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似乎低估了那人的身手……

屈起手指轻叩了叩门板,见好半天没应声,便学了酥饼的粗犷摊开掌心重拍了几下,房里立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花妈妈见柳青青面上和顺,笑着应了声:“寨主!”

匆匆步过了翠烟居住的左侧厢房,在凤十七的房门前立定。虽见门虚掩着,她还是按照礼数,轻轻叩了叩房门以示尊重。

“她就是翠烟?头夜被穗城富户张大官人用二百两买下的那个?”

这个时候,除了那贴得如膏药般的贴身侍从酥饼,还能有谁?!

“小白脸,你要不要这么坦白?”酥饼顺手接了过来,擤了擤鼻涕后,团了团,往怀里一揣。

不知道是哪句话点中了美人公子的死穴,一张俏脸霎时一白,幽幽地看了看柳青青,眼中已有了几分认命。

花妈妈伸手一招,两个正在看热闹的姑娘,悄悄挨了过来,“他……我带回去,再调教调教。过个十天半个月,您再来,保准让他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今儿就让牡丹桂花陪您!她们可都念叨您好几天了,都说您钱大爷是这客人里最知识趣的!”

原来热闹的大厅,瞬时有些冷清。

她沉吟了一会儿,寻出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他长得好看!”

美人放下了狗崽,轻轻拂去衣衫上狗崽落下的几根白毛,对着柳青青微微颔:“寨主方才解围,在下甚为感激,但族里定下规矩,这纹身,只有在洞房之夜,在下的娘子才能得见。寨主的要求,恕在下不能从命。”

这一通话,说到大汉心坎里,暗暗朝花妈妈使了个眼色,往二当家的方向指了指,低低道:“放不放得我们二当家的说了算!”

二当家赞许地看着跳下马车酥饼,“干的好,你叫什么?”

老者撸了撸胡须,慢悠悠道:“后生莫急,听老朽和你细说!”

似乎……似乎是九年前和她一起暗杀公仪璟的同伴!他们不是和公仪璟同归于尽了吗?怎么都还活着?难道是她的幻觉?

“为时未晚!”平和清晰的,那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

“绑上!”为的从腰间扯下绳子往身旁一丢。

一个瘦高个衙差熟练地接了绳子,过来绑她双手。

她挣了挣,奈何失了功力,此刻便和一般姑娘家无异。一般姑娘家的力气连一个男人都抵不过,何况是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她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凤十七想扑过来救她,立即被人架开了。

“放开我!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凤十七挣扎大喊,一双担忧的眼眸一直沉沉落在她的身上。

视线不时被两人之间晃动的人影切断,凤十七因为愤怒而微微红的脸,时隐时现。

她对着他笑。

凤十七,我记住你了!

“撤!”为的一声令下,一屋子的官兵迅速分作两队,撤出了屋子。

她双手被绑,功力全失,倒一点儿也不担忧。反正被官兵带走,又不可能立即就处决她这刮风寨的匪,总是要关到牢房,慢慢审问之后,才定下罪名。等药效失了,她恢复功力,皇宫里的天牢尚且困不住她,逃离这小衙门的牢房,岂不跟玩一样!

只可惜,心里的算盘拨得再精细,也有出错的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她被松了绑,扔进了牢房,却遇上了要立即处决她的‘侩子手’。

“你们是何人?”

她平静的目光扫过这三个假借送饭之名,迷晕看守,拿了钥匙,混入牢房来的‘官兵’。

三人中个子略高的男人冷笑一声,答得应景:“送你上黄泉的人!”

“死也要死得明白!我想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虽然此刻有很多事她还没想明白,但直觉觉得不可能是翠烟!

高个子再次阴冷一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从不问买家的身份!”

“有人花钱买我的命?”她故意问拖延,背在伸手的手,捏紧了方才从地上的枯草间拣出来的一根两指宽的树枝。

旁边一个略胖的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从腰间摸出一根绳子,两手各拽住一边的绳头,抖了抖:“行了!该上路了!是谁买你的命,到了下面,问了阎王不就知道了!”

“见不见得了阎王还要看你们的本事!”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枯枝便直刺了过去。

此时功力全无,剑招虽利却少了内劲。就算伤了人,也要不了他们性命。她当然也没想要他们的性命,今日能从他们手中逃出命去,就算她运气!

可惜,她今儿的运气着实背!这三人虽不是顶尖高手,但身手着实不差,不到几招,她就被人制住,胖男人手中的绳子依旧勒上了她的脖子。

她用手死命地抓着脖颈上的绳子,却不能拖慢延续生命的气息消失的速度,视线开始模糊,意识跟着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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