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正对着几个用泥捏出的虽然粗糙但表情丰富搞笑的人偶看得起劲,韩熠昊交代了句去上厕所就离开了。

“今天的工作就是巡视集市,确保市场交易安有序,明白了吗?”韩熠昊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我安排的。”他大大方方地答道,丝毫不隐瞒他的私心,“以后你大部分时间的出勤搭档都只会是我。”

“韩熠昊,你不要逼我。”她柔弱的嗓音带着些许哀求,不敢看向他深情的眸。

第二天、第三天,每次韩熠昊来找她的时候,从善都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某个隐忍了很久的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将她堵在了房内。

“韩长官,齐长官,你们好。”路嘉仪远远就看见了两位长官,走近了分别向两人行礼示意,虽然路嘉仪本身也有少尉军衔,但在两人面前,还是下属。

他本打算昨日把报告写完后,今天就将她带到首都去做更深层次的检查,但没想到一早就见她醒了。

“从善,醒醒!”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呼唤,一双手按住了她颤动的双肩,想强迫她醒来。

“开门!”她焦急地向外面呼喊,然而只顾逃命的人们根本无暇停下将她放出。

从善张嘴,却一时语塞,她还沉浸在震惊中,不愿相信韩熠昊和政府军做了肮脏的交易,但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以韩熠昊的为人,整件事并不是完没可能的。

明杀暗杀层出不穷,安古斯回忆说,那段时日是莱姆族最黑暗的时期,死了很多人,连金矿里采出的金子都带着血色。

但他的表情却让逃不过阿斯法的眼,“韩先生对她还真是用心良苦。”

“归根到底,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因为我,外公、妈妈相继死去,沈氏破产,舅舅一家也失去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压积多年的愧疚感此刻如山洪般轰然爆发,让她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在他的怀里,像具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我,才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吹什么风,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韩熠昊有些发怒,看见她左脚踩上右脚,赶紧一个大步上前,将重心不稳的她搂住。

从善有些错愕,韩熠昊从来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事,怎么...

少女的旁边,一名年老妇女手持一把沾满血迹的厨刀,因为“仪式”被打断,而抬起头对从善这个不速之客怒目相视。

“这。”从善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里的气氛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她不如借此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意思是,虽然她救了安古斯先生,但不是为了什么报答,所以请阿斯法阁下不用这么客气。况且我们也受过阁下的恩惠,若真算起来,阁下对鄙人也是有救命之恩的。”韩熠昊站在从善的身边,语气不冷不热,但笑容却无懈可击。

她从奴仆手中接过孩子,抱进怀里,轻声哄道:“宝贝,不哭哦。”

阿斯法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少年,长相与他颇有几分相似,同样是棕色的皮肤,明亮的大眼和立体的五官,只是不同于阿斯法的冷峻,这少年脸上一直挂着笑,让从善没来由地就对他产生好感。

发觉说溜了嘴,从善赶紧把话圆了过来。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吗?”韩熠昊提起了以前说过的话。

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女孩见状,急忙帮扶,同时叫人把桌上的饭碗端来。

她却不惧地瞄准阿斯法,决然说道:“阁下,如果你不肯救他,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即使你们现在开枪,我也可以保证会同一秒钟将子弹打入你的心脏$果不信,你大可一试。”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她赶走!”他恼怒地吼道,说的是土著语。

“你这女人为什么这么蠢。”趴在女子消瘦的肩膀上,感受到她周身的紧绷,他忍不住轻叹。

突然,一声枪响,“噗”地一声细微的声响起,一道火光立即爆裂开来。

他过于亲昵的动作,让她耳根也忍不住泛红。

毒蛇咬住了皮带,蛇尾猛然朝从善袭来,她目光一冽,张嘴就死死咬住蛇身,生生将其撕成了两段。

想起刚才的事,从善只好保持沉默。

若不是身处草莽丛生的密林,若不是女子腿上那醒目的暗红,这幅画面还颇有几分温馨。

他勾唇,不置可否。

“少否认,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那些朋友在陪酒女身上摸来摸去,光凭这一点,我就有理由怀疑你们。”虽然当时有些混乱,但那些交缠在一起的肢体她还是看见了。

只等再晚些,寨子里的大部分人都睡下之后,他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唔!”她挺翘的小鼻子被撞得一酸,顿时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他们....”沈从善还想说什么,韩熠昊却看出她的担忧,打断道,“他们不会害他。刚才我告诉他们是你救了这男孩,对方听了才放下枪,若他们不是说的真话,大可将我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