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目光掠过她,直接转身离开。

“书房桃木盒子里。”龚远山费力的说出一句话,嘴里血腥味蔓延,呛得他直咳嗽。

“劳烦陈府医。”龚青岚谢礼,随即让人将陈府医送出府外。

齐景枫抓着她的手,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清润的嗓音带着蛊惑道:“愧疚于我?”

“齐大少爷,这是我与岚儿之间的事。”凤鸣笑着接招,将皮球踢到了龚青岚身上。

何况,老夫人允诺给她弟兄置办田产,娶妻安家。

龚青岚心中只想要找到凤鸣,问个究竟。若是他出场,定然是会将人给救回来。其中,到底生了何事?

怎么会这样?

龚青岚垂着眼角,目光盯着那株雪莲,想着她吃下去,再给他取一碗?

而她所栽培的成果,却是被别的女人给采摘了!她怎能甘心?

“呵!看来今儿个的脏水是泼我身上了。”龚青岚冷声道。

龚青岚心渐渐的下沉,整个人晃了晃,倒在他的怀中,温软的说道:“药的剂量我都准备好了。赶了一日的路程,有些乏了。我们回去,可好?”目光盈盈,期盼的望着他。

齐少恒满目阴霾的看向龚青岚,触及到她眼底的阴寒,心底一片寒意蔓延,隐隐觉得事情与她有关。

景枫是齐府家主,她不好好捧着,偏生处处刁难。一颗向着二房的心弯得离谱,扳都扳不回,也合该落得这般凄苦的下场。

“莫怪从不肯入朝的智臻大师做了国师,原来是为了此事。当年陛下广下皇榜,在四国寻雪莲,竟是为了救你。”薄黎希目光晦涩,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复杂。雪莲惯养之人,其血液极其珍贵。莫不是……

原以为打开了心结,能够全身心的接纳他,可是不行,不行,她做不到!过往的一切,在他缓缓的嵌入瞬间,藏在心里头蒙尘的记忆,忽然被撕裂,破土而出,汹涌的摧毁她心底防线,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抗拒。

“不曾。”卢柳一眼是看到显露的荷包,从死人身上搜东西,有够瘆人。

慕思雨摸着受伤的腿,垂着眼角说道:“本是随意走走,我没想这么多,差点连累了嫂嫂。”

“大少爷一个月前已经成亲,如今两房分家,老夫人住在大房,归大少奶奶管。萧老爷若要见老夫人,征得大少奶奶同意便是。”小厮撇了撇嘴,腹诽道:当真是白眼狼,喂不熟。平素喊大少爷亲弟弟,这会子大少爷成亲也是不知晓。

龚青岚无奈的叹息,忧心忡忡的说道:“老夫人自从得了失心疯,瞧着谁,都说是要害她的人。如今,小姑子也验证了老夫人能说话。不过是天天自个吓自个,嚎叫得嗓音嘶哑,说话喉咙痛,她便不爱说了。”

“还敢狡辩!有没有抓你去老夫人跟前就知晓了。”花婆子伸手钳住红鸢,一只手摸着红鸢手腕上的银镯子,用力往下扒拉,随即揣进自己的怀中,拖着红鸢去老夫人的屋子。

齐景枫暗藏锋芒的眸子,寒气凛然的射向薄黎希。良久,面色平静的说道:“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景枫藏也是藏拙。”

龚青岚收回撇向窗外的余光,推开欲挡在她身前的齐景枫,顺势滑下榻,跌坐在地上。委屈的落泪:“我不过过门一月,小姑子便上门来生事。不过说一句话,便咒我守寡,要我的命!这叫什么日子?若齐府容不下我,我也不留着招人嫌恶。红玉、红鸢,你们快快收拾箱笼,我们回龚府!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说罢,抹泪的起身。

可惜,前今两世,她太清楚许榕的为人。从她手中夺权,好比拿刀子剜她心窝。

“你还未睡?”齐景枫放下账本,温和的笑道:“不碍事,只有几本了。”

“可还有人账目不曾做好?”龚青岚淡淡的询问。

似是瞧出龚青岚的疑惑,二夫人眸光闪烁道:“景枫是家主,你过门便是主母,管家的事儿本就是由你接管。可你是新妇,许多事儿不明白,我那段时日身体不适,也没法子教你。正好婴儿要成婚,我也没时间管账,趁现在还有空闲,便尽数归还给你。”

“齐小姐不必如此急切,要追究,也该换了衣裳。身子要紧!”凤鸣眼底冷光一闪而逝,略带关切道。

魏夫人扯着嘴角,露出讥诮的笑。自是明白许氏的顾虑,眼前形势不利,便收势将这盆脏水朝龚青岚身上泼。可,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你说开戏,没有结局,便由不得你喊停!

史今芸嗔怒道:“想得美!”

齐景枫原在恼自己说错话,被她这一打趣,便缄默不语的别过头。

“……”

老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龚青岚那破落的家族,是有身份?

龚青岚思考了许多事,却又似什么也没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上午。过了午膳,便有管事来通报李府平阳郡主带着二小姐上门道歉,已经在老夫人屋里坐着。

门扉被撞开,一群丫环婆子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待看清楚床上的人时,齐齐背转身去。为首的琴歌在瞧见床上一丝不挂的男子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珠。

沐水嫣羞愤难当,也觉自己贸然失错。心底有着后怕,她与人做妾,父亲知晓她如此作践,怕是不认她这个使许家丢脸的女儿。

乔少恒心里欢喜,他就知晓龚青岚断然会被他打动。看了看腰间的香包,眼底闪过不屑,胡乱扯下扔进了花架下。想来她邀自己过去,便是要送个亲手做的香包吧?

秦嬷嬷浑身一颤,面色微变,立即噤声。暗忖道:大少奶奶是个利害角色,她与夫人都小瞧了去!

龚青岚满脸震惊,脸色一变,布满了担忧:“原来是真的?侄媳妇儿听到风声,长宁侯世子不愿善了,要纳小姑子为妾。”心中却是冷笑,燕王府与齐家早已撕破脸,还能坏到哪儿去?这般说,无非就是叫燕王府欠了个人情。

见他主动谈及这个话题,龚青岚微不可见的舒了口气。

龚青雅惊讶的说道:“我有去赴约,当时以为世子爷有事在忙,便离开了去。”龚青岚凤眸望向薄黎希身后的侍卫。

每夜里就寝,与他并肩躺在床上,便梦到被她生生落掉的孩子,质问她为何不要他。画面接着一变,便是齐景枫面白如纸,气得咳血病发,乌黑的眼珠子里满满都是绝望。

“有……有人……”龚青岚面对他散发的阴沉之气,身子瑟缩,躲得远远的。

“夫人替清儿报仇前,先修书给将军压下吏部参奏我的折子。”李庸怒极反笑。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即使平阳郡主以身份压人,也比不得齐景枫身后的燕王府。

“是……”绿珠、绿玉应声,齐齐松了口气,生怕燕王妃刨根问底。可松懈下来的身子,下一刻瘫软在地。

李丽清吃痛的捂着嘴,心里燃烧着一团熊熊的怒火,反手甩着鞭子朝男子抽过去。男子手指一弹鞭尾,掉转方向,红痕自李丽清右颊贯穿至左下鄂,一把大大的红叉映在脸上。

“不用这些虚礼。”燕北王是个粗人,在外人面前还能端端架子,在自家人面前,丝毫不客气。

二夫人不甘,谁知他们背地里会不会去找燕北王?若是糊弄她呢?

“你——”许氏气得仰倒,两耳嗡鸣。咬紧牙根,冷笑道:“我无过,你如何休?”

许氏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额头敷着湿巾,脑子里一片混沌。被齐松劈头盖脸一阵怒骂,有些缓不过劲来。

心口堵着的一口浊气无法消散,扯了扯嘴角,道:“明儿个申时去帐房等我。”说罢,脸色阴郁的离开。

可,他喜欢沐水嫣么?

“你不用多说,老爷已经同意。明儿个少安便去王家私塾进学,你好好打点。毕竟是我齐家子孙,莫要疏忽辱了门楣。”老夫人眉宇间闪过厉色,隐隐有着警告!

龚青岚接过伞,便往外走,红玉披着蓑衣,急急的跟在后边。

若是和离,这笔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湘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看着办!”龚远山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秦姚怔怔的望着他离去,旋即苦笑。她的孩子死,不过罚季湘云去庵庙。不过一日,传出喜事,便是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