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准备了两封信。

齐景枫温润清隽的面容,他温柔专注的眸子在脑中盘旋。仿佛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身,贴在她的耳畔,呢喃的诉说这一句情话,不自觉地弯着嘴角笑了。

“芊儿!”水音尖声喊道,摇晃着断气的水芊芊。

只不过他处于中立,不会轻易的打破制衡。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沈长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依旧如年少时那么美丽动人,随着年龄增长,为她增添了韵味。一双凤眸,失了往日华彩,平静如无波古井,微皱的眉宇间,透着一抹难以抚平的伤愁。

可,他的目光掠过她,直接转身离开。

在龚远山心中炸响,掀起惊天的波澜!

“劳烦陈府医。”龚青岚谢礼,随即让人将陈府医送出府外。

回到府中,齐景枫将人放在床榻上,替她脱掉外裳,掖好被子:“那帕子是一个故人留下,我用着习惯,便也就没有换了。若知你如此在意,早早的换了。”

“齐大少爷,这是我与岚儿之间的事。”凤鸣笑着接招,将皮球踢到了龚青岚身上。

老夫人沉吟片刻,齐少恒再不济,也是齐家的嫡孙,在那低贱的地方给人娱乐,着实有损齐府脸面。“绿水,你去瞧瞧,倘若是二少爷,便将人赎回来。”

龚青岚心中只想要找到凤鸣,问个究竟。若是他出场,定然是会将人给救回来。其中,到底生了何事?

齐景枫布满担忧的脸,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沉了沉,眸子幽黯得如化不开的浓墨。

龚青岚垂着眼角,目光盯着那株雪莲,想着她吃下去,再给他取一碗?

这个计谋不可谓不狠,一击命中,让她成为众矢之。

“呵!看来今儿个的脏水是泼我身上了。”龚青岚冷声道。

龚青岚坐在他对面,如坐针毡。见他慢慢变了脸色,心中惊疑不定。紧张的捏着手中的绣帕,轻轻的说道:“我在山脚下遇见了陈夫人,她与陈员外闹了不愉快,她便离家出走。恰好碰上我,便拉着我叙旧。”说罢,偷偷的睨了他一眼,心跳如擂鼓,试探着他是因着她骗他而生气,还是因着最坏的那个想法。

齐少恒满目阴霾的看向龚青岚,触及到她眼底的阴寒,心底一片寒意蔓延,隐隐觉得事情与她有关。

“蝉儿,这怕是不妥……”老夫人撇了撇嘴,不甘心的想劝动女儿。

“莫怪从不肯入朝的智臻大师做了国师,原来是为了此事。当年陛下广下皇榜,在四国寻雪莲,竟是为了救你。”薄黎希目光晦涩,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复杂。雪莲惯养之人,其血液极其珍贵。莫不是……

“给我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么?”龚青岚声音呜咽,带着哀求。他不经意的触碰,使她浑身哆嗦,身子不由自主的弯曲,形成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

“不曾。”卢柳一眼是看到显露的荷包,从死人身上搜东西,有够瘆人。

“是该罚!”这时,一道温和的嗓音,自门口传来。一位穿着素净的贵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进来,笑道:“还是如此调皮,日后嫁人,怎能得婆婆、妯娌喜爱?这会子要收收你的性子。”

“大少爷一个月前已经成亲,如今两房分家,老夫人住在大房,归大少奶奶管。萧老爷若要见老夫人,征得大少奶奶同意便是。”小厮撇了撇嘴,腹诽道:当真是白眼狼,喂不熟。平素喊大少爷亲弟弟,这会子大少爷成亲也是不知晓。

“贱人!你胡说!”齐楚婴不顾齐胜在场,顺手摸着物件砸向龚青岚。

“还敢狡辩!有没有抓你去老夫人跟前就知晓了。”花婆子伸手钳住红鸢,一只手摸着红鸢手腕上的银镯子,用力往下扒拉,随即揣进自己的怀中,拖着红鸢去老夫人的屋子。

脸黑如墨,目光阴鸷的睨着齐景枫,冷声道:“不解风情,女人可都喜欢这些个金光闪闪的玩意。齐少夫人,你说本世子讲的可对?”

龚青岚收回撇向窗外的余光,推开欲挡在她身前的齐景枫,顺势滑下榻,跌坐在地上。委屈的落泪:“我不过过门一月,小姑子便上门来生事。不过说一句话,便咒我守寡,要我的命!这叫什么日子?若齐府容不下我,我也不留着招人嫌恶。红玉、红鸢,你们快快收拾箱笼,我们回龚府!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说罢,抹泪的起身。

龚青岚知晓二夫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断然不会轻易的认了罪。也不急,只是整好以暇的坐在圈椅上,看戏!

“你还未睡?”齐景枫放下账本,温和的笑道:“不碍事,只有几本了。”

龚青岚望着外边阴沉沉的天气,冷声道:“杨管事,今年收成少,你们出售米铺却是抬高了价钱。如此,就算收成少,却不至于亏空。”上面平整的数据,一眼便能瞧出做的假账。若是真的,笔迹断然会有停顿,可上面却是一气呵成,俨然是抄录!

似是瞧出龚青岚的疑惑,二夫人眸光闪烁道:“景枫是家主,你过门便是主母,管家的事儿本就是由你接管。可你是新妇,许多事儿不明白,我那段时日身体不适,也没法子教你。正好婴儿要成婚,我也没时间管账,趁现在还有空闲,便尽数归还给你。”

“齐小姐在京中与太医院院使彭大人之子有婚约,这以身相许,不太合适吧。”凤鸣不温不火道,神色有些为难。

魏夫人扯着嘴角,露出讥诮的笑。自是明白许氏的顾虑,眼前形势不利,便收势将这盆脏水朝龚青岚身上泼。可,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你说开戏,没有结局,便由不得你喊停!

可,她这个不得势的齐少夫人的身份,史今芸为何要与她投诚?

齐景枫原在恼自己说错话,被她这一打趣,便缄默不语的别过头。

齐景枫眸子微阖,脸上清雅的笑容淡去,似有些委屈。

老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龚青岚那破落的家族,是有身份?

平阳郡主有些尴尬,推了推轮椅上的李丽清说道:“老夫人,这是我不孝的二女儿,特地上门给齐少夫人道歉。”最后两个字几乎从牙缝挤出。

门扉被撞开,一群丫环婆子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待看清楚床上的人时,齐齐背转身去。为首的琴歌在瞧见床上一丝不挂的男子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珠。

“我怕她有备而来,在里头放了些调料。”齐景枫推开燕窝,径自从龚青岚手中端回药膳,慢条斯理的进食。

乔少恒心里欢喜,他就知晓龚青岚断然会被他打动。看了看腰间的香包,眼底闪过不屑,胡乱扯下扔进了花架下。想来她邀自己过去,便是要送个亲手做的香包吧?

“秦嬷嬷当真是糊涂,坏了规矩,这些也做不得借口。捅到二婶娘跟前,秦嬷嬷也少不得这几板子。”龚青岚目光冰冷,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粗使嬷嬷将人拉了下去。

龚青岚满脸震惊,脸色一变,布满了担忧:“原来是真的?侄媳妇儿听到风声,长宁侯世子不愿善了,要纳小姑子为妾。”心中却是冷笑,燕王府与齐家早已撕破脸,还能坏到哪儿去?这般说,无非就是叫燕王府欠了个人情。

斜着眼角,用余光窥他。只见他视线落在账本上,沉默不语。为了缓解气氛,龚青岚随意的扫了眼账本上潦草的字迹,皱鼻道:“你的字真丑。”

龚青雅惊讶的说道:“我有去赴约,当时以为世子爷有事在忙,便离开了去。”龚青岚凤眸望向薄黎希身后的侍卫。

起身下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薄黎希忽而清明。思绪定格在他被人迷倒那一刻,怒从心起,浑身散发着戾气。

“有……有人……”龚青岚面对他散发的阴沉之气,身子瑟缩,躲得远远的。

“擅动兵马,以权谋私,轻则搁了官职,重则抄扎家产。”李庸眼底布满了厌恶,讥诮道:“官位都不保,如何与燕王府斗?我不求你是贤内助,可别在外给我扯后腿!明日你带着清儿去燕王府赔罪!”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即使平阳郡主以身份压人,也比不得齐景枫身后的燕王府。

平阳郡主气得仰倒,暗骂李丽清是个蠢货,当家主母哪个没有几分狠手段?这样的伎俩都是在座玩剩的。她这一喊,岂不是坐实了她原本要推龚青岚下河?

李丽清吃痛的捂着嘴,心里燃烧着一团熊熊的怒火,反手甩着鞭子朝男子抽过去。男子手指一弹鞭尾,掉转方向,红痕自李丽清右颊贯穿至左下鄂,一把大大的红叉映在脸上。

龚青岚心知燕北王有话要对齐景枫说,本就寻不到由头离开,燕王妃来的恰到时候,便顺势挽着燕王妃的手,往外走。

二夫人不甘,谁知他们背地里会不会去找燕北王?若是糊弄她呢?

齐少恒连忙上来扶住滑落在地上的许氏,眼底闪过阴霾,轻声的在许氏耳边嘀咕,安抚着许氏。

水贵妃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眼底闪过阴狠,咬牙切齿道:“是她!一定是皇后那个毒妇害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药!汤药有问题!你们快去把本宫的药拿去给太医检查……”若是抓到了皇后的把柄,这个孩子留不住,也不强求了。

“啊——”水贵妃肚子又开始痛起来,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疼痛像是没有尽头,一波接着一波,消耗着她的力气。

“哗——”下身一热,似有股水流出来,水贵妃惊惶的喊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女医检查了一番,道:“娘娘,羊水破了。”眉宇间却是浓浓的忧愁,宫口只开了两指,羊水若是流尽,孩子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