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的话语,却意外让酥饼脸色一暗。

“啊?”她一头雾水。

她察觉了这个事实,烦乱的心绪一下子平复,把身子微微挨向了他,把一个刚获得相公许诺一世爱的娇羞含喜的新娘子,扮得十足十。

只见白玉熙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如意结递了过来,“新娘子你身上没有带如意结,本王倒刚好有一个,就权当贺礼,还望新娘子莫要嫌弃!”

“婚姻美满,子孙延绵!”白玉熙音色一沉,忽地伸手来拉柳青青。

“青青,你冷吗?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浅浅的妆容盖不住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凤十七的另一只手环到了她的肩上,把她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十七,其实……我是女的!”这原本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此刻她觉得有必要和凤十七说明。

随着这声惊呼,那个小东西仿佛有生命般从碗里跳脱出来,客栈粗糙的地面终于减缓了它的速度,又是几周牵动人心的翻滚后,停在了她鞋尖不足三指的距离。

她的心猛地一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觉变得迟钝,她的视线里,他的动作缓慢而清晰。

话音一顿,酥饼咽了咽口水,一双瞪大的眼睛望她望得直。

果真,下一秒,酥饼就开了口:“小白脸,有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她低头对水照看,酥饼继续絮絮叨叨:“老子就觉得这客栈邪门,开在这么一个犄角旮旯。住一个晚上,就能让你长了红痣。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撞邪呀?小白脸,要不要去找找郎中,看能不能把你这红痣去了。”

酥饼似是根本没看到她的冷漠,再摸了摸床上的被褥,“真不错呀,床够大,被子褥子也都齐全。”

她假意止了咳,顺了口气,咧嘴对着他一笑。

他用树枝拨了拨火,答非所问:“如若没猜错,那些人应该是白玉熙的人,你既不想回王府,该另寻个好去处。”

她皱了皱眉,状似苦恼地思忖着:“我不想和你动手,但是也不想回去,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抱歉地瞟了一眼地上的酥饼,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地道口的机关。

她看了看他手上瘪瘪的包袱:“你们这是作甚?”

当即抄起酒壶往桌上一摔。

她从善如流地回了房,却等来了十几个兄弟把她厢房前后围了水泄不通的结果。想着答应凤十七的事,便忍了下来。在房里胡吃闷睡了三日,第四日傍晚终于等来了传话的酥饼。

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不对你做什么!”

她则往后一仰,躺在屋顶的重叠的青瓦上,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夜空。

柳青青抿着唇不说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对酥饼竖起大拇指,能把未来的大内第一高手,打成这个熊样,这酥饼也算是一号人物!

柳青青忙抬手捂住双眼,试图把梦境延续下去,头却在这样的努力中越来越疼。

“十日前?”果真不是翠烟!看来的她的直觉没有错!

她挣了挣,奈何失了功力,此刻便和一般姑娘家无异。一般姑娘家的力气连一个男人都抵不过,何况是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她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小童子正关紧了窗,见她回屋,笑着问道:“天亮了,这里的厨房早上不开火,我去后院的小厨房随意弄些吃食,柳公子将就着用些?”

“你当然得罪了我!”翠烟的眸光愈阴沉:“要不是你花了两千两买下凤十七的头夜,他能变成怡红楼的头牌!”

小童子关上了房门,面上有些忿忿:“柳公子,您干吗同她这般客气!还给她银钱!”

好一会儿,小童子才回过身。她往床上一瞥,凌乱已去,床铺和凤十七整洁如前,心下不由得赞叹小童子麻利。赞许的目光投了过去,便和小童子探寻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柳青青急着上楼,“花妈妈,我想找楼上的……”

她回头。

“喜欢?”她偏过头,看了酥饼一眼,打趣:“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呦……这位爷真是豪爽!”花妈妈对着柳青青竖了竖大拇指。

这边价码谈定,美人公子的脸霎时一白,脚刚往后一移,就被眼尖的钱大爷搂入怀中,“往哪儿跑!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好吧!娶媳妇是为了睡觉!”有财败下阵来,恹恹回座。

她看着他的目光渐渐露出些忐忑,在如此忐忑里,他的双眸却一直平静如水,如同前世记忆里的那样,深邃,让人难以琢磨。

说‘凤公子’的时候,美人脸色一变,可能想起被灭族的伤心事,她便没再多说,让酥饼带着人下去了。

柳青青心中一软,刚要开口唤它回来,它便撒开四条小短腿,跑到了二当家的脚边。

满身珠光的妇人由车夫扶下了马车,刚站稳,抬手就甩了车夫一耳光。

因小狗崽在半道饿了一回,她寻羊奶费了些事,到刮风寨,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远远一看,寨门口乌泱泱围了一群人,严重阻塞了道路。

半柱香后,一位死去的‘媚诛’,手握无尘剑,静静地躺在溅满血珠的落花间。

她抓过了缰绳,“闪电……带我去找他!”

她捂住了耳朵,飞似地朝前面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累极,倚在了一棵树上,重重地喘息,双手从耳际滑落,前方幽幽的箫声便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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