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诚实地听从身体的反应。

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的话震撼到了,她的视线从手心里的一对萤火缓缓抬高,被漫天飞舞的流萤盈满,一只只小小的萤火虫挟星光而来,它们闪烁着、扑朔着,仿若银河之巅错洒下的点点星光,将这无尽黑暗驱散,将整个世界都用这梦幻迷蒙的光辉映亮。

百无聊奈的从善东逛逛、西瞧瞧,等了很久也没见韩熠昊回来,她忽然看到有卖黄泥饼的摊位,有几人正在那里买午餐。

从善有些半信半疑,但当她看到人山人海中偶尔出现的几个绿军装时,也就相信了韩熠昊的话。

为了配合他的时间,齐名扬已经将从善出勤的次数减到最少,这种明显的假公济私却被冠以体恤伤患同志的无懈理由,让军方高层都无可奈何。

“如果逼你就能让你完接受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他轻叹口气,语气忽然放软,柔声道,“从善,看着我。”

“你进来做什么?”从善正打算睡觉,却见韩熠昊大步走了进来,接着反手将门推上了。

齐名扬点头问好,韩熠昊仍然是一副棺材脸,不冷不热。

“那先去吃早饭,吃过饭我们去耶莫里。”不由分说,韩熠昊将她带向食堂的方向。

倒吸了一大口凉气,从善猛地睁开了双眸,屋内的光线顿时化作万千利箭射入眼里,刺得她双眼微眯。

她抬起屋内唯一的桌子,狠狠砸向门口,然而桌子在门上裂成了碎片,铁锁却依然没有被砸开。

安古斯接着说道:“沈小姐,贵国有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就是韩熠昊偿还的时候了,沈小姐,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能体谅我们的心情。”

阿斯法彻夜不眠,劳心劳力,在这时候,金铃却突然从中国赶来了,毫无怨言地陪在他身边,和他同甘共苦。

“韩某也是个死脑筋的人,一旦认定了,就会不惜一切。”深湛的眸如曜石般熠熠生辉,以前他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心,如今他已经能肯定,自己的心已经不知道何时落在了这个固执的小女人身上,有了这个意识,那么他就会真的展开行动了。

“和你无关。”他捏住她的肩,看着她了无生气的面庞,沉痛从心脏蔓延至身,眼前这个正义凛然、坚强勇敢的她,竟然独自背负着这么多苦难,如若可以,他真想替她承担,“你什么都没做错,不要总把别人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如韩熠昊所说,这酒后劲确实很大,而且来得也快,从善的脸颊升起两团酡红,头也越来越沉,她望着眼前剑眉星目的男人,有些困惑地说道:“韩熠昊,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走吧。”韩熠昊却不再解释,拉着她快速走开。

非洲割礼!

“好啊。”她点点头,纳姆琳达立即蹦跳着拉着从善跑向欢乐的人群。

“是啊。”从善赶紧点头,“说起来,贵族和我,已经互不相欠了。”

孩子立即停止了哭泣,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抱着她的脖子,抽噎着说道:“妈妈,别走。”

“他就是安古斯。”韩熠昊轻声说道。

却骗不过某个心思慎密的男人,韩熠昊深邃灼亮的眼睛落在她略显尴尬的脸上,极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在意吗?”

“恩。”她点头。

“小姐,你昏迷了几天,身体很虚弱,先吃点东西。”女孩柔声道。

她撂下威胁,不是空话,只要阿斯法敢再往前走一步,她发誓绝对会立即杀了他。

从善没听懂他的话,却认出了这个人,她一把推开黑人喽喽

“韩熠昊,记得我说过还欠你的救命之恩,要是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心中一喜,她知道他打中了火机,现在蛇群已经乱了,汹涌的蛇海上一点赤色,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而群蛇似乎也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之中,蛇海像倾泻的洪水般,快速向四周扩散。

她点头承认。

浓烈的血腥味在口鼻间弥漫开来,齿间的碎肉催人欲呕,浑身上下沾满血液和毒汁的她,像索魂厉鬼般,散发出浓浓杀意,让死伤惨重的蛇群开始惊恐地向两侧散开。

几乎将她身上有血渍的地方都抹了个遍,那浓烈的味道让从善差点反胃。

来到一条小溪边,河水早已枯涸,只剩下泥泞的河道。

“伤怎么样了?”他忽然开口问道。

“男欢女爱本就天经地义,沈警官,什么时候这也违法了≠说,你确定不是那些陪酒女在我朋友身上摸来摸去?”他反驳道,他说的也是那日的事实。

只是从善却有些顾虑,“其实我们只需要等那少年清醒了,让他的族人问清楚他是怎么受伤的,只要表明了和我们无关,他们自然就会放了我们。”

他忍住笑意,“好心”地询问道:“怎么了?”

“那你告诉他们,他现在急需输血,问他们愿不愿意让我们把这少年带到军营去接受救治。”沈从善赶紧说道,非洲当地的医疗条件很差,不知道这少年所在的部落有没有为他输血的条件,安起见,还是让他们把这男孩带回军营妥当,毕竟她从豹口救下了他,不希望最后他死于救助延误。

很快,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他的手移向她的腿部,她赶紧开口道:“长官,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看到的东西却让她周身开始冒出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