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朗星笑道:“我何止杀了他?我还把他剁成七八十块,尸体零零碎碎、散成一地,拼都拼不全了。”

休屠王倒进血泊中,死不瞑目。

霍去病从网中出来,捡起长剑,大步出外,半个谢字也没有。

金日磾:“我的心意早向伯父和左大将表明,我不管父王怎么想,我是决计不再回去向伊稚斜俯称臣的了。”

赵破奴厌烦地:“说来说去,总是为了钱,真是可恶!”转向小兵道:“小子,事情是你闹出来的,你看怎么办?”

李敢倒坠下马,仆地不起。众臣纷纷抢上救援。

南宫秋微觉踌躇,一时难以回答。

金日磾又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南风的……”

南宫秋更是为难,岔开话题道:“世子,你的血流得够多了,我帮你包一下。”不管金日磾可否,南宫秋已自将他手臂包了起来。

金日磾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秋:“你的手和那小兵南风一样又柔又软,你的声音也一样,可你的长相……”

南宫秋:“世子,那是我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易容改装的。我原来是现在这样。”

金日磾笑道:“是吗?难怪我觉得你们好象一个人。你是个好兵,将来也定是个好将军。”

南宫秋笑道:“世子取笑了!哪有这么好?”

金日磾:“南兄弟,我现在已经不是世子,你以后恐怕不能再叫我世子了。”

南宫秋:“那我叫你什么?金公子?”

金日磾:“我其实不姓金,我是匈奴挛鞮氏子孙,但是,这个姓恐怕以后都不能用了。所以,姓金也不错,更象一个汉人,你就叫我金公子或是金日磾吧。”

南宫秋一边给金日磾的伤臂缠上最后一段白罗,一边道:“金公子,有件小事我想麻烦你。”

金日磾:“什么事?”

南宫秋:“前天晚上我被布里大当户围攻,有一柄软剑失落在贵营,剑身镌刻青霜二字,金公子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我想把它找回来。”

金日磾:“这个没问题,物归原主,应该的。等我找到,命人给你送去。”

南宫秋:“谢谢公子!”

一位匈奴贵妇在侍女陪伴下走来,叫道:“日磾!”

金日磾放下衣袖,遮住受伤的左臂,恭恭敬敬迎上去,唤道:“娘!”

金母一脸慈爱,柔声劝慰:“日磾,你父王的事已经这样,你不要太伤心。”

金日磾:“是,娘!我明白。”

金母:“你伯父和左大将找你商量大军赴长安面圣的事,你快回去吧。”

金日磾:“好,我这就回去。”掉头向南宫秋道:“南兄弟,抱歉得很,今日不能与你久谈了。”

南宫秋:“公子言重,我也正要回营,就此告辞。”南宫秋向金母躬身致了一礼,掉头而去。

金母目视南宫秋倩影,奇道:“日磾,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怎么管她叫兄弟?”

金日磾笑道:“娘,您看花眼了!南兄弟人是很清俊,可他和孩儿一样,都是小子,哪是什么姑娘?”

金母嗔道:“你才看花眼了呢!你娘这辈子阅人无数,不会看错的。”金日磾淡淡一笑,不予置辩。

南宫秋辞别金日磾,信步闲走,经过一座小山坡。山坡不高,山路却不平直。南宫秋从坡上下来,一步一个小心,快到平地时,还是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上。南宫秋用手支地想要站起,牵动伤口,痛得低呼一声。

一只男人的手伸到南宫秋面前。南宫秋抬头见是霍去病,怒气涌上心头,扬手重重打在霍去病手心。

霍去病叫了一声“哎哟”,抽回手去,怒道:“好心没好报!”

霍去病原先在帅帐批阅公文,因见路博德怀抱一撂竹简走进帐中,轻轻搁在案角,不觉大皱剑眉:“还有这么多?”

路博德笑道:“比这还多呢,没敢一起拿来。”

霍去病道:“为什么多了这么多?平常军营好象没这么多事。”

路博德:“因为多了河西五万将士,自然今非昔比。”

霍去病:“那好吧,博德兄,你帮我看。你知道我读书不多,这些之乎者也,看得我头痛。”说完,不管路博德可否,径自大步离帐,先去卧帐看了看,不见南宫秋人影,这才走出汉营,故作不经心地四处漫步,恰见南宫秋跌倒,本想上前扶她,但是南宫秋却毫不领情,嗔道:“不要你好心!”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着身旁的小树,挣扎着自己站起。

霍去病摇摇头,伸手托在南宫秋腋下,默默扶起她。

南宫秋站稳脚步,狠狠一推霍去病,径自向前走去。

霍去病紧跟其后,笑道:“臭丫头,真会过河拆桥!”

南宫秋反驳道:“我没叫你拉我!”

霍去病:“你再摔一次,看我拉不拉你!”

南宫秋:“好好的,我干吗要摔倒?要摔你自己摔!”

霍去病:“我又没受伤!不象有的人,受了伤还到处跑,真是不知死活!”

南宫秋:“我高兴,关你什么事?”

霍去病生气地:“不许再这样跟我说话!你再这样,小心我依军法处置你。”

南宫秋:“我犯了什么罪,你要处置我?”

霍去病:“以下犯上,对主将不敬。”

南宫秋:“谁看见了?”

霍去病:“我自己!”

南宫秋:“自说自话,片面之辞,不足为信。”

霍去病:“这个军营,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南宫秋:“谁有理谁说的算。”

霍去病:“我最不讲理!”

南宫秋怔了怔:“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