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孙老头一眼,忍住了想一剑刺上前的冲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抑制着体内的似乎随时会喷薄而出的躁动,泛起猩红的眼往四周看,现其它人的状况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个个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呼哧带喘。

晋级试……呵……在她印象中,那是布满鲜血的不归路!百余人之中只取十人,她又多少年幼时的伙伴是死于那样同伴倒戈的嗜血厮杀之中。

她放下筷子,抬眸看着他,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她立即把人压了回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门。

她觉得好笑,扯了扯衣襟,“你要验一验吗?”

酥饼得意地挑了挑眉,甩了甩腰间挂的那串铜。

“呦呵!”孙老头一听这话,终于从抬起眼皮看向了她,“丫头,你这趟出去吃了什么好吃的,嘴变得滑溜了!痒是吧!我瞅瞅哈!”

当然他没有蠢到做到明面上,在路上避开众人,偷偷地喂,反正她和他同骑一匹马,做这些事是轻而易举。但医术毕竟未精,就这么偷偷摸摸、悬心细致地一路照顾,她的伤势却一直未见起色。

申屠躬身施礼后,瞥了一眼柳青青,抿着嘴想要说些提醒的话,但顾及主子在场,到底还是怕给自己惹麻烦,轻叹了口气,快速退下了。

“在夕国边境,我没杀你,抵不抵得上一个人!”她说得有几分心虚。

申屠一愣,继而轻笑道:“你突然这么客气,我倒是不习惯了!”

古玩字画的,她那瘪瘪的荷包不堪承受!送个荷包如意结什么的,那不真成交换信物了?!放眼这街上,唯有那家成衣铺子还能撑起门面,送件衣裳,应该没有什么风俗典故能引起误会了吧!

“哦……那你快着点,老子可是急性子!”

接着,他平稳的嗓音在几步之外响起。

她余惊未退,呆了一呆,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宝剑已被他舞得飞快。彷如万道白光在他身旁频闪,有无数淡粉色的气流环绕着他周遭。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

酥饼的小白脸气得通红,眼看就要飙,凤十七适时充起和事老,又拿起一双筷子递了过了。

他闻,忽地反手而握,翻过了她的掌心。

白玉熙那双修长的手,轻轻捋了捋如意结下的穗子,缓缓松开了那只撩着帘子的手。

白玉熙收回了顿在虚空的手,又是一声轻笑:“非也!不过是想成全一对新人的婚姻美满,子孙延绵!”抬手一指:“那里便是月老祠,传说只要是拜堂前,先拜过月老、在月老面前定下白之约的新人,都会得到月老的眷顾,新婚美满,子孙延绵!”

誓岂是随便能立,而且还是在主管姻缘的月老面前?!

害怕?!

念头一过,那个曾刻入心头的声音,打断了公仪璟和旁人的对话。

“你……这么想?”他的面上掠过一丝失落:“可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会放在心上,牢牢记住!”

公仪璟眉心一跳,缓缓地伸出右手来取,捏住骰子的瞬间,指尖划过她的掌心。

气氛一下子僵持,她如一道美味,被两个食客争抢。两只手一左一右被两人死死捏住,她却憋屈地忍着疼不敢吭声,生怕一出声,成了火引子,点燃了这两人之间一触即地怒火。

她本来就是娘们好不好?!

她心下一沉,松了眉头,努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

“更……”酥饼狠狠地一抓头,求助似地看向了门口,“王景,你说更什么?”

真是个不会做戏的孩子!酥饼这一出双簧,可算是演得差劲!

她对公仪璟泡心上人的奇怪战术正疑惑间,酥饼又不识趣地补上了一刀:“啥?小白脸昨晚和你在一起?”

他倒也没再追问,和她对视的目光,是她看不分明的雾色深深。

她拿眼粗粗一扫,足有百余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得白玉熙如此重视,派出这么多精锐来寻她一人,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她茫然地目光在四周巡回,忽然眼前一道紫影闪过,她被人带着在地上狠狠滚了好几遭。

酥饼一拍大腿,“啊……他们啊……前几日看你没心,我就没和你说,他们两日前就离开山寨了!”

呦呵!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硬茬!

“公子!”侍书一听,着急地又拍起了门板大喊。

她一惊,抬眼往他脸上看,神安然,眉目如画,依然是方才沉睡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她笑着点了点头,“嗯,走了,我们回房吧!”

一番话堵得大师兄没了语,呼呼地重重喘了几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颗蜡封的药丸,推到她手边:“解药!”

指尖一颤,她对上了他深幽的眼眸。

柳青青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往牢门口探了探,远远地看着酥饼揪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师爷模样的人边走边数落。

只可惜,心里的算盘拨得再精细,也有出错的时候!

意料之中,凤十七正要接茶杯的手顿在虚空。

不等翠烟有所反应,便起身告辞。威胁警告这个活,要把握个度,逼得太急,话说得太明,反而不好!

小童子似是松了口气,“有劳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