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通诧异道:“北门乃是一线阵地,只怕张清不会放手。”

童通苦笑着出了燕氏的卧房,刚刚过了月亮门,只听有人颤声道:“将——军——你——终于——出来——了——妾——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

“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某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小将军阿里奇一拍自己的脑袋,一脸的钦佩之色:“国舅大人真神人也!在这土丘上转了几圈,就想了这么多!你金福侍郎也不差,只言片语便猜到了国舅大人的心思!”

果然如花惜玉所料,面对万千脚影,托塔天王晁盖形若游龙,动如脱兔,天山勇接连踢出了三百多脚,也没有伤到晁盖一根汗毛。“鬼脚天山勇,看晁某以脚破脚!”晁盖见天山勇气势已衰,长笑声中,闪电般飞出一脚,直踹天山勇前胸。

中箭虎丁得孙见第一轮弩箭无功,并未惊慌,沉声道:“射人先射马。”顿时,箭雨的攻击目标从人变成了马。

张清心中一喜,会心一笑道:“你就是托塔天王晁盖吧,果然英气逼人,见面更胜闻名。”

天山勇皱眉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才黯然道:“三百回合之内,某应该不输与他,但三百回合之后,结局将很难预料,最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之局。但是,与其同行之人也是个高手,在场众人,除了末将和小将军阿里奇之外,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原来如此!小弟一直都被你们蒙在鼓里!”黄凯如释重负道:“既然有童枢密使和知府相公撑腰,小弟还怕什么?哥哥且去寻一根皮索,待小弟支开张清的亲兵,将他缚了。”

众辽军虽然失去了首领,但并不慌乱,数十名长枪手并肩而上,企图仗着兵器的长度的优势来阻挡晁盖和史进的攻势。而外围的辽兵则纷纷张弓搭箭,寻找着最佳时机。

天山勇则是退了三步,双臂酸麻、胸口气血翻腾不说,手中的九环大刀也是颤抖不已,不住的哀鸣。天山勇定住心神,三呼三吸之后,方才恢复如常,脱口赞道:“无怪乎你要与某一战,果然有些斤两!”

楚明玉胯下的白鹤宝马脚程极快,再加上他归心似箭,自是催马快行。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粮寨已经在望。曹洪心里一喜:“粮草幸而无恙,我终不负姑父大人所托也。”然而,一股冲天而起的大火迅速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楚明玉怒吼一声,纵马扬刀,发疯似的冲向了粮寨。

“不用打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想要我归顺于你,还是等下辈子吧!”曹明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仰天大叫道:“国舅大人,曹某有负你所托,先走一步了!”话音声中,已将那柄腰刀贯进了自己的胸膛。

“晁天王所言极是,请多多保重!”丁得孙和龚旺不敢怠慢,一个抄小路去了东昌府,一个则往东平府而去。

突然,花惜玉对着路边的树林叫了起来:“什么人?想看张公子的神技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以张公子的身份地位,难道还能把你怎么着吗?”

赵佶当然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他就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为什么呢?说来也巧,昨天,总管太监向他禀报,说是皇宫大内空了三个小太监的缺,就是找不来合适的人选,没想到天遂其愿,今日倒有三个不用阉割且靠得住的家伙送上了门,怎么不让赵佶笑出声来?

御书房的门打开了,童贯、杨戢、王蔽三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纳头便拜,齐声道:“圣上,请替老臣们做主呀!”

晁盖暗道:“《水浒传》上说,宋江率众招安后,领军征辽,第一阵就遇到了阿里奇。金枪手徐宁出战,不过三十余合,便抵挡不住,幸得没羽箭张清用飞石偷袭得手,才要了阿里奇的性命。而他身上的连环镔铁铠、出白梨花枪、嵌宝狮蛮带、云根鹰爪靴、鹊画铁胎弓、雕翎鈚子箭,以及坐下的银色拳花马都成了张清的囊中之物。”不过这话他还没敢说出来,只以沉默来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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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玉坐在没羽箭张清的马上又跑出了两条街,担心晁盖挂念,就跳下马来,施礼道:“多谢张公子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大恩自当后报。”

“是吗?某说的真是大话吗?”晁盖放声大笑道:“高山,燕十八,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信炮,对高山扬了扬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江湖上最常见的信炮,二十个铜钱一枚,物美价廉,火焰明亮,色彩艳丽。庞某只需对着天空这么一拉,方圆数十里都能看见。这信炮一旦升空,以你高虞候的聪明才智,肯定会猜到是什么结果?我那两个同伴虽然一人瘦小了点儿,一人是个女流之辈,但将高衙内大卸八块的能力还是有的。高虞候,可否有胆量一试?”

“贼人果然非泛泛之辈,可是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开好猎手的手掌心。越是这样,成功之后的感觉才会越觉得舒畅。”高山不以为意,亲自打马上前,一个蹬里藏身,抓起地上的小红旗,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见字向前,某在十里之外,汴河上的石板桥恭候高虞候大驾光临;很抱歉,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过期不候。

“哥哥莫急,你是在担心同来的那位姑娘吧?”时迁笑道:“小弟怕她坏了大事,所以往她房间里吹了迷香。她这会儿正睡得香呢?”

却说燕二兄弟跟着赵刚来到汴河边,燕雨在晁盖捉拿高衙内的地方嗅了嗅,竟然一直追踪到了晁盖和花惜玉所住的客店内。燕二兄弟不敢打草惊蛇,自己在暗处监视,让赵刚回殿帅府告知高山。

晁盖大笑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高俅笑了:“山儿,如果你是老夫,你会怎么做?”

宋徽宗赵佶显然对这句话领会到了骨头缝里,要不他怎么放着后宫大大小小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的一干老婆不用,非要趟李师师的浑水。当这位大宋王朝的话事人在夜深人静之时,穿过那条通往青楼的专用地下通道,轻轻推开佳人的闺房,把一代名妓推倒在牙床上之时,自我感觉一定好极了。没准还会扯开嗓子吼一声:“天下骚客我最牛!”

李师师正色道:“黄大哥不妨就用当朝时政为题吧!”

“她一个那般明理的人,怎么也这般胡闹起来了?真搞不懂!”晁盖摇头苦笑着。

“让我想想,好好想想。”晁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忽地睁开了眼睛:“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若是求到此人头上,林娘子或许还有救!”

花惜玉终于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说,是本姑娘莽撞了?晁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与本姑娘一般见识。”

“既然,晁某今天有了这个机会,那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他年,高俅老贼若是被捉到梁山,到时只要晁盖不死,一定让林教头手刃刺贼!”晁盖胡思乱想了一阵,挥起马鞭,狠狠抽了几下,坐下马便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花惜玉不以为意,道:“别急,别急,性急吃不上热豆腐!等本姑娘抓到了晁大哥的胡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