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烈摇手道:“不然,以我看来,江湖声望当以侠义为本,不能以武艺而论。一个人即使武功登峰造极,但如背弃了‘侠义’二字,仍不能称之为侠客。三峡帮在江湖上素以仁侠为先,帮中人士均为忠义之士,这一点在下是十分佩服的。姑娘以此年纪侠名动于江湖必有过人之处。”

又过了二十余招,那少女心中渐感烦躁。同时,这钢珠所制的软鞭分量也不轻,每颗钢珠都有小手指大小,鞭长一丈两尺,激斗数十招,气力渐渐不敌,鞭法亦不如方才出手时灵动快捷。

这时就听那被踢倒的男子哀求道:“好老婆,别再打了,我受不了啦。”此言一出,围观众人顿时大哗,就听有人叫道:“原来是老婆打汉子,这热闹可不能不看。”众人哄笑起来。

这时已是酉时光景,夕阳西坠,余辉斜然,蔚蓝的苍穹出现朵朵云霭,清风拂拂,彩云悠悠,飘忽苍穹。站在这太湖岸边,面临着平静如镜的湖水,眺望湖上东西洞庭两山,仰望蓝空云裳,构成一幅难以绘成的夕阳图画,岂只是瑰丽到了极点,且令人暇然入幻。在此美景之下,诗人将作出绝世佳句,画者将绘出不朽巨作,名传千古,供人吟诵欣赏。

李鸿烈闻言想起日间在酒楼上看到的那背影那么熟悉,原来是四师兄。这些年来他很少走出地宫,师兄弟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因此日间没有认出。他心中一动,笑道:“二师兄,那麽在李扒皮家中出声叫人抓贼,用树枝做暗器打我,盗走金库中的金银,这些事都是你和四师兄干的了?你们这不是存心出小弟的笑话吗?我刚才还在想,凭李府中那些人竟能现我的踪迹有点不可思议。”

众侍女不敢不从,都颤巍巍地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李鸿烈扫了一眼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说道:“都给我站到西边墙边去,面向墙站着,谁也不准回头,这里没你们的事。听懂了没有?”众侍女听完,一窝蜂地挤到西墙边,面墙而立,别说回头,就是连眼珠都不敢转一下,生怕惹恼了“强盗”,要是再出下什么为难题目,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来到切近,见此楼高两层,甚是气派,楼上楼下灯火通明,不时传出丝竹乐曲之声。李鸿烈心道:“必是此处。”当下转到楼后,看看左右无人,右足点地,轻飘飘地纵起五丈有余,悄然落在屋顶。看看四下里没有动静,当下双足勾住屋檐,一势珍珠倒卷帘,身子倒垂下来,从敞开的窗中向屋内望去,不由得怒气暗生。

老妇人带李鸿烈进了茅屋。李鸿烈放眼四壁,空空如也,除了一个锅台之外别无他物。锅台上落了一台灰土,灶下无火,看来已经许久没动了。只听屋里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奶奶,是什么人?”那老妇人答道:“是一位过路的公子来投宿的,你呆着别动,不要出来。”

查玉裳的脸都变了形,眼睛紧紧地盯着弟弟,喃喃地叫道:“好兄弟,好兄弟。”

次日早上,四大寨主率众人上山,各寨主每人率二十名亲兵,余者皆由罗虎掌握,在山下接应。查玉珍、李鸿烈、秦天等人都扮做罗宏丹的贴身卫士,随众上山。

罗宏丹大步流星,边走边道:“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奉那姓查的之命,又来我玉龙岭捣乱。”话声如若洪钟,山谷拢声,回声久久不绝。

李鸿烈微一提气,足下运力,飞身向岩下纵去,落身之处便在一名驭蛇者的近旁。说来奇怪,这里地面原本遍布青蛇,但李鸿烈双脚落地,地上的青蛇已爬得一条不剩,形成了一个四尺见方的空地。

晨时一过,李鸿烈起身道别,丹宸子及“天南五老”率弟子一直送出山谷方才回转。

天玄子道:“孩子,坐下,别冲动。”李鸿烈依言重新坐下。天玄子接道:“鸿儿,你听着,东方楼只是你的义父,你们姊弟的生身父亲乃是昔日潼关大帅李劲业李大将军,你的祖先便是本门的创派祖师三原李靖李真人。”

李鸿烈答道:“是,师父,鸿儿知道了,一定牢记。”天玄子又道:“你拜入本门,除武功之外尚须学习天文、历法、数术、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医药等诸般学问。祖师学究天人,身为一代名将,因此本门武功之中涉及其他学问之处甚多,单独只练武功是不能达到本门武学高深境界的,你随我来。”说着他牵着李鸿烈的手出了石室回到溶洞之中,进了左第三个石洞,沿着石阶曲折向上,走到尽头按动机关,眼前巨石移开,前面豁然开朗。

转眼数百年匆匆而过,直到天魔教崛起江湖,武林之中东圣、南圣、北圣先后离奇去世,李氏第五代传人,天玄子的师父,中州剑客亦死于洛阳郊外。天玄子为躲避天魔教,来到这南疆幽谷,隐居下来,苦练祖师留在石洞壁上的各种武功绝学。

天玄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道:“姚掌门,贫道上山来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这两个娃儿。”说着向李鸿雁招招手,道:“雁儿,过来,见过姚掌门。”

李鸿雁道:“姚老前辈大名,我自幼敬仰,如能得以相见,真是太好了。”天玄子笑道:“鸿雁,你安心养伤,让然儿陪你。老朽出去一下。”言罢去身出了舱门。

天玄子道:“嗯,有这等事,这几年来清明常年在外,偶尔回山又逢为师闭关,师徒见面的机会太少了。今晚使追魂索的刺客是当年‘乌索追魂’木谷子的传人。论武学上的造诣,木谷子的确可以称得上一派宗师,他武功怪异,招法独特,揉进了不少扶桑忍术在里面。不过若论为人处事,他就不那么光明了。想不到他的传人更加不争气,竟甘愿为别人充当杀手。”

道人道:“孩子,你姊姊虽然伤重,但性命无碍,你爹爹却不行了,贫道无能,救不活他。”

押着李鸿雁的黑衣人笑道:“好一个姊弟情深,现在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乖乖地跟爷们回去,咱哥儿几个看你们可怜,替你们求个情,让你们留个全尸。不过,这小娘们长得可真标致,如若这样就送上去处死未免可惜,不如咱们兄弟先拿来做一夜的老婆,以免她白来人间一趟。”众黑衣人轰然大笑。

这一天李鸿烈象往常一样练完功,坐在湖边的青石上怔怔地想着心事。这几年来在姊姊的教习辅导之下他已经初通人事,心中所想所念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称。村中的玩伴,就是长他几岁的,心思也往往不如他缜密。

他心中疑云大起,暗道:“番兵数年来已不敢侵扰本庄,怎么今夜又来。庄中每夜都有人巡庄,觉番兵来侵,早应鸣锣示警,何以轻易让番兵攻入了庄子。此事大有蹊跷。难道番兵得知了消息,以为我已离开此地,趁虚前来攻庄?”他侧耳倾听,但闻街上尽是打斗之声,在番兵叽里呱啦的怪叫声中不时夹着声声惨叫。

李劲业又道:“6晋龙、张义潮听令。”两人上前一步。李劲业道:“你二人持我将令,赶往潼关,命潼关节度使张节严守关隘,如贼兵到,不可出战。再调精兵两万,交6将军指挥,于同州、华州一线机动,防止贼兵不走潼关,直接渡过黄河,进攻京城。义潮见过张将军后,即赶赴襄阳,见山南东道节度使李混李大人,调集五万大军,增援关内。”两人接令退开。李劲业叹道:“义潮,你连日奔波,本应让你休息几日,但国难当头,也只好委屈你了。”张义潮道:“将军不必担心,义潮这几年江湖经历,多走些路算不了什么,此去一定不辱使命。”

张义潮惊讶道:“怎么,徐世叔要去安西么?”姚祖德道“正是。我有事去见你师父,你我正好同路。”张义潮道:“实不相瞒,徐世叔,小侄这次来中原是要到少林学艺,家师对此十分赞成,顺便要小侄带信给世叔的。“

众大臣听了文宗之言面面相觑,竟无人答言。文宗心中有气,暗道:“如今满朝重臣,半数出自牛僧儒门下,他不说话,别人竟然没有人敢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样的朝臣要之何用啊!”他瞪了一眼牛僧儒,随即问道:“兵部有何良策?”其实这就等于文宗没有办法,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只问兵部而不提人名。牛僧儒身为兵部主官,问兵部的意见就等于是问他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