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个女鬼在哪里?”

“何况这间屋子里面的男主人经常不在家,祁月和小赵两个人更加加重了这些阴气,所以有可能祁月梦里的鬼,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或者说,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秦三友说完,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赞赏似的点了点头。

“嗐,老伯伯过奖啦,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嘛!”小祁嘿嘿地笑了几下,“我是镇上的驾校教练啊,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哪像小秦啊,还出过国哩!”

我翻开另外几册,想寻找所谓的研究成果,其中一本有着黑色封皮鼓鼓囊囊的记事本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本笔记本我曾在外公的房间里见过,就放在他的大抽屉里面。虽然之前没打开过但我可以肯定,就这么公开放着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研究成果。

“他说,只要我找到跟我有一样气息的人,就可以住到对方身体里,然后我就可以回去找我妈妈,我要去问个清楚,她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

室外虽然有些阴湿,但好在雨下得不大,只是薄薄有些沾衣带。让我奇怪的是,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碰到任何过往的行人,挨家挨户都紧闭大门,似乎都不在家。越是往前面骑,路越是不好走,地面堪比几年前修路的场景。

“哈喽恙妹妹,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啊?”电话另一头标准的秦氏语气传了过来。其实我本想好好跟他说话,但由于现在情况十分紧急,容不得我慢条斯理了。

“啊呀!”不知怎么的,我在回外婆家的路上竟然脚底一打滑,摔在了公墓的门口。这一摔我担心不是自己,而是舅妈的那件衣服。果然,衣服的下摆沾上了许多泥石,灰灰黄黄的留下了一大块污渍。我顿时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已经无颜面对舅妈了。

梦师,是指能控制他人梦境的人。这种控梦奇术包括窥梦,入梦,造梦,驱梦等几种,按梦师资质的不同,将会拥有这其中一种或几种能力。我的外公徐清让拥有的便是窥梦、入梦和驱梦术,他还结合了自己所学的医术,成为了独门一派的梦医。

“姐,你辞职了啊?”他看我这个时候回去,有些疑惑地问。

终于,他停止了所有动作,跪倒在了茫茫无尽的黑夜里。身边的冰墙渐渐熔化了,插在那怪物身上的利剑和捆绑住他身体的绳索也都消失了,天地间重新归为一片安宁。我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到他面前,整个大地上只剩下我踏雪的声音。隔着那层层缠绕着的红布,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陆遥那张棱角分明、成熟俊朗的脸庞。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摸眼前这个人的脸庞,却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手心开始不断地传来灼热的感觉。

“不可能!”我大吼了一声,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开了一段距离,开始继续挖。

屋外的人看我没有开门的意思,便停止了敲门,转而急促地来到窗户口,使劲地拍打着窗户。“吴小姐!吴恙!是我啊!快开门!”

这么想着,我竟然开始拖拽抵住木门的桌子和椅子,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出去。陆遥见状,立马走过来拉住了我,使劲地摇了摇我的身体。“吴小姐!你在干什么!”

这种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皮肤在雪地上摩擦而产生的,夹带着雪地的寒冷,直透人心。

我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渣,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观察着这个新的梦境。在漫天飞雪的映衬下,天地间都显得一片煞白,白得过于耀眼。远处有连绵的山脉,都被雪给覆盖住了。从我这个方向看去,似乎都有些雾蒙蒙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天上的云层也和地上的积雪一般,厚厚地堆积在一起,连绵成一片,让人无法判断现在究竟是几点。四周更是静的出奇,时间仿佛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三友也跟着我们进了屋子。他告诉我们,那些黑色的灰是符咒燃尽后留下的,而那三块石头,是在院子的正北、正东和正西面捡的。有了这三块石头和那些黑灰组成的圆,就可以防止外面的人看到或者打扰里面的人,同时也可以防止里面的东西往外面跑。简单地说,就是一种结界。说罢,他领着我们往陆遥所在的房间走去。

“赵教授,既然你知道我是在帮叶佳禾办事,那就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她又一次像什么都看不见似的,忽略了我手中的纸,低头仍在寻找着。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适应了眼前的光线。那团火焰没有刚才那么刺眼了,渐渐从四周汇聚到面前这个女人身上。她穿着古制的暗红色长裙,裙上点缀着大片红色的羽毛,仔细看去就像是长在身上的一双巨大的羽翼。她伏在地上,长长直直的黑色头发垂在血红色的裙子上,像是开在草地上的一朵暗夜玫瑰。

“一定一定……”我为了不把同事关系搞僵,一直都采取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小李一直喜欢嘴姐这件事情整个公司人尽皆知,不知道嘴姐有没有把跟我的“哥哥们”一起吃饭那事说出去,要是小李知道我就遭殃了。

这下情况就更加严峻了,文物丢失了一件,组员还少了一个,更是有人说是不是秋霞拿着文物悄悄溜走了。不过组长极力否认这种情况,因为秋霞跟他们一样,经历过好几次挖掘任务,表现都十分优秀,这次挖掘出来的东西跟以前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的。况且秋霞的父母都是考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教出这么一个会偷东西的女儿。

哐哧狂吃的主编就是跟我一起去疗养院的小李,他依然还是坐在升职之前的小办公桌旁,只是桌子的侧面贴了一张皱巴巴的美食专栏的纸用以区分。此时,他正用啃着面包怨恨地瞪着我的新办公室。

我立马甩手准备把这破玩意儿丢掉,他见我恶心又紧张的样子,马上又换回了贱笑的表情。“我说这你也信啊,真没白叫我那么多年哥哥。”

躺在床上的张建国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挂了下来,双眼紧紧地闭着,四肢被家人用布条子绑在了床框上。他全身*着,身上尽是被他自己抓得通红的印子,有些红印子只是突出于体表,有些红印子却已经深入皮肉,结了厚厚的血痂。尽管如此,张建国依然手脚乱蹬,想要用手去抓挠身体。他身材魁梧,力大如牛,绑着他的布条子发出快要崩裂的声音,床也被弄得吱呀乱响。先前徐医生给那些红印子上涂了药膏,有些红印子似乎消下去了一些,但总体来看情况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我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她见我依旧紧张,便表示她见人见多了,我刚才透露出来的表情一看就不是事先知晓的。

说到这里,我不禁觉得这个事情变得有些蹊跷。虽说叶大爷妻子去世这是一个对外公开的事情,但是能对他和何钰的事情了解地那么细致,还能知道他有自杀的想法,也就只可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了。难道写这封信的人是叶佳禾?

她不停地鸣叫着,跳上跳下想摔下骑在她背上的我。而我紧紧地攥着她的头发,努力保持着平衡。尝试无果后,她又转而挥舞起两只利爪,想要伸到背后攻击我。大概也是被这场面激起了斗志,竟然一次次成功地躲闪过她的攻击。同时,她的背部已经被我烧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形伤口,伤口不停地向其他地方迅速蔓延。

正当我的思绪满天飘飞的时候,我的鼻子突然感到一阵酸痒,不知是闻了浓烈的玫瑰花香还是由于紧张过度而神经过敏,我对着何钰的脸猛地打出了一个大喷嚏。

今天要采访的,是一位已经昏迷一年多的老大爷的女儿。这个女儿姓叶,是n市的民营企业家,最近似乎是要参加什么优秀民营企业家的评选,需要有多篇采访稿的要求,所以找到了我们公司。由于这位企业家知名度很高,她的采访稿不论登载在哪个杂志报纸上,肯定对其销量是一个不小的帮助,所以有很多报社杂志社跃跃欲试,想争取到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嘴姐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儿子的干女儿跟这位企业家关系不错,推荐了我们公司,所以嘴姐就有了这个宝贵机会。假如事情成功,嘴姐外勤主管的位子肯定就坐得牢牢的了。这个宝贵的机会差点就因为我而错过了,如果没有秦初一的小聪明,恐怕我已经失业了。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秦初一不干了,挥着手让陆遥出去。“诶诶诶,我说你怎么跟他比跟我还熟啊,你们不是才认识了一晚上吗。陆遥你去去去,做你的饭去,我要跟我的恙妹妹讲话。”

没过多久,就听到小萸从电梯里面出来的声音,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讲话。我开门准备和她打招呼,山竹一下子蹦了过来。山竹是小萸搬过来之后养的一只小暹罗,特别粘人。我把它抱了起来,它喵喵喵不停地在我怀里撒娇,一副吃饱喝足的媚态,头上还戴了一个超大的粉色蝴蝶结,甚是可爱。

“你等等……!”她说出这种话,难道是要……我冲上前想要抓住她,但就在那一瞬间,莹白色的灵魂像火焰一般燃烧起来,但那火光是蓝白色的,有如姑获鸟身旁涌动的磷火。除了红线,火焰没有点燃客厅里任何一样东西,只是静静地吞噬着细密的红线,一直燃到了门外。

二鬼见状停止撕抓玻璃,脸上的诡笑也消失了。她们拼命挣脱着红线,发出尖锐地怪叫。但由于火焰的迅猛,两具红色的身体瞬间淹没在了蓝白色的火海里,这发生在瓢泼大雨中的一幕看上去是那么悲壮而怪异。

“啊!!!!!!”尖锐的喊叫声回荡在雨夜里,经久不息。

熊熊火海,燃尽世间不净之物,斩尽烦恼所作一切业障。

一阵刺眼的白光“轰”地出现在眼前,我赶紧闭上了双眼。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汜祁镇的上方突然出现了明媚的阳光。

语忘、敬遗二鬼不知何时已经进到了客厅里面,吓得我赶忙向后退,但秦初一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此时的产鬼,已经恢复了产神的状态。语忘、敬遗不再是之前红衫面白的妖鬼了,转而成了周身散发着温和光煦的神明,正用无比温柔的眼神,望着沙发上躺着的祁阳。

“梦师,我已无*,无法继续存留在这世上。祁阳是我唯一牵挂的人,他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可否请你造梦,让我们再聚一次?”语忘、敬遗逐渐融合在一起,小赵的面貌重新显露出来,不同的是,她脖颈处的浅杏色丝巾不见了。

“可以,你过来吧。”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祁阳躺着的沙发边,一手握住祁阳的手,一手握住小赵的手。

集中注意力,一个新的梦境逐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同的时,主角不再是我,而是两个互相思慕,浓情蜜意的年轻人。

梦里的祁阳在镇上开着车,突然,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他调转车头准备回驾校,却发现路边有一名女子正冒雨前行,没有带伞。他把车开近女子身旁,询问是否需要搭便车。女子嫣然一笑,红衣黑发有如出水芙蓉。

何彼浓矣,华若桃李……

起……

“哇啊!哇啊!”

一阵清脆的啼哭声从楼上传来,我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一手的祁阳醒了过来,而另一边的小赵已经不见了。

“生啦!是个男孩!”冯翼兴奋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他手里抱着粉嘟嘟刚刚降生的新生命,又哭又笑地像个孩子,激动不已。

祁阳见状立马跑过去,看着怀里稚嫩可爱的外甥,一个劲儿的傻笑着。两个大男人在这一刻,重新联接起了一家的亲情。

最后,整个家里只有冯翼残存着当天的部分记忆,我把他前妻的话转达之后,他发了几秒钟的呆,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至于祁阳,他的世界里似乎从没有出现过赵语敬这个人。只是在我们临走前,他说他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出现过一个美丽的女子。

我时常想,那个我制造出来的梦境,是不是一开始就发生过,是不是那就是之前祁阳和赵语敬第一次相识的过程,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新的生命不已经到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