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有解药?”薄黎希眼底闪过一道流光,目光灼灼的盯着龚青岚。谁人知他尚是稚子,便身中情毒?那时初懂人事,便日日夜夜受这毒折磨。

“我们生个孩子吧。”齐景枫呼吸粗重,黑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流光,凝视着身下微微出神的人儿,不满的咬着她的唇。

魏绍勤本就因处境,对忽而接触他的人防备、警惕。这贱人不顾魏绍勤如何拒绝、刁难她,始终笑脸相迎。魏绍勤病,便是几日几夜守在床榻,不顾声誉的照顾。

“小师傅,方才与我一道上山的施主,可有回来?”龚青岚敛眸深思,仿佛有许多事情不在她的意想中。

“放肆!我是老夫人嫡亲侄儿,她得病,更是要去探望。快快闪开!”萧正生板着脸,不耐烦的呵斥。

“你!”齐楚婴恶狠狠的瞪了龚青岚一眼,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儿个就让你死的明白!转身,坐在床前询问着眼皮子耸拉着的老夫人:“祖母,大嫂是不是要谋害你?”

红鸢抬手擦掉泪水,转身朝府外跑。大少奶奶情况不好,耽误不得,府医给老夫人请走,自是不会轻易放人。

二人傻眼了,即使坠马车的那一刹那,还是将那一闪而逝的风姿,收入眼底。

“嘭!”齐楚婴一头撞在屏风上,两扇屏风轰然倒塌,撞到一些个摆设,屋子里霎时一片狼藉。

龚青岚脸上笑意渐深,看着二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嘴角上扬道:“他们不做假账,可这亏空的银子,却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思索间,抱着账本坐在圈椅上翻阅。不知不觉中,夜色深沉,龚青岚大致了解了庄子上的情况。

红玉端着热茶递给龚青岚,龚青岚接过,浅抿一口。挑着眉梢,口气严厉道:“今日召诸位来此,是要告诉大家,今后账目交由我掌管,莫要叨扰了二夫人。你们各司其职,尽心尽力的为齐府做事,不生二心,便少不得你们的好处。若是背地里整幺蛾子,阳奉阴违,我断然是饶不了他!”

隔日,二夫人精神有些不济,收惙好,便带着一个红木匣子去了海棠苑。

齐楚婴怔怔的看着男子,眼底近乎痴迷,风月公子?

齐楚婴被魏夫人说得脸上滚烫,有点没脸的感觉。仿佛她在撒谎一般,可她是对花过敏,却是只有杏花。为了避祸,她便夸大了去。

二夫人脸色涨紫,张口想要说话,被齐楚婴拉住,小声说道:“母亲,这是魏国侯府,由不得你撒泼!”闹起来,她的脸面都要给母亲丢尽,到时候还如何……办事?

齐景枫见她脸色一片绯色,眸子里复杂的情绪翻涌。昨夜里的事,他没有一点印象,只知在晚枫林饮酒,醒来便在床榻上。

望着远处那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衣袂飘飘,随风袅袅飞舞。红白相辉映,虚实相生,形成一道景致。

魏夫人看着龚青岚的目光和善,和蔼道:“原是要下帖子,可我有要事要办,不知要花费多少时辰。怕你们久等,便唐突拜访了。”

她的表现无不再说不爱他,待他温柔体贴,不过是他顶着夫君的称号。愈是这般,便愈是伤人。呼吸不稳的跨出院门,鼻息间灌入一道冷风,齐景枫面色发白的咳嗽。掏出帕子擦拭着嘴角,雪白的锦帕上那星星点点的殷红,如雪里绽放的梅,妖冶刺目。苦笑着:不爱也好,不爱也好,她日后不必多添愁苦。

“岚儿,岚儿,此生我定不负你。”齐少恒遇到阻碍,见着她是清白之身,不再怀疑龚青岚心中没有他。静静的拥着她,怜惜的不再动,等着她平息了痛楚。心底谋算着,叫龚青岚将齐府主宅的地契偷拿了出来给他。温柔低语的诱哄道:“岚儿,怪我没有本事,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大哥夺走。你如今成了我的人,待我有能力时,定会十里红妆将你娶进府……”后半截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尖锐的叫喊声打断。

“娘子过誉了。”齐景枫风轻云淡,波澜不兴,却是不知他耳根出卖了他。

龚青岚如看戏一般的姿态,望着眼角湿润的红鸢,嘴角翘了翘。这般深情的话,连红鸢都感动了。何况,前世被谎言蒙蔽、对齐景枫心生怨恨的她?

当初红袖是二夫人的人时,便吃过秦嬷嬷不少排头,如今她投了诚,巴结大少奶奶,自是不将秦嬷嬷放进眼底。听着她吃痛的惨叫声,心底只觉一阵畅快。

龚青岚心中冷笑,二夫人话中带刺儿,一会提示她不够孝顺,一会儿将她与绣娘放做堆比较,暗讽她身份低下。

“快走!”粗鲁的推了一把齐楚婴,齐楚婴踉跄的差点栽倒,眼底闪过怨毒,捏紧了拳头,忍下满腹的屈辱往外走去。

怜月抿紧了微白的唇,缄默不语。

龚青岚诧异的接过,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叠银票、私章、钥匙。心中一震,他这是将他们这个小家的钱财交给她保管。也是对她的信任与认同!

“世子说笑了,我已寻了一位与世子姬妾神似之人,便也算了了我的过错。”龚青岚镇定下来,语气冷硬。放下杯盏,起身打算离开。

平阳郡主垂着眼角,握着李丽清的手,满目狰狞道:“清儿,今儿个你的罪定不会白受,母亲会为你加倍讨回来!”说罢,整理好衣裳,便去了书房。

气氛霎时一变,安静得可怕。

“是呀,岚儿与李二小姐并无纠纷冲突,为何要打她?”龚青岚嘴角凝着一抹冷笑,抬头的瞬间,满脸的歉意:“兴许李二小姐闲来无事在练鞭法,恰好瞧着我坐在那处,收回鞭子没控制好力道,倒是被鞭尾给打在了自个脸上。”说到最后,一脸无奈。

龚青岚眼底闪过冷意,这人好歹毒,若不是她机敏,这张脸怕是毁了!

“王爷,表少爷来了。”

“小姑子,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二婶娘有事,夫君力所能及之处,定不会坐视不管。”龚青岚忙扶住齐楚婴,托着她全身的重量,颇有些吃力。

“你接进来可以,要么去子留母,要么去母留子。”许氏心中冷笑,她好不容易平定了后院,怎能再容一个女人掀起风浪,威胁到儿子的地位?

齐松满脸愁苦,低声道:“侄儿,你知晓你二婶娘的为人,她若知道二叔在外边有人,定然不会罢休。”

“姑母!”沐水嫣打断二夫人将要出口的话,羞愧的满脸通红。她听闻他成亲的消息,便从江南赶来。为的是嫁给他,不是来此受辱!

红玉看着含情一双媚眼含情,直勾勾的看着人,魂都要勾走。气的咬紧牙根,恨不得戳瞎她的眼。

老夫人怎么会不知二夫人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了金丝楠木,心底对她有了偏见,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应该的,府中其他少爷见着,也会捎带回府。”顿了顿,摆手道:“沐姑娘看着可心,恒儿还未娶亲?”

齐少安满眼失落,进了屋子,随手关上了门。看着姨娘翻箱倒柜,默默的在身后一路收拾。

“你的身体受不得长途颠簸,先歇歇再去?”龚青岚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心底微微揪痛。

眼底有着深深的愧疚,跟了他许多年,任劳任怨,他怎么能这般猜测温柔贤良的季姨娘?

龚青岚发现他的五官精致,极为耐看,特别是那双眼睛,专注的看着你,仿佛他眼底只剩下你,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口‘怦怦’的跳动。

“岚儿多谢陈府医。”

“母亲,改日里你去一趟齐府,我请大夫给您看病。”龚青岚看着母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底起了疑。当初不过是染了小小的风寒,药一直不曾断过,病却不见好。

季姨娘笑容僵硬,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掐住掌心。

倘若不是为了母亲,她一步也不想踏进这薄凉的龚府!

眼眶湿润,龚青岚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硬梆梆的话,并无多少柔情,却是胜过任何甜言蜜语。

似乎想到什么,徐娘面色大变,再不敢为龚青岚说话。

龚青岚望过去,那丫头是之前送她出院门的人,心中冷笑一声,“我嫌它长的太赏心悦目了,便让你将满院子的牡丹花枝都参差不齐的剪一遍?叮嘱你用热水浇花?”

不待红袖回话,龚青岚掀开珠帘走进内室,见他脸色发青,唇色发白的阖眼假寐。眸子一暗,端起汤药凑到嘴边浅尝了一口,浓郁的苦味在口腔蔓延,眉头微皱。抬眸便看到他眉眼深深的凝视着她,一眨也不眨。

几声咳嗽声,倒是惊醒了龚青岚,记起自己的糗态,一时红了耳根。

齐景枫脸色微白,目光深幽的不知在想什么。

微微咬着唇瓣,讪笑着解释道:“奴婢以为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洞房夜会起身稍晚一些,所以奴婢来迟了……”

陈府

齐楚婴穿金戴银,日子过的舒适惬意,就连脸上的疤,都被陈萧给的药膏祛除了。

看着铜镜里光彩动人的模样,齐楚婴脸上露出一抹娇媚的笑,却又透着瘆人的冷意。

龚青岚,你千方百计毁了我的脸,无非是不想我变成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