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曾宪宏很平静地走出浴室,似乎什么事也没生过一般,静若泰然。眼睛没有哭过常会出现的红肿,应该是被他用内力强制压下去了。

淡漠的看着大厅,突然觉得,这个豪华的别墅,是那么的孤独。心情低落的走进房间,倒头躺在席梦思上,辗转反撤,无法入眠。

窗外漆黑一片,没一丝光线,曾宪宏一直保持着目视外面的姿势。四年了,已经记不清楚到底失败了多少次,一颗火热的心逐渐冷却下来,他再也经受不起失败的打击,心里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但随即一想,却又是不可能的。只要有爸爸在的一天,就没有自己话的一天。他,一直活在父亲的威严下。从一出生,就肩负起守护曾氏地位的责任。

刚躺下不久,一声非常轻的脚步声传入曾宪宏的耳朵里。对一个修真者来说,只要功力达到一定级别,就能辨别出来。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刻意的去压制脚步走动带来的轻微摩擦声。

曾宪宏一个翻身,走出房间,觉那背影竟是自己的爸爸。记忆里,爸爸是从来没有凌晨以后出去的习惯。出于关心的原因,曾宪宏悄悄地跟了上去。因为他刻意的控制了脚步出声音,因为曾昭峰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被人跟踪上来,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一路下来,都无事。

走了没多远,曾昭峰停下来了,四处张望一眼,没现任何人,“秦刚,出来吧!我已经按照约定,来了。”

秦刚走出来,旁边站着那位血衣大人。今天晚上的秦刚,心底与以往都不一样,却没人能现他的不一样,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的计划已经启动了。

曾昭峰见一个陌生人出现,不禁愣了愣,随即立刻警觉起来。“秦刚,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

血衣大人话了,“曾昭峰,你好健忘,难道忘记了十年前,你在罗马共和国所做的事吗?”

曾昭峰的嘴唇突然颤抖起来,这个人的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自己无法忘怀。平常向来沉着稳重的他身体也开始微微痉挛,脸部肌肉不断的抽絮,脸色连连转变。虽在黑暗之中,这种表现却逃脱不了修真者的目力和那个不名来历的血衣大人。

血衣大人突然传来猖獗的笑容,将斗篷一掀,真实面容显现出来。脸部极为吓人,疮痍密布,流淌出腐臭的浓水,几条幼小的虫子在脸上缓慢的爬行。当浓水要掉落下来时,血衣大人急忙伸出舌头舔了进去,从目光中可以看得出很是受用。

站在血衣大人旁的秦刚也流露出骇然之色,他根本就没见过血衣大人真正的容貌,虽然想象到会是那么样,真正见到时,却恐怖到极点。

隐藏在后面草丛中的曾宪宏更是慌乱,脑子急膨胀,不小心触动出声响,才意识到糟糕了。

“谁?是谁在后面?快出来。”血衣大人近乎咆哮的声音传来,两拳紧紧攥住,怒火般的眼神瞪着曾宪宏的方向。

曾昭峰转过头,看到的竟是自己的儿子,心下大骇,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对儿子的焦急和关爱,“宪宏,你为什么那么傻?跟出来啊!难道你嫌祸还不够大吗?你想让我曾家这一脉灭绝吗?”

曾宪宏少有的看到爸爸关心的神色,虽然是被骂,心里却还是暖洋洋的。“爸,我担心你,就跟出来了。”

“担心我?难道你能保护我吗?连黑暗领域都过不了,又有什么能力保护我?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快逃。”曾昭峰已是越来越惶恐,甚为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全。

血衣大人哈哈一笑,笑容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这一辈子也休想通过黑暗领域。”

曾昭峰似乎听出了什么,“霍华德,你到底对我儿子多了什么手脚?”

这位被秦刚呼为血衣大人的真名就叫霍华德,罗马共和国人。

霍华德笑了,一种享受报复的笑容,“嘿嘿!做了什么?我不过就是在他的身体上稍微使了个咒语罢了,让他的功力永远也无法提升。”

曾昭峰傻眼了,他何成想过儿子是因为受了别人的咒语,才无法通过黑暗领域。四年的修炼中就有一年的时间是在责怪儿子的无能,曾昭峰痛苦的眼神看向儿子,对儿子的悔恨又如何能仅仅凭借一双痛苦的眼神来消除?

“曾昭峰,我当初在桌球上败于你,就继续由桌球来解决吧!不过,你的儿子不能走,他必须留下来。否则,我就立刻让他见不了明天的太阳。”霍华德阴森的说道。

曾昭峰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眼前两人的对手,若不是收到秦刚的战书,是绝不会来的。一切的根源,都是秦刚所造成的,不觉将目光转向秦刚,那寒冷的目光,令秦刚不禁打个寒噤。

秦刚冷冷一笑,“曾昭峰,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你早该想到会有今日。”

“你这个叛徒,竟然背叛中国桌球界,投靠西方邪恶势力,迟早你会有后悔的一天。”曾昭峰愤怒的说道。

秦刚蔑视的看着曾昭峰,“你还是为自己的命运着想吧!能不能安全的度过这关,恐怕你自己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够了,开始吧!”霍华德一声怒道。手潇洒的一挥,中间出现一张完全由黑色气体凝结起来的桌球台,桌布为暗红色。紧接着,桌球台上出现二十二个纯黑色球。瞬间,球的颜色变了,十五个血红色的球、白球、黄球、绿球、棕色球、蓝球、粉球、黑球,二十二个球按照开球前的位置摆放好。

只见霍华德取出一把通体黑色的球杆,目光咄咄逼人,“曾昭峰,难道你怕了吗?十年前,你敢把我打败,为什么现在就退缩了?亮出你的武器吧!”

曾昭峰回头看眼儿子,轻声道:“宪宏,你在旁边好好待着,无论生什么事,都别乱动,相信爸爸可以赢这局球。”曾昭峰的语气出奇的柔和,眼神里闪烁出点点泪花。

曾宪宏彻底心痛了,以前对父亲所产生的种种误会,此刻完全化解掉,再也产生不了丝毫的怨恨。“爸,我会听你话的,你就安心的去打好这局球吧!”

曾昭峰温和的一笑,从空间袋中取出球杆,一把极其普通的球杆,但所散出的气息,却让人肃然起敬。没错,这把球杆属于一把有意识的球杆,是曾家祖传下来的,伴随曾昭峰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为曾昭峰立下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