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落落的心,仿佛因这意外之中的信,而填的满满的。

水芊芊浑身抽搐一下,额头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费力的睁开眼睛,手上握着一个东西,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是……她杀……杀我。”错骨的痛,使她浑身扭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水音抱在怀里。

幕画公主见即墨擎天沉吟,便知事情不妙,连忙磕头道:“父皇,沈将军足以做画儿的父亲,画儿倘若下嫁与他,岂不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侧头看了眼她思慕的男子,眼底闪过坚毅:“父皇,儿臣这辈子非国师不嫁!恳请您成全儿臣!”

四处打量着她居住的屋子,布置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精致典雅,床头依旧挂着竹筒风铃,与她曾经的闺房无二。

“你使诈!”龚青岚心慌意乱。

不到片刻,护卫捧着桃木盒子过来。恭敬的递给龚远山,龚远山挥挥手,指着府医。

龚青岚浅笑,在萧笑拿走齐景枫的玉佩,她便有了锁定的目标。“宝儿,你给我去做一件事。”龚青岚在吕宝儿耳侧叮嘱了几句,吕宝儿眸子晶亮,转身跑出了院子。

齐景枫将她纳于怀中,注视着她的睡颜,呼吸平稳。身形却是僵硬,也不点破她,抬眼淡淡看向凤鸣:“进京的事宜,有待商榷。”

回到府中,齐景枫将人放在床榻上,替她脱掉外裳,掖好被子:“那帕子是一个故人留下,我用着习惯,便也就没有换了。若知你如此在意,早早的换了。”

“母亲,儿媳说的句句属实!”萧笑举着手指誓,将齐少恒的惨状一一列举:“母亲若是不信,可派人去瞧瞧。天可怜见的,少恒是齐家嫡孙,怎能遭受这等屈辱?岂不是在打齐家的脸?”

凤鸣曾说,若要找他,白日里便去长宁侯府,夜间便到东侧门,与小厮对上暗号,便会放她进去。

齐景枫手指颤的试探着她的脉搏,极其虚弱,并没有苏醒的征兆。抬高她的下巴,扳开嘴,为她渡气。

龚青岚眼皮子一跳,他何时去寻雪莲了?

徐百惠在柳倾娍肚兜搜出来之时,便变了脸色,原本心里侥幸,希望是有人陷害。可看到柳倾娍的神色,便知不曾作假。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她是知晓自己与世子的关系,她当初还赞同支持她,说世子是个好男儿,又极为俊俏。不曾想,她背地里也爬上世子爷的床榻。

言外之意,我相信你,但是只有你在杀人现场,若是拿不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那便是要将你给成国公府处置。

在院门口处,脚步微顿,侧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薄黎希一眼。

若她有这份心智,为何还会被他骗去长宁侯世子府中?

“这府里头的财产,母亲你已经分配好,原来如何,如今也按先前的来。二哥自个不成气候,败光家业,难不成还要侄儿养着不成?侄儿供奉您没错,二叔倒是有些远。二哥有儿女,如何也轮不到侄儿管。”齐蝉心里憋闷,大嫂不主持庶务,便是闹得乌七八糟。放下茶杯,叹息道:“母亲也分了一些个体己的银子,你若看不过眼,便从你体己里接济二哥。”

薄黎希微眯着眼,睥睨着她,似笑非笑:“你入了我的地盘,有何资格要挟我?如今,我知晓你的血能解毒。我便将你绑了,强行取血,不就得了?”

她身为节妇,与小叔苟且,传出去定然是要浸猪笼。齐少恒信誓旦旦的说:待他坐稳家主之位,便十里红妆迎娶她为妻。甜言蜜语诱哄,将她迷的晕头转向,信以为真,私下里自称他的妻。

秦夫人走到龚青岚身旁,指着地上那个荷包,笑道:“外甥女,这事儿摆明了就是魏府三少奶奶,还有什么可查的。”

慕思雨仿佛没有听出龚青岚话中的深意,笑道:“我无事便与姨夫绕着王府后山走上一圈,坚持好些年下来,倒是强健了身体。”

“大少奶奶去国安寺祈福,方才离府,这会子的功夫,怕是走远了。”

齐楚婴心底的怒火噌噌滋长,愤恨的说道:“那这碗毒药是怎么回事?”

花婆子不为所动,拉拉扯扯的将红鸢推到了老夫人的屋子里。

“齐大少轻功卓越,哪里拙劣了?刚才那股气势,可不是你平素表现那般羸弱。”薄黎希原本对齐景枫设定为病歪歪,活不长的男人。却不想,今日让他震惊了,随即便寻思他隐藏实力的目地。

“住手!”

闻言,老夫人气得仰倒,这挨千刀的,竟然在外放利子钱,且摊上人命官司了!

齐景枫眸子里闪过无奈,轻叹一声,随她离开。

龚青岚冷笑道:“给你三日时间,将账目做好!”说罢,便随意拿着一本账本翻开,不到一刻钟,将账本合上,扔在案几上。

龚青岚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睨了眼红木盒,笑道:“那今后可得叨扰二婶娘了。”

“怎能不急?这救命之恩,可得以身相许才是。”李丽清掩嘴娇笑,别有深意的看了龚青岚一眼。魏夫人眼底闪过不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李丽清忙敛了笑,规矩的立在身后。

这是不能善了了?

龚青岚眸子有着深思,史今芸与李丽影私底下不和,也是她前世里无意间知道。可这毕竟是侯府里头的事,她为何对自己没有心防的说出?

龚青岚无奈的轻叹,温婉而坚定的回答道:“我做不到。”

龚青岚恼怒的一甩衣袖,碰倒了石桌上的酒壶。一只白玉酒壶翻倒在桌上,里面褐色的液体汩汩流淌,顺着石桌,滴落在红枫铺垫的地上。

龚青岚目光一闪,便明白了魏夫人的意思。她要自己将地点,选在寄夏山庄。

如今,她哪敢?府中拮据的日子,让她收敛了火爆的性子。

齐少恒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如遭雷劈,浑身僵硬,呆愣的看着沐水嫣,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听到一声惊呼,霎时惊醒!看着沐水嫣做龚青岚的打扮,她的大丫头差缱着闯进来的奴仆,恍然大悟。似从头顶兜了一桶冰水,心底的兴致消退,燃起怒火,反手将沐水嫣推了下床!

思索间,瞟到龚青岚端着燕窝,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寻了个借口离开。

齐景枫坐在圈椅上,看着一本账册,眉头紧锁。清冷的目光深幽如墨,不在纯粹。

红袖不甘心,她什么都未说,为何要罚?触及到大少奶奶饱含深意的目光,脖子一缩。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咬紧牙根,瞪了秦嬷嬷一眼,暗骂一句老不死的,便跟着粗使婆子下去领罚。

“啪——”手中的茶盏骨碌的滚落在地,浑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瘫软在炕上。

耍赖?

侍卫一怔,浑身发抖,生怕世子爷怪罪,想要否认了。可触及到龚青岚清冷如冰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奴才在外头守着,确实瞧见这位姑娘在船舱外驻足了片刻。”侍卫在阴晴不定的世子身边伺候许久,会察言观色,话说也有技巧。那位戴帷帽的姑娘是世子爷叫请上去。他并不知道请的是谁,不过是按照吩咐行事。

“我会好好替你守着家业。”

龚青岚眼底有着惊诧,连连摇头。

她怎么不知道?

“噗呲!”众人听着一番童言童语,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御赐锦鲤?

龚青岚一怔,看着她眼底嫉妒的怒火,酸溜溜的语气摆明了在吃醋,淡淡的说道:“我是齐府大少奶奶。”心中却在思量,她并不认识李丽清,无缘无故上来找茬,定然有人在背后教唆。

“边界近来不安稳,他带兵去镇守,短时日里回不来。”燕北王难得的一脸深沉,看了一眼龚青岚,哈哈笑道:“不提那臭小子也罢,你多少年不曾来家里,你舅母念你念得紧。”眼底却闪过愧色,唯一的外甥成亲,他们娘舅家都不曾出席。

齐少恒拧紧了眉头,对龚青岚帮助齐景枫,感到不悦。“大哥,不若小弟陪你一道去燕王府?”

许氏见他铁了心了,拧紧了帕子,捶着胸口哭诉:“儿啊,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父亲。我为这个家殚精竭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个风尘女人,要休了我……休了我啊!”说着悲从中来,捂脸大哭道:“做女儿的没有为家里出半分力,反而劳烦兄长为夫家奔波操劳。人到中年,落到这样的下场。我怎么有脸回江南,干脆碰死算了!”说着,许氏猛然推开齐楚婴,朝朱漆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