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又安听了周嘉敏最后一句话,勉强笑了一下,“对,嘉敏,我还有你。”

周嘉敏看看窗外,“你这是带我去哪?”

旁边的季予乾看着丛陆的样子,有意火上浇油,走到周嘉敏跟前,亲密地拉了拉她的领口,边帮她系扣边说:“嘉敏看看你,出门前自己也不知道把衣服整理好。”

沐又安没停脚,“那你告诉我她在哪间,我选其他间住,今天我就在这睡,等她明天醒。”

季予乾腾出一只手抢过沐又安手里的车钥匙,阴冷地说:“你难道没喝酒,你这些客人还要不要管,周嘉敏若有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之后抱着周嘉敏快步往屋外走去。

沐又安这样亲密的举动,使很周嘉敏很不自在,她的细腰稍微动了一下,然后拉过沐又安的胳膊,把手搭在他臂弯上,“这个礼服走路不太方便,我挎着你好把握平衡。”

楚荆虽心有不快,仍是拍拍楚湘的手说:“放心,哥到时一定去。”

这回换周嘉敏皱眉了,“我能看出来,你非常重视楚湘,可丛陆似乎很讨厌你,你觉得他会出面给楚湘写歌吗?”

季予乾一急,按住了周嘉敏缠着绷带的手,“周小姐,换个地方咱们好好谈一谈。”

丛陆不带任何情绪反问,“你不是只请了一天假吗?谁准你下周不来的?”

丛陆听了沐又安说的话,转过身来,一对双瞳冷盯着沐又安,沉声说:“我的助理,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沐又安话说到一半,就听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赶紧给季予乾把电话打过去,占线!

季予乾心中极其不舒服,他视线停留在那双不见庐山真面目的手上。那是曾经给他希望、给他力量的手,现在却伤痕累累,面目全非。季予乾恨自己没能把那歹徒抓住,现在他压抑的怒火,完全可以使伤害周嘉敏的人烈焰焚身,灰飞烟灭。

这时见周嘉敏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找出两个空鞋盒,又在旁边的草丛里抓着些枯草铺到盒子里,之后拿着两个盒子回到了楼里。这过程中黑猫一直安静的跟在她身边。之后周嘉敏又出来,拿起已经被猫咪吃光喝光的铁盘,对黑猫说:“凯特,带着它们两个回新家吧。”

季予乾刚要拿杯子喝水,手伸到一半停住了,视线落在了前方。

楚荆见楚湘有些激动,走到她跟前,“湘湘,医生说你要保持心情平和,别多想了,快点好起来,想感谢谁以后机会多着呢。”安慰完楚湘,楚荆又招呼大家落坐。

周嘉敏带着点意外问:“您怎么知道我家住那片区?”

周嘉敏跟着丛陆往楼下走,有些不舍他离开,“丛教授!”

……

“你放心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也要注意身体,一个人照顾病人太辛苦了。你如果需要,需要帮忙,我平时空闲时间很多,你可以叫我来帮你,给你这是我的电话。”嘉敏说着,递给楚荆她刚刚写好电话号码的纸条,她本意想说如需要找护工,能否给自己一个机会,但话说到一半,却见走廊不远处走来的丛陆,只能先换个角度说话。

周嘉敏进门后,把季予乾的病床摇起让季予乾半靠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季总,我喂您吃饭。”

周嘉敏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季予乾的目光,她立刻坐直身,“季总,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丛陆没再说话,只是开车到周嘉敏家附近,问了详细的地址,送到位后道别离开。

“你坐在最外间,因为要做我的助理,日后如有人到访你需要知道情况。还有至于酬劳方面,一个月四周,我按每周一千块给你结,每月四千。”丛陆继续说。

“还在昏迷,没脱离危险。”

季予乾没说话,只是就着送到嘴边的杯子喝水,之后轻声说,“谢谢!”再由周嘉敏扶着躺下。周嘉敏俯身时放在背后的头发,又不听话的滑到身前,就在季予乾躺下那一刻,柔滑的发丝扫到了他的脸。

周嘉敏一直跟到救治室外,被护士拦住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同时亮起灯、紧闭的门,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取而代之是对楚湘的担心,楚湘你要活着,完完全全健康活着。

嘉敏点点头,“非常感兴趣,丛教授你讲的很好。”

沐又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带着一点点酒气的季予乾。在他的记忆里,季予乾来千岸的日子是屈指可数的。

楚荆自嘲地笑笑说:“看到陌生人送你,我不放心,所以问问。你等等,我去拿车钥匙送你回去。”

“心慈!朱心慈!”季予乾用微醺的朗目看过去,唇角喃喃唤出。一向冷毅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脸上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笑意,他快步往舞台方向走过去。又觉得不可思议,抬手揉揉眼睛再看,从年龄上来看似乎不是朱心慈,不过长的真是太像了。

李煜这些经典之作,被后人传颂至今,他虽不是个好皇帝,但他堪称“词帝”。

丛陆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刚刚陪着沐又安进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看围着丛陆的那群人说“都回去上课去,丛教授这么忙哪里有空给你们签名。”

沐又安看看嘉敏,又看看开车的男子说:“周嘉敏。你行动不便,还是让哥先带你去诊室吧,我随后去找你们。”

可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现在仅存的记忆就是那个今世姐姐很会唱歌,她记得那婉转悠扬犹如天籁的歌声。估计也是她那世世为娼、为戏的诅咒,赋予了她一副好嗓音吧。

可是晚了!楚湘衣裙破碎一动不动地躺在雨里,不知道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幽怨的眸子,凄楚地看着天。楚荆脚步一滞,他心狠狠地纠痛,他后悔自己没有坚持送她,他更后悔无数次到嘴边却又不好说的话:湘湘做我的女人,让我一辈子照顾你。

周嘉敏将白碗中的灰水倒掉,重新填了水,拿出一张黄草纸,用手指蘸了水在上边图写,边想着,透视赵匡胤死因不是要求证那段历史,记载赵匡胤生凭的史书不胜枚举,想查阅很容易。重要是看清赵光义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今世长成什么样,以后真若遇到,要小心为上。

纸符刚刚写好,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将一支白烛熄了。周嘉敏想拿起熄了的白烛,去另一支燃着的白烛上借火重新点燃,却不小心碰翻了蜡烛,静寂中一声响,本不算大。耳尖的黑猫却听到了,凯特喵喵叫着,从睡梦中跑出来。

凯特刚走近周嘉敏,立刻感到氛围异常,叫得更凶了。周嘉敏俯身安慰猫,又带掉了刚刚写好的纸符,凯特却躲开周嘉敏伸出手的,跑到纸符上尿了起来。周嘉敏想去抢出纸符,却已经来不及了。眼见纸符废掉,周嘉敏无耐地叹口气。

此时,整个屋子一下亮了起来,是窗外的月光照进了屋内。凯特在周嘉敏腿上蹭蹭,又回自己的小窝睡觉去了。周嘉敏看看窗外皎皎明月,外光介入法术终断,再想想凯特的举动,它似乎是有意的!它不想让自己知道今世的赵光义长什么样子?

为什么呢?原因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凯特它认识今世的赵光义,它怎么会认识赵光义,他在今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