出了我的担心,她笑了笑,“吴姐姐明天就是情人节啦,我今天是出去提前庆祝了,男朋友送我回来的,不要担心。”

“这个问题,我们也比较困扰,”警长摸了摸胡子拉渣的下巴,继续说道:“本想请他协助调查的,但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暂时联系不上。”

能解开这个案子关键的人和物,居然都消失不见了,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们会跟进的,吴小姐安心养伤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警察走之后,我的父母和秦初一的父母也相继离去了,陆遥跟着嘴姐去对面吃饭,房间里就剩下了秦初一和秦三友。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秦三友起身关了病房门,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他手上依然留着住院时插着的留置针,看样子走得很急,脸色也不是很好,很明显还没有恢复到最初的状态。我有些不好意思,出了一点小事竟然麻烦了这么多人。

他让秦初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布袋子,这个袋子我认识,就是之前他去祁月家驱鬼的时候带的,里面都是他的私人道具。他从这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东西,缓缓地展了开来。

正是我之前交给他保管的羽毛,红的似血,几近透明的姑获鸟羽毛。我骤然想起他短信里跟我说过的,这根羽毛是仿制的消息,不禁有些疑问。

“这羽毛……”

“对,是假的。”他盯着面前的羽毛,认真地说,“这东西毕竟是从鸟兽身上拿下来的,就算是鬼鸟,也肯定具有一定的生理特征。这羽毛外表上虽然跟真品长得一模一样,但本质差别可就大了。”

“羽毛,分为羽轴、羽根、羽杆、下脐和上脐。下脐是指羽根末端小孔,其内含有真皮**,是新羽羽髓的生长处,为真皮乳突供给羽营养的通路。但手上的这根羽毛,并没有发现真皮**的痕迹。”

那这么说来,我的羽毛肯定是被赵铖给掉包了,他要我的羽毛做什么?普通人能有操纵姑获鸟的能力吗?等等,秦三友为什么会拿我的羽毛做这么多实验,他想干嘛?

秦三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哈哈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褶了起来,说道:“毕竟这是个稀奇玩意儿,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真品,所以才想看看眼界嘛!”

既然这是假羽毛,也就不会拥有真羽毛的作用。秦初一自告奋勇割破手指试了试,果然没起到所谓“生者不可见”的作用,简直就是一叶障目。

看来赵铖吃准了我盗宝的当天,由于内心紧张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盗宝、掉包,甚至谋杀,这一连串的事情赵铖都是计划好的,至少也是个参与者。这一盘棋,下得有点大啊。

休息了几日之后,我硬是着急着出院,背着我妈把出院手续给办了,偷偷跑回了n市。下了高铁打了出租,本想先回公寓,但突然有一股很强的冲动,促使我去n大找赵铖。就算他不在了,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也是愿意的。看了看包里的门禁卡还在,我当下让师傅调转车头,朝着n大的方向进发。

我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