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吩咐长随去查,心底憋了一团火回了府中,刚进书房,管事便将信封递上来。

若李府真有好歹,远在京都的大将军,也远水救不得近火。

龚青岚嘴角微抿,心中却是冷笑。李丽清是笃定她不敢实话实说,倘若她否定,定要说出缘由,便要将长宁侯世子托出来。那样,即使她洗脱伤李丽清脸蛋之事,却也逃不脱私会男子的罪名。

“不用多心,其他几个府上,都会使人过来帮忙。”燕王妃宽慰道。

龚青岚眸光微转,便是明白他所谓的‘不一样’。她是燕王府亲眷,别人是客。

“岚儿?”

这时,齐少恒与齐楚婴并肩走来,福身见礼道:“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红袖这几天伤口没有好好处理,已经化脓。整日整夜的痛,晚上都睡不着觉。人迅速的削瘦下来,两眼窝都凹陷进去。看到龚青岚进来,挣扎着要起床。

心底恶毒的诅咒,你想要一生一世,守着一个女人到老,也要看你有没有命在!

“大少奶奶,您怎么还有心思做衣衫?二夫人都要将那位姑娘嫁给大少爷!”红鸢急的跺脚,沐水嫣可不是红袖和季姨娘送来的陪嫁能比的。身后有二夫人撑腰,又有家世。人也漂亮温柔,难保会迷了大少爷的眼。

“林贱人无非是要小孽种进学,老夫人那边多孝敬些古玩。”二夫人脸色阴沉,没料到她会被龚青岚给摆了一道,吃了个暗亏!“让嫣儿随我一道去。”

要她说,巴不得二老爷与她闹翻,最好是疼宠庶子,给二夫人添堵。她便没有闲心,到大房找茬。

听出齐景枫话里的惊诧,龚青岚轻叹,浑身升腾一股子无力感。她一直便知母亲对父亲没有情份,不冷不淡,不争不抢,不会温文软语、红袖添香,如何能得自诩风流才子的龚远山喜欢?

龚青雅面色变了变,这说的是什么话?

龚青岚抿着嘴笑起来,眉眼弯弯,由着他牵着从僻静的小径通往她未出嫁时的闺房。

“红鸢,芍药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否则,怎会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她不想说,逼问了也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以她重生前的性子,得不到这天大的荣耀。如今,正巧为她走进贵妇圈铺路。

龚远山隐隐不安,满室的金光华蓥化不了心底的寒凉,蓦然觉得这大女儿透着古怪,又道不出那奇特之处。只一心后悔,当着齐景枫的面喝斥她。

“红鸢呢?”齐景枫眸子极暗的扫过马车四周,在龚青岚身边伺候的红玉身上一顿。

红袖被滚烫的茶水溅到,也不敢吱声。心里一阵得意,二夫人虽精明,但碰到财权之事,便会昏了头。

开什么玩笑?她无论如何不会为了一个丫头,授人口舌,好叫龚青岚给她按个治家不严的名头,有机会从她手中夺走管家权。那么他们二房,不得彻底看大房脸色?

二夫人怜惜的看了龚青岚一眼,道:“我说大嫂,岚儿是刚过门的新妇,哭得这样委屈,传出去以为我们齐家怎么欺负她了呢。侄媳妇也是无心之过,便不要计较罢。不就是一园子的花?让他们晚辈尽点心意,重新为你栽种便是。前燕王是前燕王,媳妇儿是媳妇儿,哪样不是人情、心意?何况,前燕王德高望重,最是让人敬仰。知晓侄媳妇儿无心之失,也会谅解。”

徐娘将东西交给龚青岚,龚青岚双手接过。端了两杯新茶,依次磕了六个响头,一一放在托盘上给徐娘端进去:“母亲,儿媳与夫君不能侍奉您膝下,极为不孝。日后儿媳定会与夫君常来探望您,报答您的生养之恩。”

龚青岚嘴角挂着自嘲的笑,齐府家大业大,五年的税收可以养活燕北十万百姓两个月。这么庞大的一笔银子眼都不眨一下,岂会是不爱齐景枫?

由丫鬟引着往内而去,穿过亭廊画壁,来到堂屋。

他临终前说此生的愿想是:她的双手能为他束发,他执笔的手,为她画眉。

“今日你还未用膳,我吩咐长顺备了膳食,你先吃点。”齐景枫吩咐丫鬟摆好膳食,唤红鸢伺候龚青岚用膳。

龚青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看着为了护住她,被齐老夫人活活打死的红鸢,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薄黎希缓步至她的身畔,弯腰蹲下身子,与她对视道:“齐景枫那病歪歪的男人,岂能给你带来幸福?身子不如本世子强健,身份不如本世子尊贵。何不从了本世子?虽不能应允你世子妃之位,却也无人能压你一头。”

龚青岚眼底有着惊诧,连连摇头。

“你无须担忧,过一两年,本世子便要回京。在京都,便是无人识得你。”薄黎希循循善诱道:“你在齐府日子不好过,到处有人算计你。难道燕王府的事,你忘了?”

许久,薄黎希见她如木桩子一般,杵着一动不动,也便没了耐心。

船舱内,随着舞姬柔韧身姿摆动,浓郁的催情香味儿阵阵散发,使薄黎希心底躁乱。龚青岚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难受的磨蹭扭动。

龚青岚看着薄黎希缓缓的靠近,欺压在她身上,连忙伸手捂住他的鼻子。薄黎希眼底有一瞬的清明,随即,便神色涣散。任由身下之人将他推到,宽衣解带。

侍卫见有苗头,立即挥退了舞姬,拉好打开的窗棂,放下纱幔,退到甲板上守着。

春江湖畔,另外一艘寻常的画舫。一名蒙着面纱,梳着妇人头的女子。一双清冷的凤眼,透过窗棂看着华丽精美的画舫,里面的动静不曾逃过她的眼。嘴角微勾,泛着冷彻入骨的寒意。

“少奶奶,事情成了么?”丫鬟看着主子气息微变,也紧跟着探头望去。

“嗯。”女子起身,慢条斯理的打理好衣裳,出了画舫,朝马车走去。

而守在长宁侯画舫的侍卫,瞧见女子,活见鬼一般。看了看紧闭的船舱,复又望望渐行渐远的女子。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双腿瘫软的跌坐在甲板上。

女子却似有所察觉,回头微微一笑,便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看到里头坐着清俊如玉的男子,吓得瞳孔一缩,失声道:“你怎得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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