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四阿哥的,那宅子原本是孝懿仁皇后的。”

胤禛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暂且不用,以后爷来书房提前让伺候的人将窗户打开就好,这熏炉也撤了吧以后都不用点了。”

胤禛替她弄好后两人又在一处闹了会儿,就听见屋外的海嬷嬷回话说宋氏和李氏来给她敬茶了,正在屋外候着。

胤禛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想笑,“怎么,内务府的嬷嬷没教你怎么伺候爷”当然教过,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适应四福晋这个角色。只觉得生平第一次要伺候一个男人真是让她气闷,想到之前嬷嬷说的,只能强忍住火气,伸手去解他的衣衫。皇子礼服实在是很复杂,伊尔哈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只能往前凑凑,结果越凑越近。

到了大婚这天,寅时还没到伊尔哈便被海嬷嬷唤醒,被伺候着净身、绞面、梳头、上妆穿喜服,伊尔哈被折腾个一溜够。一切收拾停当后伊尔哈被两个嬷嬷搀扶着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前院。

布尔和张口想解释什么想到之前的事气势便弱了下来,委屈道:“那阿玛也不能把我送去给满都护做格格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晚间苏培盛安顿好戴玉儿后便回宫复命,后面跟个提溜着灯笼的小太监,刚进了阿哥所准备去前院的书房给胤禛回话,便看到那边拐角处有一个人影,“谁”苏培盛呵斥了声。

齐玉在现代就是个眼光高的,一心打拼事业,到了三十六岁还是单身,穿成戴玉儿后,扬州城里也有上门提亲的,不过她心气儿高,都没看得上眼的。戴家虽然没有丰厚的家底,却有个秀才戴三金,于是戴玉儿的婚事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起来。

“哼,她要不是个势利的爷又怎么会厌弃了她,不过这布尔和同东府的五丫头都进了恭亲王府,怕是从此这满都护的后院要不得安宁了呢。”想到恭亲王府的事情,觉罗氏就有些幸灾乐祸。

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说道:“我又不笨,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不是那董鄂云馨有意套我的话,况且我也没有把姐姐说的那么不堪,再说了这些都是秀女之间传的流言,要是皇上和太后当真了,怎么没申饬我,而是发落了那些传流言的秀女,可见主子们也是明白的。”布尔和不愿意承认从永和宫回来后,自己因为嫉妒伊尔哈才在与董鄂云馨聊天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事后她也后悔,可是仔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张廷玉见皇上已然是气极了,心下也晓得此时不是明哲保身之时,便开口道:“皇上,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那些被关押的考生,如若不及时控制住局面,就怕其他地方的考生也聚众闹事啊。”

“主子,你可千万保重身体,您还怀着小阿哥呢。”也怪这宋氏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胤禛在气头上。

这几日因着几百名秀女,这宫里特别的热闹,这些秀女年龄相仿,又都是旗人家的孩子,相互之间多少沾亲带故,所以时不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聊天,闲话之间就有些不好的话传了出来。

胤禛看向伊尔哈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如何说起,自己最近这几个月五感异常也就罢了,可每晚的梦,他要如何同面前的女子说起,而此时的伊尔哈一改开始恭敬疏离得态度,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胤禛,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满是你不先说我就不说的架势,于是胤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那天我在后山碑林处看见你在地上盘腿而坐,身上有光晕笼罩,我刚想过去查看,却莫名的晕倒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之前休息的禅院中,我昏迷前见到的人就只有你,你说我想知道什么。”

“额娘自然是为了我好,就像嫡额娘肯为你在宫里打点一样。”布尔和听伊尔哈说完后立马开口说到,她不觉得自己额娘做的不对,刘氏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她考虑。

“姐姐,你说我们俩能在一个屋吗”布尔和有些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如今身边只有伊尔哈一个亲人尽管平时关系再不好现在也希望和姐姐亲近些。

“娘娘您这是”董嬷嬷有些摸不清德妃的意思。

李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她也是个傻的,福晋还没进门她就有了身子这不是打福晋的脸吗。”

看着他身上的黄带子,伊尔哈知道这位肯定是位皇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阿哥,而且伊尔哈奇怪的是他是如何进入这玲珑塔的。

“你们两个还挺操心别人的,怎么不为你们的主子我操心操心呢,我今年也是要选秀的。”很早前觉罗氏就跟伊尔哈说过,她是费扬古的女儿,以后的前程不是在皇家就是在宗室,所以这几年没少教导伊尔哈,除了诗书礼仪、女红管家,连后宅阴私也没少给她说。

伺候完费扬古喝药,觉罗氏才发现布尔和不在,便吩咐人去西院通知刘氏,省得事后说她拦着不让布尔和进孝。

胤禛今天也到了寺里,如今他的情绪更加内敛了,那奇异梦中所预示的事情无一不在现实生活中被一一验证,这让他有些惊喜的同时又不知如今的生活有几分是真实的,自己是生活在梦中还是活在当下。

“你额娘也给你找了女师傅,虽然咱们伊尔哈不考女状元,但诗词歌赋还是要懂一些的。”费扬古说着便从里屋走出来,坐下后觉罗氏便吩咐红绫摆早膳。

上次有宫人在这位爷的生辰前私下提到了先皇后,这位爷就杖毙了好几个丫鬟和太监。事后皇上还赏赐了好多东西到毓庆宫安抚这位爷,可见太子爷的脾气真的不好。

皇阿玛对太子的种种,让梦里的“胤禛”嫉妒的发狂,那种嫉妒自己得不到皇阿玛对太子哥哥那样关爱的愤恨也像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这让他每次面对皇阿玛和太子哥哥都不敢抬头他怕他的眼睛泄露出了他的情绪,他只能克制在克制。

“嗯好的,我们不说,走吧”慧儿点了点头,拉着伊尔哈就往花园那边跑。

用过早膳后,觉罗氏带着刘氏一行人与费扬古汇合后便了上了马车往瓜尔佳府去了。

“好的,哥哥你去吧,我自己会乖乖在这呆着等你的。”伊尔哈乖巧的答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玉提壶看。

“嬷嬷,福晋吩咐了今天可千万警醒着些,出了岔子咱们都担不起。”红绫接过盘子说着就要转身。

其实对于伊尔哈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修真界中以实力说话,很多强者都有几个修真的伴侣,这并不奇怪。大概在这个凡人的世界中自己的阿玛算是个强者吧,此时的伊尔哈还没有听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不能体会到女人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是怎阳痛苦的一件事。只是单纯的认为强者就可以制定规则,当然这个强者也不论男女。

知道这些,费扬古有些恼怒与失望更多的是不屑,这个奴才跟了自己十几年,虽说有些小毛病,可一向对自己是忠心不二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放心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并让他统管前院的大小事宜,不曾想最后却为了银钱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费扬古逗了会儿伊尔哈便去了前院书房,圣上登极以来先受鳌拜钳制后又遇三藩之乱,如今鳌拜已除,三藩尽撤,圣上已是乾纲独断,大权在握。

“嬷嬷,刘氏那边怎么样”觉罗氏轻轻啜了口汤幽幽的问道,眸里的冷意让一边的翠梅微微垂下了头。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觉罗氏厉声喝道。觉罗氏虽平时待下人宽和,但积威犹在。红绫惊吓之下下意识便说了自己之前在前院看到的。

看着收生姥姥设了香案,供奉了神像然后便给孩子开始洗三,这孩子哭的像小猫一样,一看就是个早产儿,觉罗氏心中难免不喜,待了添了盆正打算带着丫鬟婆子回府时,遇到了喜塔腊氏的大丫鬟来请。

“我也盼着是闺女呢,博顿就是个不省心的,再来个我可受不了了。”费扬古看她眼波流转间尽是羞色,一把把她搂到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

再说了自从福晋进门后爷每天都去福晋屋里,要知道之前的几个月四阿哥可是连后院都没进过。

“格格也不用太过忧心,格格明天也该去前院给福晋请安了,到时候自然能见到四爷,想来爷也会想起格格的好顾念你几分的。”要说着李格格以前也是个得宠,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成了如今这样。

李氏想的入神,根本没听清翠菊说的什么,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宋氏早已经歇了争宠的心思,自己容貌不在,之前小产又坏了身子,爷怕是早就忘了后院还有自己这个人了。要不是李氏作怪她再怎么也能有个孩子不管男女终归是个念想。想到这她心中对李氏的恨怎么压也压不住,“玉珠,你说福晋这个人怎么样”

玉珠听宋氏这么问,心里一紧。自从小产后宋氏愈发的阴沉心里想什么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也猜不出来,如今提起福晋别是打的什么主意才好不然自己也要跟着遭殃,“格格,福晋刚进门没几天奴婢也看不出什么来。”

“高门贵女,福晋自然是好的。”说完也不理玉珠,走到窗前的躺椅上躺下后愣愣的看着窗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