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他上的姿势,主控权在顷刻间他被篡夺!

她抬眸看着他,实在是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眸中明明有着跃动的期盼,口中却总是犹犹豫豫。这怡红楼到底有何可留恋的?让他如此离不开?不说别的,就看他前后两次受了那般的酷刑,竟还没让他对这个地方萌生去意,这个人难道有受虐的倾向?

两人相视一笑,他放下空壶空杯,起身告辞:“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小十七,我该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回了头:“五日前,我收到消息,王爷正赶往边境,你若真有心不回王府,需早做计较!”

“呵……”如此直白的夸奖,让她红了半张脸,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子,岔开了话题:“你见过宫里的娘娘?”

她梗了梗小脖子,伸出手用力去揪爹的耳朵,山谷里回响着他们父女俩一怒一笑的声音。

昏暗的牢房里,响起了高个儿男人凄厉的叫声。他一手捂着流血的双眼,一手摸索着另外两个同伴。

翠烟!是她!看来昨夜的威胁真是起了效!居然让她忌惮到连夜找了相好,痛下杀手!

过程如何?快得让她没法看清楚,等能看清楚的时候,她已被黑衣人制住。两人顺势一滚,就滚到了美人榻上,一双手牢牢地被他握住,一双黝黑淡然的眸子和她对视。他上她下的姿势,让她被压得甚是憋屈。

柳青青一把甩开了,把药碗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这碗是你给凤十七的药?”

柳青青往里屋指了指,语气略有些不悦:“这人你给我弄成这样,这一晚上,我可不能受用了!”

她连忙挨到床边坐下,扶起他的头喂水,一时不免愁肠百结。本来再世重生,能惹出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对她生出相思,无论如何都是件让人心花半开的事,但此时她身着男装,作为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相思,这怎么能让她这半朵心花开得起来?她作为女人真的有如此失败吗?!

“可不就是她!这娘们骚的很,和她睡过的客人都恨不得死在她床上……”矮个儿用眼扫了扫四周,终于现身边还有个大活人在,便把嘴凑到了高个儿耳边,咬起了耳朵:“我和你说……”

话语骤然一顿,她眉目间飞扬的神采,也跟着消散。‘剑指苍穹’,特别是这一招,会激起地上的大量落花,那时候花瓣如同厚厚的帘子,重重把他隔在其中,景可入画,让人见之难忘。她的必杀技,剑过眉心,就是从这招中悟出。

她取下铜盆架子上搭着的帕子,用水湿了,照着着妆台上的铜镜,避开额上抹了遮颜药膏的部分,细细擦拭。

柳青青舒开了眉头,别开目光,这才现方才豪气干云要卸了人胳膊的酥饼大侠一直没有声响。寻寻一看,酥饼正醉倒在地,呼呼大睡。无奈地一笑,正要走过去,上方又传来了钱大爷不耐烦地催促:“快走啊!还看什么呢!”

两个姑娘倒是伶俐,立时一左一右地贴到了钱大爷身边,软着嗓子端着酒杯就往钱大爷嘴边送。钱大爷根本不买账,不耐烦地推开两个姑娘,拦住了正要带着美人公子离去的花妈妈。

酥饼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去!银子老子要存起来,留着娶媳妇!”

“老子就知道……”酥饼握了握拳,有些义愤填膺:“虽说你是寨主,但老子还是要劝你一劝。姓凤的小子虽然娘们兮兮的,让老子瞅着不顺眼,但今日你既和他……”

话音顿在这,她推敲他的外之意,便道:“不是好去处,公子如若有别的去处,我可帮公子脱身!”

花妈妈是风月场上见惯了的人,立即会了意,甩了甩捏在手中的帕子,扭了扭腰身,移步往二当家身上一贴,“哎呦!您是二当家吧!一瞧您就……”

‘天仙’二字,引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柳青青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要说你就给个痛快,别咬文嚼字的让老子费神!老子是个急性子,往细里说,老子还真就不听了!”

可见冥冥之中自由主宰,万事逃不过因缘,如公仪璟注定会死在她剑下,如她注定会爱上白玉熙。

“嗯?”男子疑惑的神,却凝固在了他脸上,眉心不知何时添了一抹狭长的红痕。

“申屠……你等着,看本公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白脸朝着申屠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威胁,终结在柳青青一记精准地脑后重击之下。

把昏迷状态的小白脸往椅子上一扔,如法炮制地击晕了蜷缩在地上的两个壮汉,她朝着还在呆愣状态的凤十七和侍书一笑。

“我们走吧!”

她搭上凤十七手腕的手,被他轻轻推掉。

“我不走!”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

“不走?!”她讶异:“那你让侍书带话,让我来怡红楼是?”

“算日子,今夜该是你在穗城的最后一晚。”弱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自他口中溢出,“我让侍书带话让你来,是想为你践行!”

她的双唇一动,正要开口问话,去而复返地申屠却急匆匆地踏入包厢。

“你怎么把她打晕了?”申屠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担忧地验看着小白脸的伤势。

她轻拍了拍申屠的肩:“你放心!我下手不重,伤不了她的!”

“现下不是她伤没伤的问题,是……”话音一顿,申屠拉过她的袖子,把她带到墙角边,凑过头,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她是谁?”

“谁?”

“白玉熏!”

白玉熏?!那个外号鬼见愁的云国公主!

她倒吸了口气,云国皇帝后宫嫔妃的肚子个个争气,接二连三地给他生儿子。都说物以稀为贵,皇帝四十岁上下,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和什么似的,真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直接导致这位公主骄横跋扈的性子。日日翻新花样,把后宫搅了底朝天不说,有次兴致来了,还闹了回朝堂,当场抽了文武宰相好几鞭子,云国皇帝看在眼里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句苛责的话也没有,自此这位公主名噪云国,得了个鬼见愁的外号。后宫朝堂的各位见着这位公主,心肝也得颤三颤,生怕一句话不顺了这位公主的意,丢官去职不说,连小命也难保!

对柳青青来说,这些传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说这位公主有个最最最要命的缺点,就是——记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都是轻的。真真是谁让她一时不好过,她就让你一辈子不好过!难怪申屠方才一脸苦相,敢是真流露!

她的汗毛立了起来,拱手和申屠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师兄你保重!”

语毕,不由分说地便拉过立在一边的凤十七和侍书往包厢外走。

这次不走也得走了,被这鬼见愁的公主惦记上,非死即伤!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只是别忘了日后回来给刮风寨的寨众收尸!”

申屠的声音从她身后冷飕飕地飘了过来。

她止了步子,回头疑惑道:“这和刮风寨有什么关系?”

申屠冷冷一笑,“你和凤十七的关系,世人皆知,你是刮风寨的寨主,她要是醒了,你说和刮风寨会有什么关系?”

‘寨毁人亡’四个字华丽丽地划过她的脑海,闭了闭眼,强行把这四个字从脑海中擦去。拽着凤十七和侍书到了马厩边,凤十七硬是不肯离去,她毫不犹豫一掌拍在后脑勺,把人打晕扛上了马。侍书见状倒是乖顺,摸了摸脖子自动骑上了马。

三人两马融入夜色中,‘啪嗒啪嗒’的马蹄声在寂静地道路上格外清晰。

柳青青策马飞驰过刮风寨寨门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念旧地往后一望,心便随之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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